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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竟然擅闖黃氏一脈祖庭重地!?」
身穿蟒袍的分支族長起身,一身殺伐之氣,甚至身上穿的這件蟒袍都是朝廷山海司煉製的法寶,熠熠生輝,有一定的護主的效果。
白衣女子對其視若無睹,徑直踏入祖庭大廳內,一雙美眸筆直的看向「老祖宗」黃辰,道:「我再問一遍,是誰想要我家小昭的性命?」
「你到底是什麼人?!」
黃辰猛然起身,他早就已經開始運轉神通探查這個女子的根底,但靈識卻像是探索到了一片無盡無極的淵澤一般,根本無法看清對方的底細,甚至連對方是什麼境界、什麼根祇都一無所知,這種感覺太可怕了,要麼是對方擅長某種隱藏境界的神通,要麼就是對方的境界至少高出自己1-2個境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對方就是一個上五境修士仙子了,對於從未有上五境出現過的天池嶺而言,簡直是像是天方夜譚一樣。
「我是什麼人,重要嗎?」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道:「我只想問一句話,你們是不是想殺林昭?如果是,那我就可以直接動手,不必跟你們廢話了。」
「你……」
黃辰一咬牙,手腕上的鐲子飄然而下,化為一道晶瑩光輝握在了手中,分明是一件煉化到了極致的法寶,道:「是又如何,不是有如何?」
「是的話,你們都死,一個不留。」
白衣女子說得輕描淡寫,就像此事與自己毫無關聯一般,道:「不是的話,略微懲戒一下,我自會離去。」
「好大的口氣!」
那身穿蟒袍的族長忿然,輕輕抬起左手拇指,劍刃推出劍鞘少許,已經即將動手了,笑道:「你還真把我們黃氏一脈的祖庭不當一回事啊!」
白衣女子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笑容,但沒說話。
其餘的族長紛紛起身,眼看就不能善了了,其中,不少族長直接拔出長劍,有的人則運轉神通,一道道飛劍飛出竅穴,這些族長都是傳說中的劍修,境界則清一色都是中五境,如果沒有這樣的成就,怕是也當不了族長。
「真要動手?」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那就動手。」
下一秒,她抬起一根手指,頓時一股巨力以她的位置為中心波盪開來,「嗡」的一聲,整個黃家祖庭都被籠罩在她的氣場之中,而蟒袍族長等人祭出的飛劍在遭遇到這股巨力的時候,竟然悉數崩碎,就凡間劍遇見劍中皇者一般,自慚形穢!
直到這一刻,白衣女子的一根纖纖玉指才完全伸出,就在玉指憑空一點之際,數十道飛劍無聲無息的飛出,每一道飛劍都懸停在一位族長的眉心處,「嗡嗡」顫鳴,似乎只要有一聲令下,就直接將對方的眉心洞穿,身死道消!
「你……」
「老祖宗」黃辰的眉心處,同樣有一柄飛劍,他完全驚了,世上有什麼用的劍修能同時擁有接近三十把飛劍啊?別說是普通劍修了,就算是上五境的劍修,歸真境、化神境大劍仙,那又如何?一樣辦不到,人力終有窮盡時,一位天才劍修同時修煉3-5把飛劍就已經極限了,同時擁有30+把,這簡直就是貪多嚼不爛的典範啊!
