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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妖婦常氏誘鳴皋,英雄被困安義山

2024-08-07 03:42:43 作者: 獨愛暢談
  周湘帆慷慨設宴,為狄洪道等一眾豪傑接風洗塵。這狄洪道,實乃英雄中的翹楚,身懷絕技,力能扛鼎,其威名在江湖中如雷貫耳。眾兄弟於席間開懷暢飲,氣氛熱烈,歡聲笑語不斷。然而,唯獨徐鳴皋不見身影,這一缺失如同陰雲籠罩,使得原本歡快的氛圍陡然沉悶,眾人的心頭都好似壓著一塊千鈞巨石。

  一枝梅,這位在江湖上聲名遠播的俠義之士,心思縝密如絲,武藝高強非凡,更擁有一雙能洞悉鬼魅妖邪的慧眼。他暗自沉吟:「新添了兩位豪傑兄弟,舊日的夥伴也皆已聚齊。獨獨缺了鳴皋,猶如軍中失去了主將。為了這份義氣,我前去尋覓,想必會比他人更為順利。」隨即,他目光堅定,語氣堅決地對眾兄弟說道:「我明日便前往安義山中探尋鳴皋的下落,務必將他尋回。」

  徐慶,性格豪爽直率,聽聞此言,忙不迭地問道:「慕容兄此去,可要李武一同隨行?」

  一枝梅微微搖頭,果斷回應:「不必。李武若與我同行,反倒可能成為累贅,還是我獨自前往為宜。」眾兄弟聽後,雖心中仍存憂慮,但也稍稍感到一絲寬慰。當夜,眾人縱情暢飲,直至夜深,方才各自散去。

  次日,晨曦初現,一枝梅輕裝簡從,身背鋼刀,辭別眾人,毅然踏上前往安義山的征程。眾兄弟留在周府,每日翹首期盼,焦急地等待著鳴皋的消息。他們時常相聚一處,或談論時事,或切磋武藝,或在棋盤上激烈對弈,又或開懷暢飲,倒也能消磨時光,只是內心的牽掛始終未曾放下。暫且先將他們的狀況置於一旁。

  且說徐鳴皋,自剿滅飛龍嶺之後,便與李武結伴奔赴江西。李武此人,頭腦機靈,身手敏捷,且對陰陽之道略知一二。一路上,他們遊山玩水,歷經漳澤、新都,渡過鄱陽湖,最終來到安義山中。此處距離南昌僅有短短几日的路程。

  正值元宵佳節這一日,他們行至一處奇妙之地。但見四周群峰環繞,仿佛是上古諸神精心布設的神秘法陣,散發著令人難以捉摸的氣息。那些山峰高聳入雲,雲霧如輕紗般繚繞其間,似乎隱匿著無盡的奧秘。樹木鬱鬱蔥蔥,枝葉繁茂交錯,其間不時有奇異的靈光閃爍,仿若上古神木的後裔,蘊含著古老而神秘的力量。徐鳴皋不禁由衷讚嘆:「此地當真絕美!你瞧那沿溪一帶,垂柳倒垂,柳絲隨風輕舞,宛如仙子的飄飄裙擺。溪澗中的水清澈見底,游魚靈動穿梭,清晰可數,水中似乎有靈珠若隱若現,散發出神秘莫測的光芒,仿佛在默默訴說著遠古的傳奇。山坡上綠草如茵,蘭香四溢。那些蘭花皆具靈性,隨風搖曳之際,好似在低聲訴說著古老而隱秘的故事。樹林間鳥啼婉轉,那鳥兒羽色奇異,似是傳說中神鳥的後裔,其鳴叫聲清脆悅耳,猶如在吟唱著古老而悠揚的歌謠。春風輕柔拂過,卻攜帶著絲絲神秘而奇異的力量,仿佛能夠直抵人心深處。」二人悠然漫步其間,沉醉於這如詩如畫、如夢如幻的美景之中。

  忽然,樹林中猛然捲起一陣怪風,來勢洶洶,氣勢駭人,攜帶著無盡的邪祟之力。這股妖邪之氣的源頭,乃是混沌初開時誕生的一縷惡念,歷經千萬年的修煉,終得成形,魔力深不可測。沙石瞬間漫天飛揚,遮天蔽日,整個世界剎那間陷入混沌黑暗。這陣風如巨大的漩渦般團團旋轉,令人身不由己,仿佛被捲入混沌迷霧的深淵,全然分不清東西南北。片刻之後,風勢漸息,天地恢復平靜,抬頭望去,艷陽依舊高照。然而,徐鳴皋回頭之際,卻驚覺李武已不見蹤影。他滿心驚詫,眉頭緊蹙,暗自尋思:「這著實怪異,難道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妖風捲走了不成?」於是,徐鳴皋心急如焚,四處急切找尋,然而,始終不見李武的身影。他在山林中苦苦尋覓許久,直至夕陽西沉,明月東升。那輪明月竟泛著詭異的紫色光芒,灑下的月光透著陣陣寒意,令人毛骨悚然。無奈之下,他只得繼續艱難前行。

