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著五花大綁的方泉怒走進內洞會合紫煙,紫煙和冷靈劍也向我這邊走來,「其他人呢?」我看著紫煙,擔心她是否受傷了。
「沒事,陸大哥,已經全部被我擊退了,估計這次後,他們真的不敢再來冒犯素心齋了。」
冷靈劍看著我手中的劍,長嘆了一聲,「哎,自古寶劍配英雄,今日藏劍洞得以保存,全靠少俠的鼎力相助。或者陶恆谷也說得對,這把劍就贈與少俠你吧。」
我揮動了一下手中的劍,「sing」的一聲,劍身輕盈,劍氣逼人,確實是一把上好的兵器。「冷大師,雖然我也很喜歡這把劍,但是剛才聽陶恆谷說,干將莫邪寶劍可是他的先祖製造的,如果這是其中一把的話,我可不想奪人家的家傳寶物。」
「哈哈哈···」冷靈劍捋了捋鬍鬚,「少俠,你真的相信陶恆谷的鬼話嗎?如果這洞內真有干將莫邪兩把寶劍,他還用得著來我這裡拜師學鑄劍技藝?少俠手中這把是我費20年時間打造的凝冰劍,是用最寒的露水和雪山上的鐵礦澆鑄,集天地最冰寒之材料,劍氣所到之處瞬間成冰。」
「哈哈哈···你這個老頭還在裝,這明明是人家歐家的傳家之寶,現在可把別人冤枉成背叛師門,勾結外派弒師奪劍的奸佞小人。」旁邊被捆綁著的方泉怒突然大笑。
「方大哥,我敬重你貴為江湖名門正派聖劍門的大弟子,對你擅闖素心齋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但你每句出言不遜,休怪本姑娘不客氣。」紫煙提劍對著方泉怒。
冷靈劍見狀,上前用手壓下了紫煙的劍,「方少俠,聖劍門作為江湖悠久的名門正派,絕對不會幹助紂為虐的壞事,今天少俠口口聲聲說我們幾個是毛賊,究竟其中是不是存在什麼誤會。」
「誤會?我問你歐恆谷是不是歐冶子的後人?干將莫邪是不是歐家的家傳寶?你收歐恆谷為徒是不是覬覦他們家的寶劍,你的做法就跟當年岳不群收林平之為徒一樣,是覬覦林家的辟邪劍譜。」方泉怒義正言辭說道。
「哈哈哈,方少俠,看來我有必要從如何收徒到躲到這個山洞鑄劍一五一十地說給你聽,好消除你的誤會。」冷靈劍捋著鬍子說道。
紫煙不知啥時候搬來了兩張小石凳,示意我坐下,「吃瓜群眾,你的家鄉話我已經學會了。」她得意地向我眨了眨眼。
「故事要從我的門派天劍門的興衰開始說起,天劍門的開派創始人是鑄劍大師風鬍子,也就是歐恆谷的祖先歐冶子的結拜大哥,據傳當時風鬍子和歐冶子兩人均沉迷於煉劍,為了鑄造出世界上最精妙的寶劍而廢枕忘食,遍走中華大地,直到師祖風鬍子在龍泉谷悟道,利用龍泉谷的鐘乳石鐵礦製造出名震江湖的七星龍淵劍,而歐冶子還是未能做出滿意的寶劍。於是,歐冶子把妻子、孩子拋下在龍泉谷,繼續外出尋找製作寶劍的材料,當然,歐冶子後來在烈風山也悟道了,利用當地的靈石銅礦製作出名震天下的龍之吟,在他功成名就再次回到龍泉谷時,發現妻子早已抑鬱成疾,駕鶴西遊。他為了紀念深愛的妻子,把龍之吟熔掉重新鑄成干將、莫邪兩把雌雄劍用以紀念亡妻。
