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歡愣了一下,慢慢嚼了起來,從傅南祁手裡拿過叉子。
「挺甜的,我自己吃就行。」
陸錦詩靠在徐寧歡的肩膀上,張開嘴:「歡歡,我也想吃,啊~」
徐寧歡拿她沒辦法,也挑了一塊蜜瓜餵她。
陸錦詩嘴裡吃著蜜瓜,得意地朝傅南祁投去挑釁的眼神。
傅南祁收回視線,直接把她當空氣。
突然,不遠處傳來兩個孩子驚慌失措的尖叫聲。
「啊!救命,快來人,顧叔叔出事了!」
三人表情皆是一變,急忙跑了過去,只見湖邊只有徐念念和傅星城,還有顧墨寒的外套。
徐念念指著湖水,著急地快要哭出來了:「媽咪,你們快救人,顧叔叔為了幫我們撈玩具,掉進水裡了。」
傅星城也跟著附和:「顧叔叔已經下去好久了,一直沒有上來!」
「什麼?」陸錦詩瞬間慌了,脫了外套就想往水裡跳。
傅南祁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把她往徐寧歡那邊一推:「我來,你們在上面待著,別下水!」
說完,傅南祁外套一脫,一頭扎進水裡。
陸錦詩腦袋裡繃著一根弦,緊張地盯著傅南祁的身影,直到他的身體徹底被水淹沒。
徐寧歡順了順她的後背:「沒事的,傅南祁一定能把人救上來的。」
話是這麼說,可陸錦詩還是著急。
顧墨寒的水性明明很好,怎麼會突然溺水呢。
幾人在岸邊著急地等待,一分一秒都變得難熬起來。
半晌,水面終於有了動靜,傅南祁成功把人撈了上來,只不過顧墨寒已經昏迷不醒了。
傅南祁渾身濕透,頭髮貼在額頭上,有些許狼狽。
初冬的天,那湖水冷得跟冰一樣,凍得他渾身發抖。
他一邊喘氣一邊說:「他被底下的草纏住腳了。」
陸錦詩現在腦袋一片空白,壓根就聽不進去他們在說什麼,急忙拍了拍顧墨寒的臉頰。
「顧墨寒,顧墨寒,你醒醒,你別嚇我。」
她叫了幾聲,顧墨寒半點反應也沒有。
陸錦詩慌得不行,開始給他做心肺復甦和人工呼吸。
幾個回合下來,人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陸錦詩終於繃不住了,聲音帶上了明顯的哭腔。
「顧墨寒,你別嚇我,你快醒醒,我不准你死!」
陸錦詩仰頭看向傅南祁,著急地沖他吼:「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幫我把人送到醫院去啊!」
傅南祁走上前,摸了摸顧墨寒的脈搏,遺憾地嘆息一聲。
「現在送到醫院,也來不及了。」
「你胡說什麼!你不准咒他!」陸錦詩一把推開傅南祁。
「什麼叫來不及了,他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掉個水就死掉。」
陸錦詩催著徐寧歡幫她救人,隨後又不死心地繼續給顧墨寒做人工呼吸。
搶救了好一會兒,人還是直挺挺地躺在那,陸錦詩有些崩潰,緊緊抱著顧墨寒。
一邊哭一邊說:「顧墨寒,我求你,醒過來好不好?」
「我想清楚了,只要你醒過來我們就結婚,只要不生孩子,我什麼都答應你。」
「你這個混蛋,不是說要喜歡我一輩子嗎?現在躺在這不說話是幾個意思啊,你再不醒我就生氣了……」
陸錦詩哭得厲害,連聲音都在抖。
剛說完,懷裡的男人突然勾唇笑了起來,下一秒便睜開了眼睛。
顧墨寒眉眼含笑地看著眼眶通紅的陸錦詩:「剛才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答應了結婚,可就不能反悔了。」
陸錦詩愣愣地看著他,半天沒反應過來:「你……你怎麼……」
顧墨寒從她懷裡坐起來,伸手擦掉她臉上的眼淚,笑道:「哭得真醜,以後都不許哭了。」
傅南祁撿起地上的外套,對顧墨寒說:「你欠我一個人情。」
顧墨寒有些不耐:「知道了,不用刻意強調。」
陸錦詩看看顧墨寒,又抬頭看看徐寧歡和其他幾個人,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被套路了。
她一下推開顧墨寒,站起來:「所以,這都是你們配合他演的一齣戲?」
陸錦詩盯著徐寧歡,大聲質問:「歡歡,你也有份是不是?」
徐寧歡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什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陸錦詩被氣笑了:「好,你們真有本事,現在都會聯合起來一起耍我了,這回我是真的生氣了!」
顧墨寒拉住她的手,想解釋:「詩詩,這事……」
「騙子,別碰我!」
陸錦詩一把甩開顧墨寒的手,氣沖沖地跑開,顧墨寒急忙追了上去。
徐寧歡看著兩人的背影,有些擔心地皺起眉頭:「該不會又吵起來吧?」
傅南祁安慰了一句:「吵起來也是正常的,哄人是顧墨寒的事情,你不用操心這麼多。」
說的也是,制定計劃的時候,她就預料到了陸錦詩的反應。
徐寧歡收回視線,看見傅南祁渾身濕漉漉的,眼底閃過一抹異樣,又很快壓了下來。
「你先去把衣服換了吧,我先去把炭火生起來。」
傅南祁點頭:「好,你要是搞不定,就放著我來。」
說完,他徑直走向不遠處的酒店。
這地方是他選的,早就在酒店裡開好房間準備好衣服了,就是為了從湖裡上來後,能有個地方洗熱水澡,免得感冒。
……
陸錦詩跑出一段距離之後,就被顧墨寒追上了。
顧墨寒把人抵在樹幹上,低過頭看著她:「別生氣了,真不是故意騙你的。」
「我憑什麼信你?」陸錦詩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對他又錘又踢的:「混蛋,走開!」
顧墨寒嘆息了一聲,伸手把人緊緊摟進懷裡,臉貼在陸錦詩溫熱的脖頸上。
男人在冷水裡泡了好一會兒,渾身冰冷,他臉頰貼上來的那一刻,凍得陸錦詩一個哆嗦。
她愣了一下,然後就不動了。
顧墨寒趁機立馬開始解釋:「對不起,我承認是我的錯,我不該騙你,但是歡歡說你一直沒辦法確定自己的心意。」
「我不想讓你繼續為難,同時也貪心地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不得已才想出這個辦法的。」
「我們這是為了幫你做決定而已,不是故意讓你擔心的。」
陸錦詩彆扭地扭了一下身體,語氣還是兇巴巴的:「我憑什麼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