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搞他心態,故意道:「師姐方才下手狠辣,我受了點外傷。」
「主人,奴家罪該萬死。快讓奴家看看?」
秦紅雪知情識趣,提杜平包紮傷口,又輕輕捶肩捏腿、媚態橫生,盡心服侍。
諸弟子哀聲一片,大嘆艷福不淺。
秦紅雪風華絕代,美艷無雙,縱然蛇蠍狠辣,在師門內仰慕者卻大有人在。
只是過去乃大師兄禁臠,無人敢覬覦,卻不想被童梟在門內大比擊敗,自願為魔兵傀儡。
這等美人,落入小師弟之手,令人遺憾。
秦紅雪伺候著杜平,一雙美眸卻恨意沖天瞪向仇戾。
都是你這蠢貨。
當年我瞎了眼,才會投靠你,煉成死活人。
說好助我修煉、替我復仇,卻連老娘都輸給別人了。
秦紅雪身如楊柳絮,漂泊無依靠,被杜平贏去,美眸哀怨,如何不恨?
美人嗔怒,同門恍然大悟。
「奧,師姐跟了童梟了。」
「大師兄,你這是?」
「你們不懂,大師兄這是修煉···咳咳,一種上古失傳魔功!先愛上仙子,再將心愛之女子送給仇人,以磨礪心境啊。」
「原來如此!大師兄心胸開闊,舍愛求道,佩服佩服!」
仇戾仇家甚多,如今落井下石,不陰不陽,說得仇戾面紅耳赤,想要發作卻無從開口。
仇戾狼狽不堪,訕訕而退,不解道:「我的魔種,怎會被童梟盜去?反助他得了秦師妹?」
安排秦紅雪對付童梟,卻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杜平看仇戾驚怒交加,微笑道:「大師兄,你是否百思不得其解?秦紅雪師姐風華絕代,師弟仰慕已久,百思不得騎姐,今日倒是不客氣,讓我得償所望了。」
諸弟子聽他一語雙關、妙語連珠,哄堂大笑。
誰人不知,秦紅雪與仇戾的特殊關係?
誰人不知,秦紅雪將自己託付給仇戾?
如今,秦紅雪門內大比,卻連人帶自己,一起輸給了童梟。以後佳人在側,鋪床疊被,紅袖生香,童梟免不得要坐享其成,艷福無邊。倒是仇戾賠了夫人又折兵,自己折損修為不說,還將門內一大臂助心腹輸給童梟作暖床佳人。
血道人看向童梟眼神,越發明亮,興趣更濃。
「此子三處要穴被襲,竟毫髮無傷。」
「連老夫都看不穿他偷梁換柱、竊取魔兵手法,只怕另有機緣,或者魔功變異。」
魔功變異可能極其微小,但修士億萬,人人根骨不同,總有萬一例外。
走火入魔,只是魔功變異的一種表現。
變異有好有壞,通常情況身死道消,但也存在極其微小可能,會有所突破。
童梟與仇戾鬥法,強行抹去仇戾二階魔兵魔種,搶奪魔兵成功,乃鐵的事實。
而仇戾修為更高,除了童梟天賦異稟、魔功變異外,血道人想不出其他解釋。
「呵呵,若是如此,那便更有趣了···」
杜平感到血道人目光熾/熱,頓覺不妙。
死老道,該不會對我有什麼想法吧?
仇戾眼睜睜看著自己美艷道侶成了童梟玩物,任由使喚,只感到門中弟子眼光異樣、盯著自己,仿佛頭上一片大草原,氣得仰天怒喝。
「下一場!」
仇戾高歌猛進、勢如破竹。
他實力固然領袖群倫,領先諸多弟子一大截,但更多是他心腹黨羽眾多,故意認輸,節約他靈氣。
例如,他一心腹蘭風殺入四強,見面就直接認輸。
但在仇戾安排下,童梟卻屢屢遭遇強敵,每一戰都要血戰到底,對方就算不敵,也全力拼殺,消耗童梟。
最後一場。
小師弟童梟,對大師兄仇戾。
勝者,將成血魂宗巫姑山一門,下一任大師兄。
雖然仇戾在秦紅雪一戰,吃了悶虧,但畢竟沒有親自下場,聲勢未損。
諸多弟子只見大師兄一路無敵,過關斬將,橫掃一切,根本無人能在他手中走出三五回合,依舊呼聲最高、山呼海嘯,諛詞如潮,淨是肉麻馬屁。
「大師兄,威武!」
「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童梟。」
「我大師兄天縱奇才,為血魂宗列聖繼絕學。」
仇戾面色抽搐,魔氣氤氳,雙目血紅,死死盯著童梟。
童梟奪他道侶,賠了夫人又折兵,被仇戾視為平生奇恥大辱。
此恨綿綿,唯有手刃童梟,親自將他煉製成魔兵,再將他魂魄丟入金火冥風中燒成灰燼,方可泄了!
