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妒紅顏

  陳琛早就收到周奎要回蘇州的消息，提前把陳圓圓送回了西湖邊的小屋。他快步趕到周奎的房間，看到周奎臉色嚴峻，心覺不妙。按理說，此趟美人計十分順利，不應該是如此表情。

  「陳琛，我赴京這段日子，府上一切安好？」周奎看著陳琛。

  渾然不知情的陳琛，順口就迎上，「好呀，府上上下井然有序，並沒有什麼不妥。」

  「那蘇州各縣的大小官吏可好？」周奎陰笑著問。

  這一問，可是把陳琛嚇得一身冷汗，這不是明擺著說陳琛動了他的小金庫，「沒有國丈大人在，我哪敢四處跑動。」陳琛連忙解釋。

  「你不是不敢四處跑動，你只是忙於風花雪月，來人！」只見，周奎輕拍兩下手掌，兩個下人便押著陳圓圓從門口進入。陳琛定睛細看，陳圓圓的臉上滿是掌印，頭上髮簪凌亂，大有被人毒刑拷打之勢。

  陳圓圓看到陳琛，情緒難以控制，哭了起來。陳琛看在眼裡，卻無法解救。他用力緊掐雙手，強裝平靜。

  「誒？這陳圓圓怎麼會說話了呢？」陳琛裝出一副意外表情，轉向周奎。

  「還在演？」周奎示意，讓手下抽陳圓圓幾個耳光。兩個下人可謂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兩人輪番對著陳圓圓的面上使勁狂抽，瞬間，陳圓圓的臉上呈現淤紅。

  「別打了，別打了！我承認我和圓圓聯合欺騙你了。但是我確實沒有去巴結地方官吏索賄。」陳琛雙膝下跪，邊哭邊求饒。

  「好，好，我周奎平生最討厭被騙，你喜歡陳圓圓對吧？你連當今皇上的女人都敢動吧？我今天就要你的愛人當眾受辱。來人，你們今天有福了，可以一嘗蘇州梨園當紅花旦，絕世美人陳圓圓的溫軟軀體。」話音剛落，剛才兩個下人已準備對陳圓圓上下其手。

  陳琛見狀，立馬衝上去阻擊，豈料被其中一下人一腳踢飛，口吐鮮血，臥在了地上。

  陳圓圓見狀，立刻全力沖向了旁邊的立柱，用頭狠砸向柱子，頃刻，額頭上血如泉流，倒在了地上。大概是在場人士都未料陳圓圓如此忠貞剛烈，全都驚呆了。

  陳琛立刻爬起，走到陳圓圓身邊，把她一擁入懷，「公子，你我相識乃是上天對我最大的眷顧，雖然我出身梨園戲子，但我也絕不容許其他對我的玷污，可惜的是，我未能為你誕下一兒半女。」陳圓圓邊說邊摸著肚子眼泛淚花。

  「難道·····」陳琛顫抖著雙手撫摸著陳圓圓的肚子。

  「可惜啊，唯有來生再續未了緣···」話畢，陳圓圓便失去了呼吸。陳琛抱著陳圓圓的屍體瘋了一般跑了出去。周奎示意手下別再追了。

  周奎看著奪門而去的陳琛，搖著頭，「可惜，是人才，又是一個情種。天妒紅顏，世上真的只剩下一個陳圓圓了。」

  陳琛發了瘋一般往西湖邊跑，他看著陳圓圓的臉，想起一同泛舟西湖，一起撫琴對詩，一起飲酒作樂。到最後，他在西湖邊棋盤山上停下來了。他親手為陳圓圓挖了墓，放下，埋好土，找了塊長木塊，把手指咬破，寫上「愛妻圓圓及愛兒之墓」。這一切來得太突然，陳琛連孩子的名字都沒想好或者說知道孩子的存在和喪失都在同一秒內，這打擊太巨大。他在墳墓前跪了三天。

  此時，一樵夫路過，看著他哀傷的神態，「公子，人死不能復生了。還是節哀吧。」

  陳琛抬頭看看樵夫，感嘆道，「死了的人可以去極樂世界，相反，在世的人反而不知該去何處。」

  「傻孩子，現在政局動盪，人人自危。剛剛傳來兵部尚書孫傳庭戰死潼關的消息，這是繼袁崇煥袁大將軍後的又一虎將死亡，大明結束的日子不遠咯。」

  對喔，周奎命人辱我愛妻，殺我腹中後代，此仇不共戴天。明宗室氣數已盡，我何不乘勢而上，坐擁天下，到時我要虧欠我的全部用血用肉償還。陳琛心裡默念著。

  「謝謝老大爺開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說罷，陳琛決定北上，加入吳三桂的部隊，藉助他的勢力，割據一方，再圖稱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