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三式

2024-08-07 04:44:54 作者: 靈山王
  塗山君走了。

  留下一座孤墳。

  坑是用那柄靈劍挖的,很深。

  野狗刨不到那麼深。

  人,終究還是要入土為安。

  趙世顯和侯伯旭都用不起儲物袋,只能用納物符。

  打開納物符只需要汗毛粗細的法力。

  趙世顯的納物符中有價值的很少。

  修煉的秘籍『血煞大法』。

  一張看起來有些破損的符籙,三塊青色的規整石塊。

  藉助秘籍的知識,塗山君認出是神行符,不過最多還能用兩次。

  那石塊是通用貨幣『靈石』,下品。

  半塊殘缺不知名獸皮,記載了三個招式。

  正是三式魔猿定意拳。

  剩下的瓶瓶罐罐都是比較平常的東西,一套換洗衣服,剩下些乾糧饃饃和飲用水,以及碎銀兩。

  還有一張大略輿圖。

  如果這東西是在尋常人家搜出來,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但是對於修仙者來說,世俗皇權沒有那麼大的力度。

  塗山君現在就是用這張大略輿圖來判定自己應該怎麼走。

  至於說侯伯旭的納物符,塗山君並沒有打開,吞進胃裡儲存著。

  尊魂幡還不夠強,沒有內部空間,唯一能儲藏東西的也就只有主魂。

  好在主魂不需要吃喝拉撒。

  那柄髮簪靈劍倒是不用避諱,只是耗費法力巨大。

  剩下的那一點點法力,根本動用不了多長時間,索性一同扔進納物符里鎖著。

  三伏天,驕陽高懸。

  塗山君負重前行,感覺背上拖了個死屍。

  沒有汗如雨下,只有莫名的疲憊。

  原本塗山君想夜半行走,但是貯存在幡奴體內的法力在緩慢消散,由不得塗山君停下。

  若是停在荒郊野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碰到活人。

  十天半月還好說,萬一一年半載沒人撿走尊魂幡,難道他就要一直等下去?

  塗山君不想坐以待斃,好歹要前往人多的地方。

  塗山君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幡奴貯存的法力已經完全乾涸。

  入眼的景象卻讓塗山君驚喜了起來,他終於走到了路旁。

  不是那種鄉間小路,而是塵土飛揚的整齊大路。

  用木墩夯實,避免生出雜草,除了在雨天泥濘外,倒是也很方便。

  「噗通。」

  屍體重重的摔在路旁雜草中。

  塗山君將散碎銀兩扔在一旁,再偽裝出趙世顯死死抓住尊魂幡死去的模樣。

  這時,法力只剩最後髮絲粗細。

  最後只能無奈返回尊魂幡,靜待有緣人。

  官道大路,敢在這個烈日時間下行走的百姓少之又少。

  塗山君等了許久也不見人影行蹤。


  若不是因為路上還有新鮮的牲畜糞便,他甚至以為這條官道都沒什麼人走。

  「轟隆。」

  地動聲響,好似大隊人馬奔襲而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到黑甲騎兵護衛著馬車從官道上駛來。

  黑底大旗繡著『張』字。

  撲面而來的煞氣讓躲在尊魂幡里的塗山君頓時來了精神。

  他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這不足百人的黑甲騎兵應該剛剛血戰歸來。

  如果能進入軍隊中,他也就不缺升階的生魂和煞氣了。

  只是塗山君的願望很美好,現實卻是黑甲騎兵護衛著馬車一溜煙的從旁邊駛過,根本就沒有停下的意思。

  行色匆匆,均神色凝重,帶著焦急。

  不說根本沒人注意到路邊雜草叢裡的屍體,就是注意到了,在他們看來也不是大事兒。

  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

  塗山君想用最後剩下的一絲法力顯化,思考的功夫這隊騎兵已經奔襲出百米。

  「可惜。」塗山君低聲的感嘆。

  既然都已經錯過了,他也不再多想,還是著眼於當下。

  「難道是銀子擺放的位置太隱蔽。」

  「還是趙世顯這副身軀不像世外高人?」

  銀子散落在草叢,確實不明顯。

  加上趙世顯的身軀受傷嚴重,氣血虧空,挖坑弄墳整的灰頭土臉,如今看來和乞丐也沒什麼區別。

  塗山君咬了咬牙,最後一絲法力使用,將銀子丟到路邊顯眼的地方。

  一會兒來人了,肯定能順著銀子看到屍體。

  幡中不知時辰。

  塗山君趁著沒人來自己倒是先學習起魔猿定意拳。

  尊魂幡內其實並沒有太大的空間,剛剛夠擠下上百陰魂鬼物,均神色呆滯,目光無神。

  塗山君主魂居於正中央,感悟提取自趙世顯的功法種子。

  魔猿定意拳三式。

  第一式,老猿掛印。

  形如佝僂猿猴,老態龍鍾,這一式意在站樁打根基。

  也是魔猿定意拳的起勢。

  找了十數次感覺,才找到最佳狀態,將動作完全按照獸皮所繪完成。

  起手之後,塗山君便感覺身上生了無數隻跳蚤,來回的蹦躂,令人瘙癢難耐。

  卻不能動手撓,一撓,破了勢,也就沒了功夫。

  直到將整個動作保持了一炷香。

  接下來便是第二式,魔猿拜月。

  此時猿猴根本沒有了老態,宛如出籠的凶獸。

  獸皮完整的繪製了魔猿拜月時的肌肉走向和血液流動,甚至連骨骼都標註的一清二楚。

  只可惜,殺招是殺招,對於塗山君這樣的魂體主魂卻沒有任何用處。

  這一招,意在將開始忍耐的狂躁充分發揮出來。

  其實很多人是膽怯出手的。

  修習殺招,須在胸中養三分惡氣,這惡氣讓人敢於出手。


  「終於有人來了。」

  塗山君睜開雙眼,臉上露出笑容。

  「公子,你看這是什麼。」

  「是銀子啊,不知道是誰丟在了地上。」帶著四方帽的書童獻花似的抓起銀子跑到書生面前。

  撐著傘的青衫書生笑著說道:「不知是誰大意,竟讓你撿了漏。」

  只是話音剛落,書生的面容頓時煞白,指著書童身旁的草叢。

  「是個人。」

  書童嚇的一蹦,這才反應過來是個人趴在路邊的草叢裡。

  「餵你是什麼人。」

  「說話啊。」

  喊了半晌不見回話,這才蹲下查看,伸手探了探鼻息。

  「公子,他死了。」

  青衫書生這時候也將腰間的寶劍收起來,走上前來查看起趙世顯的情況。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窮苦人家。」

  「咦。」

  書生終於注意到趙世顯手中緊握的尊魂幡。

  伸手一扒拉,緊握的手掌鬆開,裹成令旗模樣的尊魂幡被青衫書生撿了起來。

  青衫書生仔細的端詳了一番:「不似凡品,像是冷寒玉材質。」

  「不過為何打不開這絹帛面?」

  塗山君也很無奈。

  一般人看到幡面上栩栩如生的鬼面,肯定不敢撿起來。

  所以他用法力收攏起來整個幡面。

  也唯有法力才能再打開。

  這青衫書生沒有法力,也不是修行中人。

  不過他還留了一手,血煞大法能幫助有靈根的人修行,只要他有靈根就有機會。

  趁著書生撿起尊魂幡的功夫,書童已經將趙世顯扒了個精光。

  連底褲都搜颳了一番,生怕錯漏一個銅板。

  「公子,這裡還有本書。」

  只是令他失望的是,除了那不到五兩的碎銀子,也就只有這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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