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大源頭對接已經超過百載,日復一日,溢出的造化氣逐漸在變多。
「可以!」王煊回應,簡單的兩個字震動整片陰六地界,他一步踏破天穹而去。
正在融合的超級神話源頭,壯闊,磅礴,浩瀚無邊,但無論多麼遠,所有超凡者都聽到了他的聲音。
新王將迎戰,要和3大歸真碎片之一的「聖山界」真王對決。
舉世矚目!
這次很不同,所有人都感覺到,氣氛分外凝重,不是切磋那麼簡單,隱約間仿佛有血腥味散發出來,真王要死磕嗎?
歸真之地3大碎片,陽九地界4片灰燼堆,懸浮在陰六地界附近,整體望去,廣袤無垠。
王煊具現在陰六地界外,接著,他一步邁出,就蹚過了很多重大宇宙,來到深空中,這裡作為戰場足夠開闊了。
他瞥了一眼漆黑的虛空盡頭,新到來的兩大歸真之地碎片,還有6個不可追溯的陰影地界,皆寂靜無聲。
部分真王可能仔細探查都發現不了它們,竟又來了8個源頭之地,蟄伏在遠方,情況愈發複雜。
王煊不管他們是否已經和早來的13個源頭地中的部分真王勾結,聯手,他都不在乎,平靜面對。
他有意一瞥,也算是「打招呼」了,希望各自安好,真要阻他的道,妄想斷他的前路,那麼註定會有真王血濺深空,某些不滅的傳說該被打破了。
「你到底是誰,我該怎麼稱呼你?新王,還是說,一位災主復甦?」遠處,那座雄渾的聖山主峰上,高大的身影開口,在山腳下,文明燦爛,道場眾多,地界龐大無邊。
日月星辰,密密麻麻,繚繞在聖山附近,緩緩流動,起伏,宛若無盡螢火紛舞。
「王煊,6號源頭之主,1號本土新王,隨你怎麼稱呼,但和災主無關。」王煊平淡地說道。
6號源頭下的陰影附近,機械真王站在光暗交界地帶,顯得半陰半陽,金屬臉有些繃不住了,神色不是多好看。
巍峨聖山上,隨著那高大的身影眸光投過來,沿途塵埃般的星辰,簌簌墜落,消散,他確實很強,自報姓名,單字:野。
他緩緩拔起那杆插在主峰上的長矛,在鏽跡斑斑中,迸發出無量光,一層刺目的漣漪從破土而出的矛杆那裡橫掃深空。
頓時,一股鋒銳,伴著宇宙決堤般的霞光,衝擊王煊,這原本還隔著不知道多少重大宇宙呢,野王一個拔出戰矛的動作,就有如此駭人的威勢。
連6破大能都驚悚了,心頭颳起颶風,這位野王的實力未免太恐怖了,稍微一動,就可毀滅不知道多少個大宇宙文明。
王煊靜立深空中,一腳跺下,那鋪天蓋地而來、淹沒諸世的光芒,直接便爆散了。
而且,有恐怖的符文浪濤,以他踏出的那隻左腳為中心,向著3大歸真碎片的聖山那裡極速擴張過去。
如果被這種璀璨的紋理覆蓋,恐怕那個源頭之地都要被震爆。
野王攥著帶著鏽跡的長矛,一縱而出,迎著漣漪衝來,震潰了恐怖的符文大浪,熄滅那隻腳帶動出來的可怕光海。
他主動殺進深空,不管真王的心多麼冷硬,身後之地,聖山那裡都是他的地盤,不可能讓老巢出事。
真王大戰爆發!
諸聖,6破大能,全部低下頭顱,不敢再直接觀看,避開那種鋒芒,只能通過延遲的殘韻,朦朧的虛景,來間接觀戰。
不然的話,他們的心神可能會被撕開!
就更不要說普通修士了,都轉過身去,並且聽從至高生靈的叮囑,放空心靈,不去觀想,不去聆聽與注視,這樣可以避劫。
真王即便是在深空盡頭決戰,超凡者若是眺望,也可能會引火燒身,哪怕是絕頂異人見到那種符文,都可能會被侵蝕,暴斃。
野王披頭散髮,小麥膚色的體表交織的紋理破碎時空,他肉身所向,所謂的時光河流頓時繃斷,光陰汪洋剎那蒸乾。
這個強勢的真王,充分體現出什麼叫作超脫於因果命運之外的生靈,不被時空束縛。
他眼神冷酷,黑色髮絲散亂地飄動著,手中的生鏽長矛震動,大面積的鐵鏽脫落,光芒照耀萬界。
矛鋒那裡,繚繞著重重迭迭的宏大景象,仔細看,野王以長矛像是挑著數不清的大宇宙,影影綽綽,掛在矛鋒上,向著王煊刺去。
這種聲勢實在是瘮人而又可怕,別說諸聖,連各路真王都動容了,野王肉身之力驚駭世間,誰與爭鋒?
場中,王煊沉靜無聲,站在原地,雙足都沒有動彈一下,只是右手探出來,像是在開天闢地,沒有什麼可以阻擋。
他徒手抓住矛鋒,將那些像是被挑著的重重大宇宙,全面壓制下來,各種秘力都難以撼動他分毫。
轟隆!