可偏偏,眼前這位白衣女子的每一柄飛劍都異常凌厲,只要他一聲令下,在場就會有數十具屍體,整個黃氏一脈就會從此一蹶不振,再也別提什麼世族中興了。
「這位,仙子……」
黃辰終於改口了,一聲嘆息,道:「我們黃家認栽了,仙子但有什麼要求,我們黃家一概接受,要錢要物,要人要命,我們絕不違抗……」
一眾分支族長也都驚了,誰曾想老祖宗黃辰居然會有一天服軟,而且會如軟到這種已經扶不起來的地步,簡直就是一灘爛泥!但是,沒有誰會懷疑老祖宗的判斷,一旦黃辰這麼說,對方必定有了不得的來頭了,說不定,真是一位上五境劍仙,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
白衣女子沉默不語,她沒有想到世俗的門庭居然都軟弱到這種地步了,之前對林昭的咄咄逼人已經一掃而光,著實可笑。
黃辰當即單膝下跪,道:「仙子……我黃氏一脈願意變賣家產,湊一千枚飛魚錢交給林昭,並且願意以舉族之力,推薦林昭進入大商王朝武院修煉天下武道!」
飛魚錢,采自一種叫做「飛魚」的珍稀之物的精華所煉製,十分難得,是修煉界通行的「高等貨幣」,一枚飛魚錢在各大仙家錢莊都能兌換100枚青蚨錢,而一枚青蚨錢在世俗王朝能兌換1000枚通行的銅板,足可見這飛魚錢的分量有何等之重了。
黃辰開出的條件,確實已經算是動用舉族之力了。
「夠了!」
白衣女子秀眉輕蹙,道:「小昭要如何修煉,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黃辰連連點頭。
其餘的族長也紛紛跪下,那之前氣焰囂張的蟒袍族長雙膝都一起跪了,虔誠道:「那麼……仙子有什麼要求,我們黃家必定全力去辦!」
「沒什麼要求。」
白衣女子淡然道:「是黃躍然刺殺小昭,但他已經死了,我也懶得滅你們黃氏一脈全族,既然這樣的話,從今以後,你們黃氏一脈不准再追究、為難林昭,同時,我今天出現的事情你們必須要守口如瓶,這兩樣,如果你們膽敢違背的話,最後黃家還是要滅族的。」
「是!」
老祖宗黃辰連連點頭,道:「仙子所叮囑之一切,我黃家必定全力以赴辦到。」
「就這樣吧。」
白衣女子轉身而去,化為一抹白光消失在夜色之中。
……
小鎮裡,突如其來下了一場細雨。
連接前后街的石橋上,秦歲寒撐起一把灰色油紙傘,一旁則是腰間挎著酒葫蘆的張郎中,這酒葫蘆里泡的都是藥酒,據說精貴得很,而此時,兩人站在橋的另一頭,眼看著一位仙姿綽約的白衣女子緩緩邁上台階,出現在視野之中。
「這一位,還真的出手了。」
張郎中單手輕撫藥酒葫蘆光滑的外壁,笑道:「自從明月池和丁牧宸飛升之後,咱們這雪域天池已經很久沒有那麼熱鬧過咯……」
秦歲寒微微一笑,衝著白衣女子行了一個儒家的作揖大禮,道:「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世人眼中,真的好嗎?」
白衣女子聲音冰冷:「要你管?」
秦歲寒向前一步踏出,道:「我本不必管,但既然遇見了……在下還是要稍微幫忙遮蔽一下的。」
說著,秦歲寒起了一座小天地,天地中唯有三人。
但就在這時,白衣女子也向前跨出一步,起了一座更為深邃無際的天地,將秦歲寒的天地給硬生生的囊括在其中了。
「哈哈哈哈哈~~~~」
張郎中笑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扶著冰冷的石橋欄杆,笑道:「老秦啊,你說你吧,非要多管閒事,這不……誰境界低誰尷尬,對不對?」
秦歲寒汗顏:「若是在下沒有降格,想必不會如此……」
「秦歲寒。」
白衣女子一步步走來,神色冰冷,道:「你想怎麼樣?小昭既然從天池中挖到了我,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福緣輪到他了,你卻來插一手,是想橫生枝節,還是想爭著當小昭的護道人?恕我直言,有我在,輪得著你嗎?有你們儒家什麼事?」
秦歲寒微微一笑:「只是,我與林昭這孩子實在投緣,不忍眼睜睜的看著他受罪罷了,既然你要當他的護道人,為何他受黃躍然一劍的時候,你卻遲遲不出手?要知道,那時候你可就背在林昭身後的……」
「黃躍然的兩劍,會讓他受用無窮。」
白衣女子淡然道:「出不出手我自有分寸,以後啊……你最好管著自己一點,你們儒家不都講究一個克己復禮嗎?怎麼到了你這裡,就約束不住自己了?」
「在下受教。」
秦歲寒拱手。
白衣女子擦肩而過,瞥了一眼張郎中,冷笑一聲:「你這種人還留在人間做什麼?在仙界就不能救死扶傷了?」
「啊哈……」
老郎中尷尬一笑,說:「這不是……想留在人間,為我醫家稍微掙一點氣運嘛,不然真等到那一天,我醫家一口吃不到,到了仙界,在永恆秘境中怕是也只能吃一點殘羹冷炙。」
「哼……」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下了橋頭。
……
「這位啊,真是惹不得……」
張郎中開始碎碎念。
秦歲寒微微一笑,道:「護道人……護道人,其實做個護道人著實不錯,能護林昭一程,也算是我秦歲寒在人間又做了一樁快意之事了!」
「嗯?」
后街小路上,白衣女子緩緩回眸。
秦歲寒收了油紙傘,笑道:「不說了,回家睡覺去,這才幾更天啊……」
……
深夜裡。
一抹白光悄無聲息從窗外飄入,沁入古劍的劍柄之中,而此時,林昭正睡熟,睡夢中的他,渾身正有淡淡拳意流淌,已經練了七八年的農夫三拳,在這一刻終於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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