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天橋上,唐佳怡身影單薄趴在圍欄吹著涼颼颼的夜風,回頭,眼睛紅紅的。
「怎麼樣。」唐佳怡問。
唐佳怡閨蜜許麥握著手機難以言喻,「陳矜他,他……」
「不來是嗎。」
「嗯……」
唐佳怡一邊說,一邊仰頭撫去臉上眼淚。
「我猜到了。他當然不會來,因為他愛上了別人,他不會再在意我,管我的死活,以後我的生活,我的一切都跟他沒關係了!」
「佳怡,這冷,而且天氣預報說今晚有小雨轉中,萬一下雨了怎麼辦?我們還是回去吧。」
唐佳怡打開許麥的手,情緒一燃而爆,嘶吼。
「陳矜他不要我了!他和別的女人結婚了!不是戀愛是結婚了!你知道結婚代表什麼嗎?」
「佳怡,你別這樣……」
「陳矜娶了桃軟,他娶了別的女人,他之前對我許下的承諾通通作廢!全都是在騙我!」
「佳怡……」
唐佳怡不甘心,她推著許麥,「繼續打,一直打到陳矜接為止。就跟他說,他不來我一直在這等,跟他死磕到底!」
「佳怡,你這是何必呢。陳矜都結婚了。」許麥不理解。
「結婚就不能離婚嗎?」
「這……」
人家都有家庭了,你再去破壞不就是第三者嗎……
這話許麥不敢說。
「讓你給他打電話你聽不懂嗎!」
「好好好……你別生氣,我這就打。可次數打多了,萬一陳矜不耐煩把我拉黑了怎麼辦?」
「我不相信他這麼快就把我忘得乾乾淨淨!」
…
『嗡……』
『嗡……』
寂靜的夜,電話響個不停。
一直吵,吵得桃軟心煩意亂。
桃軟背對陳矜說,「陳矜,你還是接電話吧。」
陳矜沒出聲。
「如果你不想接就直接拉黑。」
「睡好你的覺。」
「這樣我怎麼睡?」
片刻,陳矜起身打開檯燈,幽黑的臥室立馬亮起一小片光澤,暖黃色的光打在男人臉上並不顯得溫情和柔,他神色隱晦不明,喜怒難辨,桃軟一覽無遺。
看樣子,他還是放心不下唐佳怡。不,是忘不掉唐佳怡。
不然電話明明可以拉黑的。
「你要去找她嗎。」桃軟看見陳矜在穿衣服。
陳矜言簡意賅,「外面下雨了。」
「所以呢。」
一片安靜。
此時,無聲勝有聲。
桃軟想不明白,陳矜是如何在跟自己上床的同時心裡還牽掛著唐佳怡,她能感覺到他對自己是有需求,有渴望,有蠻勁的。加速時,他明明抱自己抱得那麼緊,一下又一下衝擊,撞烈,瘋狂,如視珍寶依附在耳邊低聲輕語,尤為繾綣親密,明明兩人結合得那麼完美,彼此之間視為是愛人,可為什麼,為什麼感覺不到他的心呢。
有時候,問題問出來的那一刻,答案就已經浮出水面。
他的心在唐佳怡那裡。
他把自己當成他發泄的工具,玩物,所以他粗暴,他粗魯,他還掐著脖子偶爾咒罵羞辱,一時之間的柔情似水只不過是施捨,是手段,是令桃軟著迷又抵禦不了的毒藥,自始至終,他的溫柔,呵護,專屬唐佳怡一人,只要唐佳怡一個電話,他會立馬清醒毫不猶豫轉身,就像此時此刻將自己拋棄。
「陳矜,這麼晚了,你一定要去找她嗎。」說實話,桃軟心裡很難受。
她不想陳矜去。
剛和他翻雲覆雨的男人,現在丟下她去溫暖另一個女人。
她接受不了。也做不到和別人共享同一個老公。
可她沒有辦法,她沒出息,更沒能力留住丈夫。
桃軟承認,承認自己是個失敗的妻子。
陳矜還是那句輕飄飄的話,可對桃軟而言,重量十足砸在心尖上,生疼,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外面下雨了。」
言下之意,我擔心她。我怕她出事。我必須在她需要我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陪著她。
桃軟一臉複雜,陳述著,「陳矜,你和唐佳怡已經分手了,她現在是你前女友。」
「所以?」
「所……所以……」
陳矜把桃軟問住了。
所以,這還有什麼好問的?
桃軟死咬著發白的唇,臨開口前特意斟酌一番。
「所以,我覺得你和唐佳怡別走太近,這樣對大家都好。更何況,唐佳怡有未婚夫了。她未婚夫知道後會怎麼想你和唐佳怡?」
「徐海喬不是個東西。他保護不了唐佳怡。」
「你就能保護她一輩子?你以什麼身份?更何況那也是唐佳怡她自己的選擇。」
陳矜蹙眉,「桃軟,我最不喜歡多嘴的女人。」
桃軟覺得委屈。
「陳矜,我才是你妻子。」
「所以?」
「我希望你能尊重我。而不是大半夜去找別的女人,你的前女友。你這樣做令我很難堪。」
「別傻了。」
「……」
桃軟呼吸都窒息了。
她都拉下臉面這麼說了,可他還是義無反顧。
陳矜穿戴整齊,他一高個站那裡盛氣凌人,說出來的話無情又冷漠,完全不敢想像剛才在床上,那個喊著桃軟『桃桃』的男人是他。
他入情也快,抽離也果斷,來去自如,仿佛從來沒發生過,慘的卻是沉浸於溺愛之中有點陷進去的桃軟。
情事之中,女人很容易動情。正因陳矜不是別人,是她丈夫,一起共度一生的丈夫。哪怕桃軟不願承認,也想有個依靠,哪怕不靠譜。
目前是這樣。
「桃軟,你是我妻子,但你用了什麼手段變成我妻子的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和唐佳怡早就在一起了。」
「怪我嗎。」
「你覺得?」
「……」
那就是怪。
桃軟鼻尖一紅,她轉身睡下,只留給陳矜一個弱小的背影。
陳矜走前說,「別給我矯情。目前你還不配。」
『別給我矯情』
桃軟活生生把眼淚憋回去。
她小聲地說,「陳矜,你今天踏出這個家,以後別上我的床。因為,我桃軟有潔癖,我嫌髒。」
她桃軟也是有脾氣有底線的。
桃軟眼眸一沉,「桃軟,你還沒資格與我談判。」
陳矜走了,連帶著一股無情的風,整個臥室又空蕩又孤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