「童梟,給我下來。」
童梟面無表情,淡淡落下,與仇戾咫尺並立。
仇戾面色一緩,語氣合緩道:「修行不易。同門相爭,難免有損傷,傷了同門之情分。你的功/法,還是我代師傳道的,可謂亦師亦兄。我做大師兄的,不以大欺小。你若將秦紅雪送還我,再發誓退出爭奪。大家就此揭過、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平心而論,這條件並不過分,魔門中稱得上寬厚。
決戰在即,仇戾當然不是大發善心,想起傳道之情、兄弟之誼,而是攻心計。
童梟連戰連勝,氣勢如虹,又暗暗挫動他銳氣,仇戾至今想不明白童梟如何抹去他在秦紅雪體內的魔種,頗為忌憚,才故意這般說辭,喚起童梟想起傳道之情。
就算童梟不肯退讓,能讓他略一猶豫,那股一往無前、生死相搏的鬥志便泄了。
高手相爭,只爭一線。
可惜杜平不是童梟,不僅沒舊情,甚至還想反套路。
他嘴角微翹,戲謔玩味:「師尊有命,門內大比,各盡全力,各安天命,無需師兄手下留情。念及傳功之恩,師弟當退避三舍,請大師兄先出三招。」
門內弟子,一片譁然。
童梟身為小師弟,竟讓大師兄先出招?先讓三招?
言之鑿鑿說退避三舍,實則充滿輕視。
仇戾暴怒,雙目血紅一片,怒火中燒:「豎子,安敢如此無禮!?」
血道人洞若觀火,微微皺眉。
「仇戾本想對童梟用攻心計,輕慢童梟鬥志,誰知童梟連消帶打,反將一軍,倒是讓仇戾失去了清醒。」
「攻心計,童梟先勝一局。」
他對童梟更高看一眼。
功/法可以教、神通可以練、先天資質可後天彌補,但這童梟臨場應變、機變百出、老辣沉穩又是怎麼回事?
仇戾也是屍山血海、殺出來的狠人,但在童梟面前宛如幼稚孩童,處處受制,舉步維艱。
血道人在童梟身上,仿佛看到門內老祖那般老謀深算的千載老怪影子。
他哪裡知道,杜平可是二世為人,活過千載的老怪。
他見多識廣,心性沉穩,比血道人還要老辣幾分。
仇戾狠辣有餘,經驗卻不足,還不被杜平玩弄在股掌之間?
比武開始。
仇戾如狂怒鬥牛,氣急敗壞,一氣召喚兩頭二階魔兵、十二頭一階上品魔兵,排山倒海猛惡撲來。
童梟卻也不懼,同樣大袖一揮,召三頭二階魔兵、十數頭一階魔兵,反撲而來。
這些魔兵,都是他一路過關斬將、俘虜的戰利品,沒有一頭是自己煉製的。
仇戾幾欲吐血。
這些,乃是他一手安排。
潑天的機緣,乃是他安排給童梟的。
最讓仇戾吐血的,童梟竟然大咧咧一招手:「秦師姐,上!」
仇戾見到一抹熟悉紅色身影,仙姿飄飄,仙裙曼妙,向自己飛射撲來。
秦紅雪。
本是一枚秘密棋子、一大臂助的秦紅雪,竟反戈一擊,向他猛攻而來。
嗯,還是他拱手送給童梟的。
秦紅雪傾力而為,手段而出,美眸冰寒,將他寢皮食肉。
仇戾恨得牙根痒痒,暗罵:「臭娘們,跟隨我可沒這麼賣力。換了門庭,倒如此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