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幫你拿外套。」若晴體貼地從父親的手裡拿過了外套,笑著回答父親剛才的問題,「媽是跟我們說話,忘記了她正在燒的菜。」
慕景瑞頗有點意外,這個親生女兒回歸一年多,與他這個親生父親並不親近,見了面頂多就是叫他一聲爸,再無其他動作。
今天竟然會迎過來,還笑得那麼甜,更體貼地幫他拿外套。
瞧見若晴纏著紗布的手腕,慕景瑞連忙拉住女兒,捧起女兒受傷的那隻手,蹙著眉關心地問:「若晴,你的手腕怎麼了?」
不等若晴回答,慕若惜就搶著說道:「爸,若晴跑去戰家,在戰爺面前割脈自殺拒婚。」
聞言,慕景瑞臉色一變,立即鬆開了捧著若晴的那隻手,板著臉罵道:「慕若晴,你不想嫁就不嫁,居然還跑去戰爺面前割脈自殺拒婚,沒得污了戰爺的眼。」
「向戰爺道歉了嗎?他有沒有原諒你?沒有道歉的話,馬上去戰家向戰爺道歉,請求他原諒你,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慕景瑞現在想到的是親生女兒得罪了戰爺,會為慕氏集團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必須讓女兒去道歉,取得戰爺的諒解,這樣才能保住慕氏,保住慕家所有人。
「爸,若晴剛醒來,應該還沒有向戰爺道歉。」慕若惜現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誰叫慕若晴假裝好心,把她花了那麼多心血才養好的花剪成那般。
母親偏心若晴,父親更看重慕氏的未來。
見慕若惜那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若晴一臉知錯,對父親說道:「爸,是我的錯,我該向戰爺道歉,你讓若惜現在就陪我去戰家吧。」
慕若惜正想拒絕,慕景瑞就吩咐她:「若惜,你現在就帶你妹妹去戰家向戰爺道歉,你向來懂事,儘量在戰爺面前幫你妹妹說好話,別結不成親家結成了仇人。」
當初戰家來提親的時候,慕景瑞很矛盾,既想攀上戰家,又心疼女兒,怕女兒嫁過去守一輩子的活寡,便聽從了若惜的主意,把決定權交到若晴手裡。
哪曾想到若晴會給他惹下這麼大的麻煩。
只要一想到戰爺那張棺材臉,慕景瑞就忍不住打冷顫。
疊聲催著女兒去戰家道歉。
「好吧,我陪若晴去戰家。」
慕若惜內心一百個抗拒,在父親的催促下也只能應允。
章惠聽到廳里的動靜,再次從廚房裡出來,恰好看到姐妹倆一前一後往外面走去,她隨口問著丈夫:「兩個女兒要去哪裡?」
「去戰家向戰爺道歉。」
「道歉?」
慕景瑞黑著臉說道:「若晴為了拒絕竟然跑到戰爺面前割脈自殺,戰爺什麼人,她這樣做就是打戰爺的臉,傷戰爺的自尊,污了戰爺的眼,不該道歉?」
「可是……」
「你別護著若晴,咱們家不是只有她一個人的,你還要為其他人考慮考慮。」
章惠氣結。
慕若惜開著車載著若晴前往戰家,一路上,她反覆叮囑著若晴到了戰家,見到戰爺後,麻溜地道歉,誠意要十足,讓戰爺消氣,要是戰爺一直不說原諒她,她們都不能回家。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若晴一言不發。
她在想事情。
上輩子她割脈自殺醒來後就被戰家保鏢送回了家,她把自己關在房裡繼續絕食,逼迫著父母答應她嫁給唐千浩,壓根兒就沒有去向戰爺道歉。
以戰爺那種性格,她得罪了他,慕家和她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但一直到她死,戰爺都沒有報復她,也沒有對慕家下手。
不僅如此,在上輩子她抱著女兒衝出家門,在外面攔車的時候,攔到戰爺的專車,她記得戰爺當初是按下了車窗,見到是她後,戰爺才讓司機放她上車的。
他們一路開著飛車送她母女倆去醫院,可惜女兒傷勢太重最終搶救無效死亡。
上輩子的戰爺,是大度還是因為其他原因,才沒有記恨她的拒婚?
若晴感覺上輩子留給自己太多的謎團。
「慕若晴,你記住了吧?」
慕若惜說得唇乾舌燥,見若晴一言不發,她忍不住拔高了聲音。
「哦。」
若晴回過神來,哦了一聲。
「你也別太擔心,戰爺應該會原諒你的,其實也是戰家不對,戰爺都那樣了,還要娶你,欺負你在鄉下長大的吧。若晴,姐是很心疼你的,姐知道你對唐千浩一見鍾情,如果戰爺沒有出過車禍,唐千浩肯定不如戰爺,如今呀,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該怎麼選擇的。」
「等道過歉回來後,我幫你向爸媽說情,讓爸媽同意你和唐千浩的婚事,只要你嫁了出去,戰家那邊就不會再盯著你。」
慕若惜一副事事為了若晴著想的樣子,讓若晴很想馬上就撕下她虛假的面具。
若晴淡淡地道:「我不想嫁給唐千浩。」
「不想嫁了?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若晴扭頭看著窗外的風景,擺明了不想和慕若惜說下去,不管慕若惜再說什麼,若晴都不接話。
一直到了戰家,若晴都沒有再和慕若惜說一句話,這讓慕若惜心底的疑問越來越深。
戰博坐在院子裡的一座涼亭下,手裡拿著好幾張紙正在翻閱著,石桌前擺滿了熱氣騰騰的飯菜,那些菜式色香味俱全,慕若晴那個狗鼻子,下車後就聞到了香味,一下子勾出她肚裡的饞蟲。
貌似,她已經一天一夜不吃飯了吧?
就剛醒來那會吃了幾塊餅乾。
「大少爺。」
一名保鏢走進涼亭里,恭敬地說道:「大少爺,慕家大小姐帶著二小姐來給你道歉了。」
戰博像是沒有聽到似的。
保鏢不敢再說第二次,默默地等待。
靜默了一分鐘左右,戰博把那張紙摺疊起來,俊臉上神情冰冷,吩咐:「去廚房裡幫我要一瓶最辣的辣椒油。」
保鏢不知道他要辣椒油做什麼,卻不敢多問,恭敬地應聲,然後退出涼亭。
「把她們帶過來。」
「是。」
很快,慕若晴姐妹倆在另一名保鏢的帶領下,走到了涼亭的入口處停下來,保鏢先進入涼亭請示戰博。
若晴一邊在心裡腹誹她家新鮮出爐的丈夫那麼多規矩,像古代的帝皇一樣,一邊盯著石桌上的飯菜直咽口水。
好餓呀!
來得真不是時候。
她餓著肚子,他正好吃飯。
戰爺會不會看在他們剛領過結婚證的份上,請她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