  沿著溪流蜿蜒前行,道路崎嶇坎坷。前方赫然出現一座高大的房廊,其四周霧氣瀰漫,仿佛被一層神秘的結界所籠罩,散發出神秘而危險的氣息。徐鳴皋心中暗想:「天色已晚,腹中飢餓難耐,不如在此借宿一宿。」他邁著堅定的步伐走上前去,只見朱紅色的大門緊閉,門上鑲嵌的銅環在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幽光。他暗自揣測:「在這深山僻壤之中,竟有如此宏偉氣派的宅府。想必是朝中的公卿厭倦塵世,退隱於此,沉醉於這山清水秀的美景,因而在此隱居。」懷著忐忑的心情,他上前輕輕敲門。

  不多時,門內走出一個門公,此人看似老實憨厚,實則是被妖精迷惑操控的凡人傀儡,眼神呆滯無神,行動僵硬遲緩。門公緩緩打開門,有氣無力地問道:「相公從何處而來?到此有何貴幹?」徐鳴皋連忙恭敬答道:「在下乃是江南人士,不幸在此迷失方向。天色已晚,想在貴府借宿一晚,明日一早便離開。」門公面無表情地說道:「既然如此,請稍作等候,我去稟報主人,看是否應允,隨後再來回復您。」徐鳴皋趕忙說道:「有勞您了。」

  那門公去了沒多久,便返回說道:「相公,我家主人有請。」徐鳴皋隨即走進府內,來到廳上,只見一位美貌婦人亭亭玉立,在堂中相候。這位婦人便是常芳蘭,年約二十多歲,體態婀娜多姿,風情萬種。頭上挽著精緻的朝天髻,鬢邊簪著幾朵嬌艷的蘭花,珠環金飾璀璨奪目,翠羽鮮亮明艷動人。她身著月白色繡五彩花的襖兒,繫著一條鵝黃色的帶子,隨風輕輕飄動。湘裙之下,微微露出三寸小巧的弓鞋,宛如鮮嫩的紅菱。徐鳴皋連忙快步上前,深深施禮,說道:「小生路過貴府,天色已晚,想借宿一晚,多謝收留。」那婦人常芳蘭嫣然一笑,笑容中卻暗藏著幾分詭異,柔聲說道:「我家向來沒有男子留宿,本不方便留人。但見您氣質風雅,實在不忍拒絕。」徐鳴皋道謝後,賓主分坐。常芳蘭隨即喚桂香上茶。只見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鬟桂香,手捧一盞香茶走來。常芳蘭美眸流轉,嬌聲問道:「郎君是江南哪個州縣之人?姓甚名誰?」徐鳴皋如實回答:「小生姓徐名鶴,字鳴皋,家住揚州府江都縣太平村。」常芳蘭聽後,眼中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光芒,欣喜之色溢於言表,說道:「莫非您就是聲名遠揚的小孟嘗君徐八爺?久仰大名,今日竟能有幸相逢!」趕忙吩咐桂香快去準備豐盛的酒飯,為八爺接風洗塵。徐鳴皋連連道謝:「承蒙收留,感激不盡,怎好再勞煩您費心準備。」常芳蘭微笑著說道:「我家姓白。公公在世時,曾在朝中為官。妾身名叫常芳蘭,丈夫不幸早逝,親戚族人也都離散,如今只剩僕人白貴,使女桂香。幸而還有幾畝山田,才不致忍飢挨餓;幾間屋宇,也可暫且遮風避雨罷了。」

  說話間,桂香已將美味的酒飯端了上來,常芳蘭親自在旁陪侍,殷勤勸酒。徐鳴皋仔細端詳常芳蘭,只見她千嬌百媚,嫵媚動人。桂香則在一旁小心斟酒,你來我往,好不熱鬧。常芳蘭言語間不時向徐鳴皋暗送秋波,百般挑逗。徐鳴皋這樣一位頂天立地的豪傑,竟也在這溫柔鄉中有些意亂情迷。這究竟是為何?原來這常芳蘭並非凡人,而是修煉千年的妖精。她誕生於混沌初開之時,歷經千年的風雨滄桑,吸納天地靈氣,採集日月精華,方才修得人形。她立志要迷死三百六十五個男人,如此便可位列仙班,修成正果。如今已迷死三百五十五人,恰巧徐鳴皋此時到來。這妖精深知他乃是十世童男轉世,精神元氣與眾不同,只要能迷死他,功效可抵十人,便能即刻白日飛升。因此,她作法颳起一陣妖風將徐鳴皋攝來。方才的酒中更是早已下了迷藥,這迷藥乃是她以九幽陰泉之水,搭配千年毒草,再輔以神秘符咒精心煉製而成,藥力極為強大,致使徐鳴皋心智迷亂,迷失了本性。酒足飯飽之後,二人攜手步入香閨,共赴雲雨之歡。從此,徐鳴皋中了妖毒,將眾兄弟全然拋諸腦後,每日與常芳蘭調笑取樂,沉醉其中。