他左手大袖一揮,頓時,掛在矛鋒上的數不盡的重迭宇宙,全面爆碎了,化成齏粉。
當看到這一幕,眾人都頭皮發麻,這是何等的強勢?大袖展動,粉碎萬物,諸世皆不可擋。
並且,刺耳的金屬莫測聲發出,王煊的右手抓住矛鋒後,血肉手指沒有任何傷口,反而抓得鐵鏽崩開,並在雪亮懾人的矛鋒上留下深深的指痕,撕裂出深槽,差點就將矛鋒抓斷下來了。
「新王……居然這般神勇!」這一幕,讓有些真王都心頭震動,忍不住發聲,那個後世年輕的真王太有壓迫感了。
野王單臂持長矛而來,猛力刺出後,結果卻是這樣受阻,他快速後撤戰矛。
矛鋒那裡,神芒與火光四濺,王煊右手五指刺入雪亮的矛鋒中,禁錮長矛,讓它紋絲不動。
野王心頭震撼,他還是頭一次遇上這麼變態的對手,這可是最強級別的真王武器,居然受損了,他趕緊雙手攥著矛杆,猛力向回收。
他再敢單臂攥戰矛的話,此矛就要易主了。
喀嚓一聲,矛鋒斷了一截,落在王煊的右手中,他的幾根指頭還插在裡面呢,而迸濺出去的火星,流光,洞穿附近的大宇宙,景象駭人。
野王消失,同步在遠方具現出來,強勢如他都在沉默,低頭看著自己祭煉上百紀元以上的兵器。
它居然斷掉了最鋒銳的部分!
縱然是野王肉身驚世,他自己都不敢徒手抓矛鋒,這個新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野王屹立在遠方,身前具現出一盞燈,發出柔和的光,照亮了漆黑的虛空。
這裡本無神話因果了,但是隨著真王大戰而變得絢爛。
那盞燈,古樸,滄桑,雖為具現物,但是卻漸漸凝實了,和真實的物件沒什麼區別,它竟是人頭骨的形態。
真王都在盯著,總覺得這骷髏頭骨燈有些非同小可,張開的嘴巴那裡,雪白牙齒壓著燈芯,有莫測的道紋流轉,具現出一個「命」字。
這不是任何種族的文字,而是大道的痕跡,真王能夠辨識,可以理解其意。
燈芯尾部,連向頭骨內部的末端,有個「運」字。
至於頭骨中的「燈油」,是野王臨時具現的,那裡竟是新王的身影。
「燃命燈?」3號本土,血王露出異色,這種手段絕非一般人可以施展的,現世中無此法,背後可能有災主,傳下此殘韻。
真王原本不在因果命運中,但是現在野王卻是在以意燈芯為引,連著王煊,燃燒命運,這是想以可怕的手段絕殺對手。
諸王皆神色嚴肅,這可不是小事件,今日要弒真王嗎?
王煊冷幽幽地開口:「我和你在這一紀元初見,本無恩怨糾纏,過去從無交集,你今日所謂的切磋,上來就想置我於死地,何故?」
他面色冷漠,平靜,並無波瀾,但是,眼中的殺意越發的濃烈了。
他早就覺察了,今日有人不止是想掂量他,現在真王殺劫已起,註定會染紅深空,有人想興風作浪,那他奉陪到底!
沒什麼大不了,既已如此,他不會手軟,要一路殺下去!
野王身份擺在這裡,平日超高高在上,不與現世生靈接觸,現在被這樣質問,他短暫遲疑後,冷淡開口:「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存在。」
彼此都是真王,他並沒有藏著掖著,說了這樣一句。
王煊的精神天眼,到了真王領域後,更加神秘莫測了,盯著野王,又看向頭骨燈。他望穿濃郁的大霧,看到了一尊龐大無邊的身影,很模糊,無比遙遠,曾經真實存在過,消失於盡頭之地的絲絲縫隙中。
他的神音愈發冰冷,道:「真看得起我,災主,身在真實之地,提前聯繫到現世了嗎,並降下這種殘韻?」
甚至,他心頭已經浮現出一位災主的名字——獄!
這麼看來,他和神在一起時就被對方盯上了,也或者說,他橫擊艱難跨界的詛咒獸時,被對方覺察到了。
但這是他和獄的恩怨,現在,各路真王有些人被影響到了嗎?要蹚渾水。
13大源頭地,還有新出現的8個源頭地,都被震動了,災主幹預現世?諸王的反應各不相同,顯然有人提前知道消息了。
這也意味著,知情者大概也是幫凶,會真正下場,和野王一樣,要針對王煊,而且不止一位真王。
「燃命燈,妄想熄滅我之真命,還不夠格!」王煊不怕被災主賜下的殘韻——頭骨燈,他掃視四方,道:「還有誰想出手?」
他確定,冥冥中有惡意,真王的意志本可以掩藏,但是這樣都能逸散出來,被他感應到,看來殺意很濃重。
「既已如此,我別無選擇,只能一路殺穿過去,送爾等上路!」王煊的黑髮飄舞了起來,鏘的一聲,手中具現出一口大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