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霆行乘坐電梯到22樓並沒有下去,而是又乘坐電梯回到地庫,開車出去。
晚上有個應酬,陪喝酒、陪玩,應付的人都是一些他從前根本不放在眼裡的人,但人在江湖,此一時彼一時,為了拉生意,有些頭不得不低,也算能屈能伸。
言瑾剛才說:「你最近有點急功近利了。很多事,需要慢慢來,這些小生意不要也罷。」
「積少成多。」事業從頭開始,就是這麼一點一點積累出來的。像早期那樣閉著眼就能賺大錢的機會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你很缺錢嗎?」
「還行。」
不是缺不缺錢的問題,而是他曾輝煌過,他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也很清楚自己能走多遠,所以他要儘快到想到的地方。
言瑾為他牽線搭橋,後續只能靠他自己。
應酬多,有時候一晚就兩場,常常喝到回酒店倒頭就睡,第二天一早,又去各個場地查看。
他的「招財房屋管理」網站和app已經開發出來。
原先企業規劃是先把商業租賃做穩定之後,再去開發住宅租賃和房屋管理業務,但他現在加快了腳步,在京城和森州新成立了兩個分部,結合網站做住宅租賃管理的。
底下的收房管家主要負責去和散戶談託管業務,他主要是和各地產商,談整棟樓的託管業務。
每天忙到灰頭土臉,但商業租賃和住宅租賃的業務像是兩輛馬車,並駕齊驅向前沖。
也許沖向的是坦途,也許沖向萬丈深淵,所以他一點都不敢鬆懈,開始沒日沒夜工作,頻繁往返於京城和森洲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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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栗如約去見蔣牧,進行一場遲來的相親。兩人雖不算太熟,但一起吃過飯,一起開過車,也不算陌生了。
蔣牧安排的相親地點不是餐廳,而是他家的別墅。還沒下車,韓栗就見到之前店裡給她代步的那輛車,穩穩地停在他的車庫裡,所以根本就不是店裡的一項服務,而是他特意安排的。
蔣牧看到她的目光,便解釋道:「一,你是程少帆介紹的;二,為了留住你這位客戶。」
韓栗看他:「只是為了留住客戶嗎?」
她當然知道這麼問超出客戶的範疇,就是想聽聽他能怎麼回。
他很聰明:「你是第一位開它的客戶。」
彼此較量,試探、推拉,但誰也不言明。
「我的榮幸。」
來他家,他親自下廚做飯,韓栗也無聊,便去廚房打下手,他家招財似乎也很喜歡她,趴在她的腳邊哈著舌頭、搖著尾巴看著她。
她笑著摸摸它的頭:「知道了,下回帶招財來陪你玩。」
有幾個菜是蔣牧之前就預製好的,所以做起來方便,很快就端菜上桌了。
這次出其不意的遲來的相親,兩人心照不宣,按相親的流程走,了解彼此的基本情況。
吃得差不多時,韓栗才真正放開,認真和他交流起來。
她性格有很強勢的一面,所以主要是她在主導這次談話。
如果真打算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不僅要足夠了解對方,也想把自己的情況跟對方說清楚,畢竟她不是小女孩了,還帶著一個孩子,能接受韓召意是她最基本的要求。
所以說著說著,她稍稍有些急,忘了控制節奏,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地問,想儘快了解對方的狀態,價值觀,為人處世等等。
可能因為是在他家裡,蔣牧比較放鬆,聽到她的這些問題,很有耐心,一一回答。
「單身。」
「喜歡孩子。」
「經濟尚可。」
「父母開明。」
簡單的回答,卻直接回答了韓栗所有擔憂的問題。
只是,最後時,他說:「放輕鬆,你太緊張了。」
韓栗自以為的鎮定、成熟、理智,被他一眼就看到這些表象下,她的緊張和急迫。
與他的從容相比,韓栗哪裡是他的對手?段位高下立見。
既然如此,韓栗也不裝了,她便直爽地說:「我對你印象挺好的,如果你覺得可以,我們可以嘗試著交往試試。」
她不喜歡拖泥帶水,也或者,急切地想要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她說完才驚覺自己太直接,也太快了,對方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按照她的節奏來走。
「抱歉,當我沒說。」
蔣牧笑:「你很喜歡把說出去的話收回。」
說完看了她一眼,又繼續:「很多話說出來是無法收回的。」
韓栗不知為何就是覺得,他指的無法收回的話,是上回她發的那條露骨的信息。臉便悄悄紅了,生平第一次跟男人們周旋,結果就被發到朋友圈大型示眾,直接社死。
她維持多年的形象崩塌的一塌糊塗,算了算了,真正優質的男人怎麼可能真看上她,她的慌亂和男人的從容形成鮮明對比,她不想再被他這麼「審視」的目光看著了,太沒勁了。
沉默地吃了幾口,就找個藉口起身告別,準備離開他的家。她的風格一向如此,目標明確,行就行,不行就撤了,當然,趙霆行是她的意外。
離開自己的桌面,經過男人的身側時,手腕忽然被拽住,她站定沒有回頭,男人也沒有回頭,背對背,但他的聲音傳來,很堅定:「我覺得可以試試。」
韓栗愣住回頭看他,他也回頭看她:「所以,可以回座位嗎?」
說的同時,拽著她手腕的手稍稍往前帶,把她帶回位置上。
坐定之後,韓栗說:「你考慮清楚,不要後悔,我不是什麼好女人。」
「什麼是好女人?溫柔體貼?相夫教子?三從四德?」
「這些我確實沒有。」
說完自己就笑了,她沒有這些品質,她也並不覺得這些是好女人必備的品質。
「會不會太快了?」她又問。
「感覺不以時間長短來判斷。」蔣牧回。
「所以,你對我有感覺對吧?」她再次確認。
「嗯。」他坦蕩承認。
買輛車,順便送個男朋友,韓栗覺得這車貴有貴的道理。
和蔣牧聊天,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她除了趙霆行和程少帆之外,很少和男性有過生活上的溝通交流。趙霆行不用說了,一向霸道蠻橫,說話帶刺。程少帆又以遊戲人間為主,說話總是漫不經心的。
只有蔣牧,話不多,但說的每個字都在點上,熨燙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