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你們這位售貨員,藉機跟我套近乎,打聽部隊裡的政策。」
喬寶珠懶洋洋的瞥了一眼孫繼紅:「孫姐,我覺得你這個同事很可疑。你們辦公室有電話吧,這事兒我得立馬上報。」
此話一出,眾人大吃一驚。
費霞嚇得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險些坐在地上。李德發咬碎了銀牙,暗恨費霞腦子有病,更恨孫繼紅招來了個麻煩人。
「這位同志,我想你誤會了。我們供銷社的費同志,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家裡有個侄子,二十八九歲還沒找到合適的對象。她當姑姑的,太著急了,碰見年齡合適的姑娘總愛糾纏問兩句。我們單位的人都知道她這個德行,我保證,她對你沒有惡意的。」
李德發一邊跟喬寶珠解釋,一邊給費霞使眼色。
費霞穩了穩心神,此時她也知道自己說話不著調得罪了人,更清楚喬寶珠這麼捉弄自己就是要給孫繼紅出氣。
她湊上前,別彆扭扭的跟喬寶珠道歉:「同志,是我不會說話,我跟你道歉。我發誓,我絕對沒有打聽部隊秘密的想法。」
她見喬寶珠不吭聲,咬了咬牙,走到孫繼紅身邊,面露哀求的看著她。
「小孫,看在咱們當了七八年同事的份上,你幫我說說好話吧。說實在話,咱倆又沒有啥深仇大恨,不過就是開玩笑拌嘴。你也不願意看見我被人抓走吧。」
孫繼紅見費霞難得對自己低頭,心裡很受用。
再看屋裡其他的同事們,每個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帶著幾分探究、恐懼。
原來狐假虎威的感覺這麼好啊。
喬寶珠過來撐腰,孫繼紅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不過她再蠢也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知道喬寶珠面對費霞的苦苦哀求毫無退讓之意,就是要讓她來出面。
讓費霞承她的人情,也讓她在領導面前狠狠出一口惡氣。
想明白的孫繼紅,心裡對喬寶珠更加感激了。暗暗發誓,以後就拿喬寶珠當做異父異母的親姐妹。
「行,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我幫你說說好話吧。」
孫繼紅昂首挺胸神氣十足的走到喬寶珠身邊,伏在她耳邊低聲道:「多謝你來給我撐腰,我心裡感激的很。」
喬寶珠抬眼看著孫繼紅,想起剛才她同事的話,擔憂的問道:「聽說你被調職了?調到哪兒了,是因為那個女人嗎?」
孫繼紅覺得這不是啥重要的事兒,笑看著喬寶珠:「調到南城新開的那個供銷社了。倒也不關別人的事兒,這個單位我自己呆夠了。我家就住在南城,以後上班可方便了。」
喬寶珠見孫繼紅臉上並無憂愁喪氣,知道她並沒有撒謊。
「那今天下午你就有空陪我逛街了。」
孫繼紅回頭衝著一臉擔心的費霞喊道:「費霞,今天這事兒,人家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了。」
費霞長舒一口氣,就見孫繼紅冷著臉朝著自己走。她嚇得連連倒退,結結巴巴道:「你,你想幹啥?不是說原諒我了麼?」
孫繼紅沒搭理費霞,繞到櫃檯後面,從底下拎出一個三角兜。
將那三角兜咣當一下砸在李德發麵前。
李德發嚇了一跳,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看清楚面前的三角布兜,李德發詫異的看著孫繼紅。
只見孫繼紅拆開三角兜,大聲招呼眾人過來看。
「你們都過來看看我這兜子裡的東西。別回頭丟了點什麼東西賴我偷的,再去新單位找我要,我可丟不起人。」
李德發臉色陰鬱,聽出來孫繼紅是在暗諷他小雞肚腸搞小動作。
胡月站在人群中最後面,墊著腳伸著脖子往裡看。
「哎呦,這罐頭瓶子裡是啥呀?紅彤彤的好像還有肉粒,這也不是臭大醬啊。」
孫繼紅這才知道,胡月那個死丫頭滿世界說她收客人家臭大醬吃。
這個死丫頭,也是沒見過好東西。
「什麼臭大醬!這是人家特意嗷的辣椒肉沫,用來拌麵條吃的。」
「啊?真有錢啊,還是當官的會享受啊。連吃麵條都用肉醬打滷。」
「這幾個油紙包又是啥?」
孫繼紅將油紙包一一打開展示給眾人看,別說看熱鬧的同事們尖叫驚呼,就是她自己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鹹肉啊,這是一整條用咸鹽醃漬的五花肉。媽呀,這咋這麼有錢啊。孫繼紅,這是你家親戚吧。」
孫繼紅自己也傻了眼,她平時是很喜歡喬寶珠從鄉下捎來的東西。
不過以前都是一些糧食,山雞野鴨之類的野味。她也會還給她一些碎布,可這次的東西也太貴了些。
難道喬寶珠是來求自己辦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