  過了十來天,徐鳴皋漸覺身體疲軟無力,精神恍惚不清。常芳蘭卻依舊日夜糾纏,不肯罷休。每逢歡愛之時,徐鳴皋都能感覺到那婦人陰道中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吸力,乃是這妖精施展的邪術,專門吸取男人的陽氣,此邪術需藉助月光之力方能生效。如此一來,徐鳴皋的陽氣大量外泄,身體愈發虛弱疲憊。他心中雖漸漸生起厭煩之意,但仍不忍心斷然拒絕。到了半月之時,徐鳴皋竟然臥床不起,口吐鮮血,茶飯不思。一日,桂香送來一杯茶,徐鳴皋接在手中欲飲,忽然看見杯中自己的倒影,只見面容憔悴不堪,臉肉幾乎消盡,形如枯槁,連自己都幾乎認不出來,心中大驚,暗自思忖:「我來此不過短短半月,怎會變成這般模樣?」他開始對常芳蘭心生懷疑,覺得事有蹊蹺。

  俗話說得好: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世上的妖精迷人,就如同娼妓迷惑客人一般。起初沉溺於情愛之中時,即便當面告知是妖精在迷惑,或是說娼妓虛情假意,也難以讓人清醒。待到自己幡然醒悟,便能察覺出妖精的行蹤詭秘,娼妓的口是心非。然而,往往等到這個時候,已然為時已晚。如今徐鳴皋見常芳蘭一味縱情聲色,毫無憐惜之意,那些甜言蜜語和殷勤舉動都並非出自真心,她的一舉一動皆與常人迥異,便越發懷疑她主僕並非人類,越觀察越覺得可疑。心中雖充滿恐懼,臉上卻不敢表露分毫。他一心想要尋機逃走,奈何身體虛弱,掙扎不起。暗自思索:「我徐某難道真要命喪此地?」

  又過了幾日,徐鳴皋的病情愈發嚴重,耳鳴不止,眼前昏花。那晚,常芳蘭又欲與他尋歡作樂,徐鳴皋實在力不從心,堅決拒絕。常芳蘭卻不依不饒,繼續糾纏。徐鳴皋正色說道:「你若再如此逼迫,真要將我置於死地嗎?」常芳蘭聽了這話,頓時惱羞成怒,站起身來,拉下臉說道:「你還想活命?」言罷,轉身拂袖而去。徐鳴皋明知她是妖精,卻也無可奈何。不久,他昏昏沉沉睡去,夢見常芳蘭上床來求歡,自己四肢無力,根本無法抗拒。醒來之後,疲憊至極,暗自悲嘆:「此番我怕是在劫難逃,其他倒也罷了,只是妻子朋友,連最後一面都無法相見,我若就此死去也無人知曉,屍骨無法還鄉。想我一生自詡為豪傑,枉稱賽孟嘗君,卻要喪命於這婦人之手!」想到此處,不禁潸然淚下,流下幾滴英雄淚。抬眼望去,常芳蘭主婢不知去向。台上銀燈閃爍,方知已是夜晚。側耳傾聽,四周寂靜無聲,暗自想道:「此時主婢都不在,若能趁機逃出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我學了一身武藝,怎會如此虛弱無力,難道就無法掙紮起身?待我活動全身功力,強打精神,若能躍上瓦房,便可逃出生天。」

  主意已定,徐鳴皋強撐著病體,勉強起身,將衣服緊緊扎束,挎上單刀,運用蛇腹功,試圖從樓窗跳出。誰知一陣頭暈目眩,再次癱倒在床上,長嘆一聲:「英雄只怕病來磨,今日才深知此言不虛。我生平練就的這等本領,此刻都到何處去了?我若從樓梯而下,必然會與常芳蘭主婢相遇,她們又怎會輕易放我離開?又不知她究竟是何種厲害的妖精,莫要惹她動怒,將我生吞活剝,恐怕連個全屍都難以留下。還是與她好言商量,求她在我死後將我妥善埋葬,或許她會應允,也未可知。」

  徐鳴皋胡思亂想,心中滿是淒涼與絕望。正在此時,救星降臨。忽然看見樓窗內有亮光一閃,徐鳴皋心知定是有身懷絕技之人前來。定睛一看,只見一人渾身黑色,身材瘦小,頭上扎著英雄結,身穿密門紐扣窄袖短襖,下面是兜襠叉褲,腳上是踢殺虎快鞋,腰間佩著一把雪亮的鋼刀,從樓窗飛身而入。見到徐鳴皋,立即跪地說道:「大爺莫非是揚州的徐八爺?」徐鳴皋看了他一眼,卻並不相識。「快趴到我背上,我帶你出去。千萬莫要被妖精察覺,否則難以脫身。」徐鳴皋大喜過望,暗自慶幸:「謝天謝地,徐家祖宗顯靈,派來這位異人相救!」連忙趴在那人背上。那人取出一條衣帶,將徐鳴皋斜肩綁住,正欲跳上樓房,忽然聽見樓梯上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知道是常芳蘭主婢上來了。不知那人能否成功將徐鳴皋救出,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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