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0年5月4日,一周時間馬上就過去了,今天不僅是青年節,也是改革後的第一批太空軍事指揮官進行實機指令考核的日子。這一天,也是整個學院的盛會,所有的學員和教員都穿著筆挺的軍禮服,而受試的學員則穿著最新型的作戰護甲。
厲正功和被評優過的學員們是一起坐著受閱車到場的,他們的作戰護甲胸前也是臨時刷上了白色的三角形,還有一些當過幾年兵再考入學院的軍官,已經佩戴上象徵榮耀的艦長披風。不過,這些披風,馬上就飄不起來了。
也不知道是職員疏忽還是軍方有意考驗大家,在大家都當場以後,天上突然下起了雨,雖然這雨對駕駛戰艦,沒有任何技術上的影響,但是大雨對人的心態還是會有影響的,尤其是他們的戰甲都沒有頭盔,得先淋一頭水,而像厲正功這樣還戴著眼鏡的更是苦不堪言,雖然是防水材質,但是一條條細流從眼鏡面從上到下,實在有礙視覺。
本次軍方來參觀考核的是臨時太空計劃部的副部長王義強,他和受試官兵一樣都穿著作戰護甲,王部長走到主席台前,看了一眼受試官兵,視線又越過官兵,看向在後方很遠處停放的那艘新式戰艦:
「全體戰士們,今天是你們第一次實戰,也是一次不算實戰的實戰,期待你們今天的表現,考核,開始!」
隨著王部長一聲令下,受試學員依次來到後面的等待區進行休整,厲正功在小單間裡閉目踱步,腦海中從登艦開始模擬,一直到敬禮離艦,他不希望自己是第一個被抽到的,也不希望太往後。很快,第一個學員已經登上了戰艦,而防護力場隨即打開以避免觀禮台受到衝擊。跟其他學員目不轉睛的盯著小屏幕看不一樣,厲正功直接關掉了畫面,甚至過濾掉了人聲,僅留下戰艦系統的指令音和引擎的轟鳴。
「015號學員,厲正功,請登艦進行考核」
正當厲正功完成第14遍無實物模擬,房間裡響起了一陣清脆的聲音,聽到指令後的厲正功隨即確認戰甲閉鎖情況,以免出現走路掉零件等一些丟人的狀況,緊接著打開門,經過長長的走廊,來到登記處領取屬於自己的頭盔,不過卻出了一點小插曲:
厲正功的編號是0478,考核號是015,然而頭盔的編號卻是0279,理論上講頭盔是不可能放錯封存箱的,更何況這頭盔上還有一些不明劃痕,厲正功跟登記處軍官報告了情況,最後只能推遲三分鐘,等後勤處啟用備用頭盔,唯一缺點就是目前來說因為不確定戰甲是否有問題所以厲正功不僅要戴備用頭盔還必須搭配同套備用戰甲。
三分鐘以後,厲正功乘車來到了戰艦旁,在觀光室的張功然愣了,他知道厲正功評過優,但是眼下厲正功甚至都不是穿著普通學員的純灰色戰甲而是一套備用的紅色戰甲。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管觀眾們作何感想,厲正功的考核已經開始了。
厲正功站在艦橋指揮台上,熟練地下達一項項命令,不過也沒有完全按教科書上的順序,比如開啟武器系統和備用雷達系統這類厲正功都按照自己的習慣來下達命令,這些順序本來也不一定要完全和教科書一致,正常考核下來異常順利,考核軍官也開始討論打分問題。
正當厲正功匯報考核完畢敬禮的時候,突然,一名老兵發現雷達上出現不明紅點,而這種紅點一般象徵著高能量體,老兵本能地匯報:
「報告艦長,坐標25,36,-7發現不明高能量體!」
此話一出,整個領導層立馬炸鍋了,這艘戰艦的雷達在一周內啟動了幾百次,把校內所有的高能能量全都做了標註並給予白名單,甚至連臨時電機都給了備註,這時候出現的高能能量體必然是極其重大的意外,與此同時,厲正功也下令:
「拉響預備警報,通訊接指揮塔!」
等士兵回復已經接到指揮塔的時候,厲正功立刻使用戰艦終端將雷達顯示屏傳輸到指揮塔:
「已經確定等待區地下有高能反應,區域,小,進一步掃描顯示有可能是正在充能的大型機甲。」
厲正功匯報完畢後王部長鐵著臉問校領導:
「等待區地下室是否有待命機甲?是否今天有機甲練習項目?」
校領導經過半分鐘的議論,最後給出了否定的答覆,而此時等待區已經開始疏散,為了安全調來的一個營的官兵也開始成戰鬥隊形向等待區靠攏。
王部長短暫思考了一會,直接下令:
「現在任命厲正功為『櫟陽號』護衛艦臨時艦長,輔助步兵行動。」
校領導當時就愣住了:
「部長,這不好吧,這種緊要關頭萬一出事,那可是一艘護衛艦和全艦二百號官兵的性命啊......」
王部長笑了笑:
「你以為我會想不到?不要以為這是幾十年前!」
說著,就把自己的終端在他們眼前亮了一下,幾人這才看清楚,王部長的終端已經完成了和『櫟陽號』的對接,隨時都可以接管指揮權從而遠程操控戰艦。
此時的觀眾席上,大多數人都還在不明所以,張功然卻立刻反應過來:
「不好,老厲有麻煩了,我得通知一下教員,也許他有辦法。」
「稍安勿躁,張功然同志,我就在你後面,你馬上帶我們的同學們離開,這件事我們來處理,你們快走。」
說完,張功然的教員就把他和幾個學員一把拉起來往出口方向推去。
另一邊,厲正功確認已經得到了指揮權以後,立刻統計武備狀況,雖然這型號護衛艦正常武備情況他了如指掌,但在考核時可能會因為情況特殊做些調整,比如動能炮彈藥會完全卸下,雷射武器也會拆掉主充能器,只有5%的輸出。不過,這型戰艦會攜帶8-16個機甲,這是能幫上大忙的裝備。
