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明月也是鎮元子親傳弟子,金丹大圓滿,相當於兩位長老。
如今三大高手卻惡鬥在一起,鎮魔聯盟瀕臨分崩離析。各大宗門修士高手非但不能勠力同心,並立對魔,反而為爭奪盟主之位結怨,大戰衝突,愈演愈烈。
藍滄海手中觀滄海,去勢一往無前,滔滔不絕,仿佛傾盡天下三江之水,乃是一等一的水系煉魔仙劍!
而清風、明月二道手中靈劍,催動兩儀劍法,劍招圓轉如意,綿綿不絕,仿佛將天地間的陰陽二氣都融入了劍法之中。
明月作為師兄,修為比清風更勝一籌,身周光圈環繞,劍光閃爍,卻聽不到一絲劍風之聲。仿佛有千百柄靈劍在護佑著他身體,令人無法窺見破綻。
按說,藍滄海作為假嬰修士,又有一尊四階頂級煉魔至寶,莫說對上兩個金丹大圓滿,便是對上五個都有戰而勝之的贏面。
但清風明月雙劍合璧,以兩儀劍法應對,便防得水泄不通,使得藍滄海一身驚世駭俗修為發揮不出來,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說不出的難受。
更讓藍滄海怒火中燒的,是清風明月甚至沒有請動純陽君。
純陽練魔劍,是至剛至陽的煉魔至寶,與觀滄海這至陰至柔的水系煉魔至寶,乃是水火併立、冰炭不容的一對極端。實力絲毫不在觀滄海之下。
藍滄海越打越是心焦:「這兩個娃子,道齡與我兒子相仿,但兩儀劍法密不透風,還能吸收天地陰陽之氣,為其所用,倒是玄妙非凡,老夫竟不能取勝。」
「若被他祭出純陽練魔劍,更是不妙。」
他咬牙眼中閃耀寒芒:「老夫以大欺小本就勝之不武,若不能勝,更是威風掃地。說不得,只好用那一招了。」
趁著十大宗門,鎮元子等強大修士沒來,藍滄海鐵了心要拿下盟主之位。
他若輸給清風明月,這老臉往哪擱?
便是滄海派,以後行走四海八荒,遇到鎮元宗也只好退避三舍。
「別打了,你們····」
各派修士看著一眾強者,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面面相覷。
前任盟主鄭博元剛戰死不久,聯軍慘遭失敗,被萬窟鬼王打得潰不成軍,一眨眼功夫,各路強者竟為了爭奪盟主之位,又又又內訌起來了。
有人老成,搖頭嘆息,有人緊皺眉頭,跺腳勸架。有人幸災樂禍,暗暗冷笑。
如此打下去就算決出盟主,敗者也會負氣而去,怒而退出,聯盟四分五裂,再無半點凝聚力。
符正陽找到東華劍盟鄭萬,唉聲嘆氣道:「鄭盟主,你乃是十大正派首領之一,快出聲讓藍宗主他們停下吧。這麼打下去,聯盟要四分五裂了。」
鄭萬眉頭緊皺,面沉如水,仿佛痛心疾首,卻沒有發聲阻止。
「打吧,打得越亂越好。」
鄭萬暗暗冷笑:「等你們打得沒力氣了,本盟主才好收拾殘局,出來主持大局。」
元嬰老祖鄭博元一死,鎮魔聯盟各路牛鬼蛇神,都跳出來了,要爭權奪利。
見到自家老祖、宗主、長老對敵廝殺,各派修士自然也不能坐視。
先是打嘴炮,怒斥對方厚顏無恥,各種謾罵。
繼而發展到單挑,武鬥。
又是大規模武鬥。
「殺!」
只見數萬修士,混戰一片,不斷有修士從空中隕落。
這些正道修士沒死在魔修之手,戰場之上,卻死在了發過誓言的鎮魔同道之手,可謂諷刺。
眼看鎮魔聯盟打得熱火朝天,你死我活,突然聽到清風一聲悶/哼,明月怒聲罵道:「好你個藍滄海,以大欺小就罷了,竟用這等卑鄙無恥的手段偷襲我等?」
哪怕在漫天戰鬥的戰場上,這一聲也將眾人注意力吸引過去。
只見清風面色蒼白,捂著胸口,踉蹌而退,鮮血不斷從指縫中湧出,顯然傷勢不輕。
明月滿臉悲憤,怒斥藍滄海。
清風重傷,鎮元兩儀劍法無法組成,已然被破。
藍滄海一臉冷笑:「你在說什麼?老夫聽不明白。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給老夫拿下。」
他催動水系煉魔至寶,怒濤狂浪,排山倒海,沖天而去,向清風明月倒卷而去。
明月大怒,捲起清風,躍上雲霄君,一鶴排雲而上,閃電般飛向雲霄。
明月怒道:「藍滄海你個老雜毛!道齡一大把,竟然如此卑鄙無恥,以淬毒的暗器偷襲清風。我一定稟告師尊,絕不與你善罷甘休。」
他帶著清風就要憤然離去。
眾修士看向清風,果然傷勢沉重,面色痛苦,似乎中了劇毒,人人都不齒看向藍滄海。
鄭元冷冷道:「藍滄海,你好歹也是十大宗門之主,一代前輩高人,以大欺小就算了,竟然對小輩使用暗器?這可不是名門正道前輩該有的風範。」
藍滄海眉頭一挑:「鄭元,你休要沽名釣譽,若是不服,也與我做過一場再說。」
鄭元呵呵一笑:「老夫可不是涉世未深的道童,你若有心做一場,我奉陪到底。」
他躍出陣前,踏步登天,一劍光寒十四州,直奔藍滄海而去。
鄭元乃是東華劍盟的總盟主,下屬八個劍宗,劍修數萬,光是金丹長老便有數十尊,可見其劍修造詣修為何等驚人?
