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將沈姝帶上了二樓的雅間,屋內沒有窗子,桌案上已經擺放好了準備的膳食,每一道看著都價格不菲。
因著包廂內沒有窗子,沈姝進屋以後就環視了一圈,珍寶閣本就是高檔的酒樓,屋內有炭火、香薰,給人一進來,就溫暖的不想再出去的感覺。
沈姝不動聲色的坐下後,誇讚了一句。
「這地方,著實不錯。」
夏青主動起身替沈姝倒酒,一邊倒酒一邊說著。
「今日之後,你我或許再沒有相見之日了。這一年多以來,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我如今是真的看透了,不該妄想的人或事,我都不會再痴心妄想了。在這個陌生的國家,我如今竟只有你這麼個……舊識。」
夏青將酒杯遞了過去,沈姝沒有動。夏青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你終究還是信不過我,我先干為敬。」
沈姝見夏青喝了酒之後,隨即拿起酒杯也仰頭一飲而盡。
「這才對嘛!」
半柱香後,沈姝暈了過去,夏青見她趴在桌上怎麼搖晃都沒有醒過來,神色立馬變得狠辣。
「沈姝,你當真以為我會同你講和?你怎的如此天真呢?」
「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若不是因為你,我又怎麼會淪落到今日的地步,我才應該是鳳墨淵身邊的那個女人。不過,如今我也不同你爭他了,只要你死了,六皇子一定會記起我的好,到時……我仍舊是皇子正妃,而你,早已灰飛煙滅了!哈哈哈哈……」
然而,下一瞬,原本得意的夏青也突然暈了過去。
夏青暈倒後,沈姝眼神清明的睜開眼眸,隨後輕咳了一聲。
莫離立馬從房檐上飛身而下,跳進了屋子裡。
「沈姐姐,這個夏青果然是想害你的!」
「自然,我與她相識那麼久,她的秉性,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恨透了我,怎麼會突然同我講和呢。」
「對了,思宜郡主的馬車到哪兒了?」
「大概還有不到一炷香的時辰便能抵達這個客棧了。」
沈姝點了點頭,「好,你繼續去盯著吧!」
莫離離開後,沈姝從懷裡拿出李盼兒給的香料和換容膏,喃喃自語道:「李盼兒的東西真的太有用了,這一次若不是她給了香料,還不知會如何呢!」
從沈姝知道夏青要宴請她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在布置了。
她從來都不會讓自己陷入太被動的地步,否則,只有被人拿捏的份兒。
李盼兒知道很多新奇玩意兒的製作之法,這一次她給這個香料,正常來說是可以當香薰用的,可若是遇到炭火,這香料和炭火的味道便能讓人昏迷過去。
李盼兒囑咐過,冬日裡儘量不要使用這個香料。
否則,若是使用不當,會有生命危險。
趁著祁思宜沒來之前,沈姝將換容膏塗抹在自己臉上和夏青的臉上,待干透後,再將臉上凝固成膜一樣輕如薄翼的人皮撕下來和夏青做了對換。
昏迷中的夏青此刻已變成了沈姝的模樣,而沈姝也變成了夏青的樣子。
再將二人的衣裳對換,便是夏青的親生父母來了都認不出誰才是真正的夏青。
再者,沈姝和夏青相識多年,想要模仿她,簡直是輕而易舉。
待沈姝忙完後,屋檐上傳來了三聲聲響,是莫離提醒她思宜郡主的馬車已經抵達客棧門口了。
很快,祁思宜便趾高氣昂的踏進了包廂內,見暈倒在桌邊的「沈姝」冷哼了一聲。
「我當她有多厲害呢!也就那麼回事罷了。真不知道墨淵哥哥喜歡她哪兒?不過是長了一張狐狸精的臉罷了。」
沈姝頂著夏青的臉低垂頭,恭敬的站在一旁,低聲附和,「郡主說的是。」
祁思宜掃了一眼夏青,「這件事情,你辦的不錯,我會按照你說的,將她發賣到最低賤的窯子裡,成為千人嘗萬人騎的蕩婦。」
沈姝原以為夏青是想要她的性命,竟不成想,夏青還打算讓她去體會這樣的折磨。
看來這一次,她自己種下的惡果,要自己自食了。
「郡主,那您答應我的事兒……」
「你如今既然心系六皇子,本郡主說了,只要你做的讓我滿意,我自會幫你。不過,你才剛被六皇子趕出來,還是不要太心急,等本郡主和三皇子成婚之後,自會幫你張羅。」
沈姝聽到這兒,便知道祁思宜的意思了。
不過也只是給夏青畫些餅罷了,夏青在祁思宜的眼裡,就只是一個被趕出來的丫鬟,還真能幫她嫁給六皇子?
等到祁思宜自己的心愿達成以後,說不定還會拿夏青開刀。
她在這兒連一個可以依附的人都沒有,真惹惱了郡主,丟了性命,也沒人在乎。只是可惜,夏青還是沒有看清形勢。
祁思宜揮了揮手,叫人把昏迷的「沈姝」拖走。而「夏青」跟在祁思宜身後,離開包廂之前,故意咳嗽了三聲,以免莫離衝動。
出包廂時,沈姝還故意叫來了小二來。
「小二,這包廂的飯菜我還未吃呢,可別收了去了。」
「明白,小的為您保留著。」
祁思宜掃了一眼身後的「夏青」這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諷刺了一句。
「真是沒見識,丟人現眼。」
沈姝不惱反而笑道:「思宜郡主今日這一片心意,自是不能浪費了。」
此話一出,祁思宜也不好再說夏青什麼,只道:「這個賤人便交給我了,剩下的,你等著好消息就是了。」
沈姝笑著點頭,「恭送郡主。」
待祁思宜離開後,沈姝收起笑容,莫里從大門處進來,看著沈姝不敢確定的問了問,「沈姐姐?」
沈姝故意逗一逗莫離,神色嚴肅道:「誰是你沈姐姐,你認錯了!」
「你就是沈姐姐,即便你變成別人的樣子,我還是能認出你的。」
沈姝頗有幾分好奇地問,「哦?如何能認得出我?剛才,思宜郡主可是全然沒有發現呢。」
「沈姐姐不論變成什麼模樣,總是柔和的,那個夏青滿身的戾氣,我瞧著她就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