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以我為祭
趙昔微早就料到他會拒絕，但時間緊迫，也沒空跟他繞彎子，開門見山道：「通玄術只有你一人能解，但陛下只給了你十日時間，敢問世子爺，你有幾分把握？」
李鳳儀攢眉，一副痛苦的樣子。
趙昔微抿唇一笑：「你雖然懂些古怪異能，可想要解開通玄術背後的秘密，僅憑你一個人的力量，還遠遠不夠。」
她的目光落在那一片片符紙上面，每一張都用小篆寫了紅字，分別是「預知術」、「攝魂術」、「通玄術」……一張張看過去，最後一張寫著的是「長生術」。
李鳳儀揉了揉太陽穴，一臉苦惱：「你說得對，我沒有把握。喂，我說你娘親到底是什麼怪物？她怎麼懂這麼多？？你看——」他指著那張「長生術」，「你就不問問這是什麼意思嗎？」
趙昔微卻一臉瞭然，淡淡道：「這正是我要告訴你的事情。」
李鳳儀大為驚訝：「你知道？你弄懂了這些東西？嘶……」他抽了一口涼氣，摸著下巴，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著她，「趙昔微，你難道……難道你跟我一樣……」眉頭皺起，似是在尋找合適的詞語。
一瞬後眼睛一亮，興致勃勃：「你也是異能之人？」
「異能？我沒有。」趙昔微搖搖頭，「如果我懂這些，也不會白白讓證據流到旁人手上了。」她沒心思跟李鳳儀打啞謎，跳過他的話題，成竹在胸，「但你如果與我合作，我不僅能告訴你這些玄術背後的真相，還能在今日之內，助你解開它們。」
李鳳儀有些掙扎：「可是你是此案的關鍵之人……」
趙昔微打斷他：「正因為我是關鍵之人，所以我比任何人都關心真相。世子爺，我是沈玉清留在世間唯一的血脈，種種玄妙秘術，都與我有關。倘若這麼拖下去，萬一我有個意外、死了或是消失了，這通玄術便會成為千古迷案。世子殿下，你想看到這種局面嗎？」
「不不不——」李鳳儀把腦袋搖得撥浪鼓，「不行！這些玄術一定要早日解開！」
他從地上跳起來，一把按住趙昔微的肩，表現得比她還要焦急萬分：「趙昔微，你可以與你合作！你快告訴我，你知道什麼真相？！」
「咳……」趙昔微咳嗽一聲，一臉尷尬地避開身，與他拉開點距離：「其實推出這些真相，也不難……」
「你快說。」
趙昔微在符紙邊蹲下來，撿起其中一張，問：「你有沒有想過，我娘親可能還活著？」
「什麼？」李鳳儀大驚，但不是對這句話的驚訝，而是對趙昔微的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看上去他早有此猜測，只是沒想到趙昔微也能猜到。
趙昔微深深吐出一口氣：「你看——」
她伸出手，如玉的指尖落在符紙上，輕輕點撥，「預知、攝魂、通玄、長生……此四術，是環環相扣的。」
李鳳儀既佩服、又驚訝：「這你也知道？你到底怎麼回事？」
趙昔微撿起一張紙，眉間一抹沉思：「預知術，可以預見未來之事；攝魂術，可以控制活人的魂魄；通玄術，可以打通陰陽之隔——此三種秘術，均有證據指引，而長生術，我沒猜錯的話，是你推算出來的，目前並無證據。」
「一字不差！」李鳳儀一拍手掌，眼裡光芒閃爍，興奮得仿佛自己要得到升天，「你真是神女下凡！哦不，你是天帝復生！我早就說了，這世上有靈魂轉換、跨越陰陽的玄妙之事！可他們都不信，非要說我犯了癔症！」
趙昔微沒空思考他到底是不是有癔症，只輕輕一點頭：「依據目前所得的證據來看，這些離奇秘術是極有可能存在的。」
「就是吧！我跟你說！」李鳳儀興奮得過來頭，像是憋了一肚子的話急於宣洩，「你別看陛下命我解術，但其實他並不相信！只是因為從你手裡截獲的證據過於離奇——」見趙昔微神色淡漠，忙又補充道，「我不是挑撥離間啊，他明明可以直接誅你全族的，卻非要讓我來查這些自己根本就不信的玄術，可見他是看在你的情分上……嘖，」
他一摸下巴，露出八卦的神色，「他這樣煞費苦心，看起來還真是個情種呢！只是吧……他到底是個皇帝，給不了你一生一世一雙人……試問哪個女人能接受三宮六院，而且困在深宮有什麼好，你說是不是啊？哦對了還沒問你，你還想跟他好嗎？」
他話題跳躍如龍捲風，趙昔微很是無語，但有一點她是很意外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李鳳儀是皇室宗親，王侯將相，誰不是嬌妻美妾，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很奇怪嗎？」李鳳儀一攤手，聳聳肩，「我跟他們不一樣。我說過，我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趙昔微暗暗腹誹，順口說了出來：「不是這個世界的還能是哪裡的，總不能你跨越陰陽了吧。」
「哎哎哎你說對了！」李鳳儀一拍手掌，「讓你猜到了，我真是魂魄轉換跨越陰陽了！」
「……」趙昔微一臉「還說你沒有癔症」的樣子。
李鳳儀眉頭皺起：「你也不信？」
「……」
李鳳儀有些氣急：「喂喂喂，你可是沈玉清的女兒，她懂這麼多玄妙秘術，你怎麼能不信？」
他忽地起身，張開雙臂，在室內旋身一轉，身姿輕盈，又忽地一收，動作利落，他沖她一笑，竟有些雌雄莫辨的柔美，讓趙昔微一怔。
「像我這樣的，能是這個世界的人？他們有我懂得多？有我心眼好？有我尊重人？」
「……」趙昔微提醒他：「世子殿下，我此番前來，是要與你探討如何解開玄術。」
李鳳儀像開屏的孔雀收回驕傲的尾巴，催促道：「那你快說，打算怎麼解？」
其實解開玄術不難，難的是怎麼解——
「既然都是我娘親留下的秘術，而這一切又都圍繞我而展開，那麼我認為最合適的辦法，便是……」趙昔微緩緩說著，語氣頓了頓，有些凝重，卻又決絕，「驅我魂魄，以我為祭！」
「什麼……？」
這一章卡了好久，因為是過渡章，不寫又怕交代不清楚，寫了又怕囉嗦，想來想去也沒找到更好的切入點，再拖下去又斷更了……新人寫文就是這樣艱難……希望我邊寫邊進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