藍滄海怡然不懼,與鄭元廝殺一團。
眼看鎮魔聯盟已然打成一團,人人都殺紅了眼,天空中到處都是打鬥聲、慘叫聲。
不少小宗門、小家族、海外客,紛紛搖頭,失望至極。
「說好的,大家一起鎮魔滅魔大業,就這?」
「唉,這就是十大宗門的德行。」
「罷了,我等原本為人族氣運,鎮魔而來。想不到鎮魔聯盟都是這等貨色,老夫還是獨善其身,返回洞府清修去吧。」
「管他什麼千年魔劫?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
「實在不行,魔劫到來之時,我等舉家搬遷到其他大洲。魔氣再重,總不能漂洋過海,追殺我一個區區散修吧?」
眼看鎮魔聯盟,人心散了,就要分崩離析,突然聽到一聲斷喝。
「住手!?」
眾人仰天望去。
只見雲天之上,朗朗乾坤,一艘威武不凡、長達百丈的四階戰爭寶船,橫空出世,破雲而出,威壓凌駕在正在搏殺、廝殺的鎮魔聯盟修士頭上。
船首,一個偉岸、魁梧、高大的身影,傲然迎風而立,如一尊天將雄師。
雲中子!
「是,是雲前輩?」
「雲前輩回來了?」
「雲盟主?」
「參見盟主。」
很多修士都是參與過第一次鎮魔大戰之人,對雲中子佩服五體投地,看到雲盟主身影自然紛紛上去參見。
一眨眼功夫,雲中子戰爭寶船旁,至少簇擁了上萬修士,人人興奮,如同找到主心骨,萬眾一心擁護雲中子。
雲中子眼神冰冷,看著殘酷血戰、廝殺到底的各大宗門,冷冷道:「誰能告訴老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藍滄海、鄭元、清風、明月、冷鋒、明蒼等正在生死相搏的高手,聽到雲中子怒斥,也覺得臉上發燒,漸漸放下手中刀劍、法寶。
雲中子目光威嚴、冷酷如冰、平靜如海,卻擁有一種不怒自威的上位者威嚴,他的目光有如實質,所及之處,一股無形壓迫感沉甸甸威壓全場,讓人不敢與他對視。
連桀驁不馴的藍滄海、明蒼公子,也在雲中子神目如電下,有些羞慚,底氣不足。
「嗯?到底怎麼回事?」
雲中子怒道:「據老夫所知,我們剛剛打了敗仗。盟主都慘遭鬼王毒手,被當場斬殺。爾等不思復仇,不去鎮魔,卻為爭奪一個什麼盟主虛名,在這裡性命相搏、生死對拼,親者痛,仇者快,這是鎮魔義士該有的氣概嗎?」
他身邊站著趙瓔珞、趙熏兒等雲劍谷高手,搖頭失望,目光責切。
藍滄海惱羞成怒,突然冷笑道:「雲中子!你休要唱高調,偽裝成什麼志向高潔的世外高人,不食人間煙火的高潔之輩。哼,我們方才與萬窟鬼王、武陽魔頭血戰,傷亡慘重,你又何在?坐著戰爭寶船,偷偷跑掉,脫離戰場,如今還有臉跳出來責問老夫?」
藍滄海一番指責抹黑,引起眾人一片驚呼。
「這麼說,方才大戰確實不見雲中子前輩。」
「他去了何處?」
「難道雲中子前輩真的貪生怕死?私自脫離戰場?」
「若如此,讓人失望。」
鄭元眼中一轉,也附和道:「雲中子,你確實需要解釋一下。為何方才與鬼修大戰,關鍵時刻,你卻不在?連盟主都不知你去了何處?」
明蒼公子冷笑道:「這還用說,定是躲起來了。看鬼修走了,我等要重新推舉盟主,才跳出來撿便宜唄。」
藍滄海死死盯著雲中子,一字一句道:「我等大戰失敗,盟主隕落身死,只是棋差一招,實力略有不如而已。你若不貪生怕死,也參與這次大戰,勝負之數,未可知也。」
雲中子仰天呵呵大笑:「好個伶牙俐齒藍滄海。聽你這麼說,聯盟鎮魔失敗,盟主隕落身死,一切罪過都在老夫身上。是老夫擅自脫離戰場,才導致爾等大敗虧輸嘍?」
藍滄海冷笑道:「難說!」
「藍滄海,你!」
趙瓔珞黛眉緊蹙,戟指嬌斥:「你不要臉!」
「呵呵···」
藍滄海既然撕破臉,橫下一條心,不陰不陽道:「趙長老,你不要為雲中子開脫了。你們孤男寡女,擅自脫離戰場,不知去向,也不知道跑到哪裡野戰去了。呵呵,好一個雲劍第一美人,好一個東洲十大仙子!」
他故意把野戰說得很大聲。
滄海宗,爆發出男人都懂的仰天狂笑。
明蒼公子笑得最大聲,肆無憚忌上下打量著趙瓔珞:「都說趙仙子潔身自傲、遺世獨立、空谷幽蘭、乃是對男修不假辭色的絕代仙子。可眼下看來,搞不好真去【野戰】了。看不出來,趙仙子原來喜歡道齡大一點的老爺爺,來個老少配,一樹梨花壓海棠啊?」
他笑得極其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