時間緊迫,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後勤官匆匆趕來向厲正功報告:
「報告艦長!目前全艦武器系統幾乎處於零彈藥且低充能狀態,但為了順利完成對升降平衡的檢測任務,我們還是攜帶了 8 台『夸父』重型工程機甲以及 8 台『養由基』狙擊型機甲。這些工程機甲並無任何武裝配備,其存在意義僅限於搬運那些體積龐大的物件;然而,『養由基』狙擊機甲則裝備有一把高膛壓動能槍以及一把可發射短程炮彈的轉管機槍。」
厲正功在聽取完匯報後,沒有絲毫遲疑,果斷下達命令:
「立刻拉響戰鬥警報!將戰艦調整至側身位置,並開啟射擊窗口!同時,戰甲步兵們迅速各就各位,做好啟動機甲的準備工作!此外,將能量武器的充能程度設定為 5%,還有,立即停止對雷達功率的提升動作!」
就在這時,厲正功注意到前方負責偵察的步兵們正在向後撤退。借著微弱的光芒,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們手中槍械閃爍的火光——顯然,他們已經與敵人展開了激烈交鋒。從目前的戰況來看,對方很有可能是一架重型機甲,如果只是普通的目標,裝備了 8.7mm 班組遠程步槍的步兵絕不會如此不堪一擊。
此刻,厲正功再次與指揮塔取得聯繫,以獲取更多關於戰局的信息。隨著對事態了解得愈發深入,他也越發意識到問題的嚴峻性。然而,正當厲正功全神貫注於應對危機時,王部長突然想起了某件重要的事情,他毫不猶豫地對著通訊終端大聲呼喊道:
「厲正功,立刻關閉雷達!我再說一遍,馬上關閉雷達!」
厲正功收到指令後毫不猶豫地發出關閉雷達的命令,但他心裡清楚,要讓雷達完全停止運轉至少還需要 30 秒時間!此刻,王部長早已注意到指揮塔中的雷達屏幕出現了異常狀況。
實際上,這座學院裡的指揮塔所配備的雷達防禦系統相比於「櫟陽號」戰艦上的設備來說稍顯遜色。正因如此,當戰艦雷達啟動高功率時,會不可避免地對指揮塔雷達產生一定程度的干擾。然而,對於這個棘手的問題目前尚未找到有效的解決辦法。
就在戰艦雷達逐漸減弱之際,令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指揮塔雷達竟然顯示出多達十幾處的高能反應!面對這一突發情況,校方領導展現出了作為資深軍人應有的果斷和決斷力。他們立即拉響緊急警報,並迅速組織全校師生進行疏散行動。
與此同時,張功然等學生們也得到了及時趕來增援的官兵們的保護和護送,安全有序地撤離了學校現場。整個校園陷入一片緊張而忙碌的氛圍之中。
此時的厲正功和王部長兩人真是焦頭爛額,厲正功已經看見那個高能反應源了——一台新型『羽王龍』綜合作戰機甲,這個大傢伙攜帶的氧氣可以在太空中維持超過十五小時,並且可以飛行七八個小時,唯一的問題就是太大了,這是唯一一種以履帶作為地面移動方式的機甲,重約26噸,甚至超過了專門為太空部隊設計的『翔鳥』太空機甲。而這型號機甲連『養由基』也很難對其造成威脅,這種機甲目前一共不到10台,學校只有這一台還把燃料放空了當成一個樣品教學。
最難受的還在後面,厲正功根據步兵報告,這台戰甲是有人駕駛的,而裡面的人經過人臉識別和步兵學院的一名教員竟然吻合,而且這名教員還偏偏請了一個多月的長假,厲正功一邊指揮8台狙擊型戰甲配合步兵進行合圍,伺機下手,另一邊加快雷射充能,5%的雷射武器足以對這台戰甲造成傷害,並且熔斷一些關鍵零件。
令王部長感到無比頭疼的是,即使是他原先預計到的最糟糕情況,實際上還是遠遠低估了問題的嚴重程度。原本,他認為這次事件僅僅只是由某個「叛國者」精心策劃的一場恐怖襲擊罷了;然而,當無數密集的紅點出現在屏幕上時,他立刻意識到事態遠比想像中更為嚴峻,並毫不猶豫地帶領著校方向另一艘備用護衛艦撤退。
值得慶幸的是,這艘戰艦並未對其雷達系統做出任何調整。面對如此精心布局、狡猾至極的未知隱形敵人,王部長不禁心生感慨:他們竟然能夠巧妙地利用戰艦雷達的調整,將自身攜帶的高能炸彈列入白名單之中!這種手段實在是高明至極。同時,這也表明這些炸彈均需經過一定時間的預熱方能引爆,這與「叛國者」一貫的行事風格如出一轍——他們所製造的炸彈往往都需要經歷一段莫名其妙的預熱過程。而正是由於這個特性,導致了在預熱期間會產生強烈的高能反應。
不過,學院的雷達具備一項特殊的定時重置功能,這項功能唯有擁有極高權限的人員方可進行更改。正因為如此,學院的雷達才得以倖免,未像戰艦雷達那般遭受蒙蔽。
現在的問題就是,『叛國者』安放炸彈以後都會自殺,並且根據剛剛的推論,此人必參與了戰艦雷達調整,那個教員萬不可能,那他這是哪一出?
王部長暫時還想不清楚,但是他已經下令讓厲正功接走剩下的步兵,一起前往北方唯一的護衛艦地面港——臨沂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