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麼?」霄月面無表情看向謝離珠。
謝離珠看了她一眼,移開了目光,悶聲道:「回去問問師尊。」
「她是想挑撥你和師尊。」霄月冷聲道,「師尊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謝離珠嘆了口氣:「師姐你誤會了。我不是想要回去譴責師尊,我只是想弄清楚師尊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也沒覺得師尊怎麼樣。」
她只是想知道,羽清究竟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才會賠上自己飛升的機會和那麼多人的性命。只是鎮壓魔物的話,完全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
聽到謝離珠這麼說,霄月面色稍緩,往旁邊讓開。
四人急急御劍返回宗門,石階下卻站著一人,見到她們時目光微動,似乎是專程在等她們。
「蒼元,你在這裡做什麼?」收起靈劍,霄月問道。
蒼月朝她拱手行了個禮,看向謝離珠:「師尊說小師妹回來之後會找她,讓我帶她過去。」
霄月看了謝離珠一眼,沒說什麼,帶著竹水和靈薇前往清吉堂。
蒼元領著謝離珠拾級而上,進了山門後走了好一段路,將謝離珠帶到了一處不知名的山上。
「師尊在山頂等你。」將人帶到後,蒼元徑直轉身離開。
謝離珠是在山頂的平台上找到的羽清,但還沒靠近謝離珠就停下了步子。
羽清身下有個陣法正在運轉。
「師尊,您找我。」謝離珠停步,彎腰行禮。
「無妨,到我身邊來。」羽清原本在打坐,聽到謝離珠的聲音後睜開了眼睛。
謝離珠依言走到羽清身邊,與她並肩而坐。
「此次可還順利?」羽清手上轉著腰間的養靈玉,緩聲詢問。
「鶴溫門危機已經解除了,倉卯死了,被謝同安殺的。」謝離珠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羽清的表情,然而羽清面上卻是沒有絲毫變化,「靈薇師姐將眼睛還給倉慕了,戚苓妗將闇鬼交給我,我弄回玉極殿暫時關在了刑堂。」
羽清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但是我在鶴溫門禁地發現了一處陣法,和在容平島上見到的那個大陣極其相似。」謝離珠抿了抿唇,低聲道,「真儀尊者說這陣法是雙面陣法,而且一共有八個。」
「師尊,你究竟想做什麼?」
羽清眉頭動了動,眼底閃過莫名情緒,轉眼又恢復正常:「你怎麼會突然去鶴溫門的禁地?」
「是戚苓妗說後山禁地有異動,向我求助。」謝離珠如實回答。
如今看來,戚苓妗這招當真是拙劣。
戚苓妗分明是故意將她引去禁地看到了真儀和那個陣法,真儀或許是和戚苓妗商量好了的,所以看到她們的時候震驚的情緒其實不濃烈。
真儀雖然修為不是所有掌門裡處於上游特別出挑的那一類,但以真儀的神識覆蓋範圍,幾乎可以說她們才進入山洞真儀就該察覺到了。
但真儀偏偏裝作才發現她們四個的模樣,還對謝離珠出手,營造了一種打坐太沉迷沒有立刻發現謝離珠等人的假象。
「看來她很不甘心啊。」羽清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師尊,那八個陣法到底是做什麼用的?為什麼會疊套獻祭陣法?這樣造成的因果不會阻礙你飛升嗎?」謝離珠見羽清又不說話了,連忙噼里啪啦甩了一大堆問題出來。
羽清有些哭笑不得,等謝離珠說完之後她才開口:「不是八個,是九個陣法。」
謝離珠怔了怔,目光下移,看向地上的這個陣法。
手法也很像,但陣紋卻不太像。
「師尊你……?」謝離珠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照世眼讓你去的吧?」羽清的目光仿佛已經看透了一切,「你於卦道的領悟速度比我想的更快,或許確實是天意如此。」
謝離珠看著她的眼睛,感覺羽清的眼睛裡面似乎有千言萬語,但又仿佛平靜得如同一潭湖水。
她都還沒有說,羽清就知道她是用照世眼起卦了。
「師尊敏銳。」
羽清無奈地笑了笑:「不用擔心,旁人說的話無論是什麼都不需要相信。這陣法不會害我也不會害別人。」
「我飛升碰到了瓶頸,需要解決一些事情,等這些事情解決完了我就會閉關。」
看來那些陣法便是羽清要解決的事情了。
謝離珠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這次鶴溫門之行確實是我有意安排。」羽清說著,看了謝離珠一眼,見她神色如常就知道她已經猜到了,「謝同安是我引過去的,你和謝家的事,或許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
謝家有三個大乘期的高手是謝離珠要對付的,但謝離珠沒有開口求過羽清,正好鶴溫門來求救,她問過天道之後,才自作主張做下了決定。
「那師尊你呢?」謝離珠轉頭看向她,「謝同安說若是他死了,您也飛升不了,你與他之間的因果會阻礙你。」
謝家的事本來和羽清無關,羽清卻插手為她引出了謝同安,而且不知道羽清用了什麼法子才讓謝同安以真身出現,給了倉卯機會。
否則這些大乘期的修士向來都是狡兔三窟,遇事只會以分神降臨,大多數時候都不會讓真身出面,以免真身被滅。
羽清聞言,頓時失笑,摸了摸謝離珠的腦袋:「他影響不了我,我目前原本就無法飛升,我飛升的契機掌握在自己手上,況且這是天道允許我做的。」
天道准了,因果自然是歸天道自己說了算。
「好吧。」謝離珠點了點頭,拿出流逸送給她的那個追魂鈴,「流逸前輩給了我這個,她說可以為我辦一件事。」
羽清看了追魂鈴一眼,眼中閃過滿意的神色:「你收著便是,如何使用全看你自己。」
謝離珠摩挲著追魂鈴上的紋路,神色複雜:「前輩為何會答應師尊?」
流逸送了她們四個一人一件寶物,都是十分重要的東西,哪怕她與羽清是摯友,也沒必要做到這個份上。
「她欠我條命,所以給了我五個承諾,只要是她能辦到的,都會照做。」羽清隨意地解釋了一句,對她和流逸的交情不欲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