「你看,我就說干將、莫邪,就在你這裡,奪人家族寶物還不認?」方泉怒急著說道。
「方少俠,請聽我繼續往下講。師祖風鬍子有感於江湖上覬覦寶劍的人太多,於是決定強化自身武功,創立天劍門,研究武學,保護他和歐冶子研究出來的寶劍。本來天劍門憑著烈火劍法以及在武林廣結好友,一直都安穩處於江湖中,直到大概30多年前的一個晚上,時任掌門梁聰亮召集我們「寧、靜、致、遠」四堂弟子開會,商議一起把鑄造好的兵器送往福建,助力袁崇煥大將軍抗擊海上倭寇,讓當地百姓免遭流寇的襲擊。正當我們在內堂議事時,一位名叫胡雪崖的男子求見。」
「胡雪崖?」我聽到這熟悉的名字不禁喊叫了出來。
紫煙、冷靈劍和方泉怒都看向了我,「難道陸少俠也認識胡雪崖?」冷靈劍詫異道。
「我不認識,只是有聽說過他的傳聞,冷前輩繼續說吧。」我頓了頓。
當時胡雪崖說是奉朝廷袁崇煥將軍的手諭,到天劍門來提取武器,梁掌門一聽,就覺得事有蹊蹺,因為袁將軍當時來的密函是由於沿海戰事告急,士兵傷忙慘重,人員匱乏,希望梁掌門聯同弟子押送兵器到前線,助力明朝抗擊倭寇,怎麼突然間又派人來取武器呢?
梁掌門要求胡雪崖提供袁將軍的令牌,胡雪崖出具了一個紅色寫著「袁」的令牌,掌門一看便辨認出是假的,掌門再試探讓他脫掉上衣,據說每個袁家親兵背部均刺有『精忠報國』四個字。胡雪崖假意脫衣,實則一掌打向掌門,掌門未預有詐,當場口吐鮮血昏迷。四個堂的堂主立刻布出天劍門四面天罡陣來應對胡雪崖。經過三十個多個回合的較量,胡雪崖的劍法還是更勝一籌,他的劍法兇狠無比,每一招都陰柔致命,後來他把「寧、靜、致」三堂的堂主全殺掉了,留下了心遠堂的堂主伏劍鋒,他威迫伏堂主帶他進天劍門的秘洞奪走了天劍門的三大聖劍「七星龍淵劍、干將、莫邪」,並且一把火把天劍門的所有武功秘籍全燒掉了,我當時作為心寧堂的大弟子趁著胡雪崖進秘洞時聯合幾個師弟把掌門救出了聖劍門,奈何掌門還是內傷太重,在破廟先逝了,一夜間,我們天劍門慘遭滅門。
掌門在臨死前,把鎮派的鑄劍術口述傳授了給我,並且把素心齋後山的藏劍洞的地址告訴了我,讓我來這裡潛心修煉,等待他日東山再起,手刃胡雪崖這個仇人。可惜啊,我的天資有限,花費了整整20年才鑄造出陸少俠手中的凝冰劍。
「冷前輩,不要自責了,胡雪崖的武功太高了,就算你早10年研製出凝冰劍,你的武功也不是他的對手。」紫煙安慰道。
「聽說胡雪崖是會辟邪劍法的,後面他還好像投靠了漢奸吳三桂?」我好奇的追問。
「是的,他當時使的劍法應該就是辟邪劍法,後面聽說他帶著在天劍門搶奪的上萬件精良兵器投進了吳三桂的門下。」
冷靈劍看著被綁的方泉怒繼續說,「剛剛那一段是為什麼我來到了藏劍洞,後面就是關於歐恆谷的故事了。」
「之前說到歐冶子與我們師祖是八拜兄弟,歐冶子看到師祖風鬍子創建的天劍門如此成功,自己年事已高且武功平庸,無法保護好寶劍,於是就把他窮畢生之力鍛造的幹將莫邪交由我派來保管,並立家訓『歐家後代世世代代都不允許擅自要回干將莫邪』,除非天劍門利用寶劍做出傷天害理之事或者天劍門不復存在。」
「既然劍都被胡雪崖偷走了,那為什麼歐恆谷還執意說你偷了干將莫邪?」方泉怒追問。
「當年胡雪崖血濺天劍門的時候,歐恆谷還沒出生呢,我和他爸歐德望是同門師弟,當時歐師弟剛好被派去少林送兵器,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直到他回到天劍門發現整個教派已血流成河,人去樓空。後來,歐德望輾轉找到了我,我把上述的所有真相都告訴了他,他聽完後便作別了我。過了幾年,歐恆谷就來到洞中拜我為師,說是他爸臨終前讓他來投靠我,所以我便收了他做徒弟,不料,他竟想獨自霸占藏劍洞,勾結華山孽徒來弒師奪劍。」冷靈劍邊說邊搖頭。
方泉怒聽完一切後,長舒了一口氣,「哎,原來如此。看來我真的錯怪好人了,冷前輩,我相信你,畢竟這麼短的時間,諒你也編不出如此之故事。」
「你打算就這樣說兩句就矇混過關?起碼也得說聲對不起吧?把人家的藏劍洞搞得亂七八糟。」紫煙調皮的說。
「紫掌門,稍安勿躁。既然是我方某的不是,我理應道歉,為表誠意,我決定把冷前輩的『凝冰劍』變得更完美。」方泉怒道。
「這寶劍還有什麼缺陷呢?」我自言自語道。
「凝冰劍確實有缺陷,不僅是凝冰劍,我所鑄造的所有劍器都有缺陷,我在這藏劍洞苦修20多年了還是克服不了這個缺陷,我資質有限,枉對掌門的在天之靈。」冷靈劍邊說邊抓自己的頭髮。
「那究竟是什麼缺陷?」紫煙也追問。寧兒在一旁輕撫冷前輩的背,安慰著他。
「不僅是冷靈劍,所有當代有名的鑄劍師鑄造出來的名劍都有一個缺陷就是要靠『人血』供養,越是鋒利的名劍越會增加使用者的殺戮獸性,當劍下亡魂越多,劍吸收的鮮血越多,劍氣會越強,當然使用者會越殘暴。這就是所謂『劍氣生魔』。你手中這把凝冰劍集天下至陰寒的材料製造,所帶出來的魔性會更強,怕是不用多久,你便會被劍氣吞噬,迷失本性。」方泉怒慢慢說道。
「對不起,少俠,我看你武功如此高強,打算拼一下,看看你是否能鎮住劍的魔性。」冷前輩低頭說道。
「可惜了,冷前輩,看來我跟此劍還是沒啥緣分,我還是物歸原主吧。」說罷,我把劍交還給寧兒。
「那也不用那麼快氣餒,雖說劍氣的魔性巨大,但並非無法克制。」方泉怒笑道。
「對喔,你剛剛說有辦法讓凝冰劍變得更完美。」我看著方泉怒。
「作為聖劍門的大弟子,我自幼看遍天下名劍。要想鎮壓凝冰劍的嗜血魔性,當今天下就只有聖劍門的鎮魂珠,只要佩戴上我派的鎮魂珠,就能把劍氣的魔性鎮壓住。」
「我確實聽過江湖上說過鎮魂珠一事,據說這寶珠是用當年女媧鍊石補青天留下來的碎塊做成的,集天地之靈氣,可以鎮壓任何妖邪,但是是否在聖劍門,在下就不得而知了。」冷靈劍也說道。
「好!這麼好的寶劍,我也不想輕易放棄,我就隨你一趟到聖劍門一窺究竟!還有,冷前輩,不用傷心,既然我接受你的寶劍,天劍門的深仇就交給我吧。」說罷,我和紫煙就作別了冷前輩和寧兒,跟著方泉怒往聖劍山莊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