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聽著祖母房裡傳來的說話聲很是耳熟,那不是別人,正是剛升做填房的姨娘柳媚。
江離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這時正巧從外面剛回來的王媽見江離站在門口:
「大小姐,今個是來給老夫人請安的吧?怎麼不進去?」
房內的聲音戛然而止。
江離也只得跟著王媽進到房裡。
柳媚一臉訕笑:
「吆!是大小姐來了啊,正好我們正在談你的婚姻大事呢!」
江離上前給老夫人行了個禮,便安靜的站在老夫人身後,並未搭理柳媚。
老夫人拉著江離的手道:
「阿離,你來的正好,我和你媚姨正在商量你的婚事,如今你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娘親走的早,你婚事少不了總得有人操心。」
江離一副柔柔弱弱的表情:
「祖母,我不想嫁人,我只想陪在祖母身邊!」
柳媚忍不住插嘴:
「我說大小姐,哪有姑娘不出嫁的,你是江府的嫡長女,你當給下面的弟弟妹妹做個表率才行,你不出嫁,下面的妹妹怎麼能先你嫁人?這要傳出去,人家還以為江府的人不懂規矩呢!」
江離只能呵呵了!原來這是重點!
江離一臉難為情:
「柳姨娘,我不是為難弟妹,我實在不想出嫁,只想陪在祖母身邊盡一輩子的孝心,若妹妹有了意中人了,妹妹就先嫁人好了,妹妹先於姐姐出嫁這也不算什麼先例!」
柳媚氣的恨不得跳腳:
「老祖宗你瞧瞧你瞧瞧,這哪是大小姐應該說的話!」
江老夫人一拍桌子:
「好了!都是一家人,何必為這事傷了和氣,王媽,準備拜帖,我啊豁出這張老臉,親自到魏府走一趟。」
江離兩眼淚汪汪,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祖母!是阿離不孝惹祖母生氣了,既然府上容我不下,那我搬出去!」
王媽一聽急了:
「大小姐這可使不得,知道的是你孝順不想離開老夫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江府容不下你這孤女,欺負你沒有娘親疼,那以後江府顏面何在!」
一旁的柳媚忍不住道:
「老夫人,天地良心,我可都是為大小姐好,大小姐整日不在府上天天往外跑,府上都在傳閒話,這傳出去,丟的也是江府的臉面呢!」
江離噗通跪在江老夫人面前淚如雨下:
「祖母,孫女不活了,我每日去校場習武只想學一招半式護自己周全,只是不想再被歹人欺負,如今卻被人在背後說三道四嚼舌根,既然江府這麼容不下阿離,我還是搬去外祖母家好了,我一個沒娘親的孩子,既然不能給江府帶來什麼光宗耀祖的榮光!我也不想丟江府的臉面!」
江老夫人心疼的將江離摟在懷裡:
「傻孩子,你沒有娘親了,不是還有祖母嗎!放心只要祖母活著一天,祖母就能為你做主!」
江離揚起滿臉是淚的小臉,一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小模樣看了都讓人心疼:
「祖母,您還逼著阿離嫁人嗎?」
「不嫁了,不嫁了,你願意在府上住多久都成,偌大江府還養不了你一個女兒家嗎!」
「老祖宗!」
柳媚氣的直跺腳。
江老夫人瞥了一眼柳媚:
「柳氏,你剛續弦沒多久,平日裡該跟老二家的多學學怎麼理家才是,阿離的事,以後你就別操心了,如今江府人丁單薄,過些時日也該給老爺納房妾室了!」
柳氏沒想到老夫人會重提納妾的事,心裡縱然有千般不情願,也不敢表現出來,唯恐留下善妒的惡名,只得唯唯諾諾的聽命。
看著柳氏離去,江離這才起身,將站在門外提著桂花糕的春桃喚了進來:
「祖母,阿離帶了您最愛吃的桂花糕!」
江老夫人嘆了口氣:
「也就是你記著祖母喜歡吃這口!」
一旁的王媽聽老夫人這麼說,心裡很不是滋味:
「老夫人,要說孝順,這幾個孩子中頂數大小姐最孝順了!」
「哎!我老了不中用了,她們也不拿我當回事。」
江老夫人忍不住咳了兩聲,江離趕忙遞上一杯茶
「祖母,您還有我呢!阿離會一直守著您!」
江離親昵的趴在江老夫人膝蓋上。
江老夫人摸著江離如綢緞般的長髮:
「竟說傻話,女子哪有不嫁人的,你媚姨娘說的也不是全錯,你啊也該尋門親事了!聽說公主過生辰,皇后殿下給五品以上的官員都下了帖子,但凡府上有待嫁小姐和未婚公子的都在受邀之內,咱府上也收到一張帖子,你姨娘想讓婉兒參加,可我是覺得你該去才是!」
果真有此事,江離面上波瀾不驚:
「祖母,這事就讓給婉兒妹妹吧,我們年齡相仿,婉兒妹妹也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
江老夫人見江離渾身上下連一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扭頭對王媽說:
「王媽,把我那件翡翠手鐲拿來!阿離膚色白淨,那鐲子顏色好最適適合她!」
江離也不推讓,帶上那隻翠汪汪的手鐲,果然襯著自己更是皓腕如雪:
「謝謝祖母,還是祖母心疼阿離!」
回小院的路上,春桃忍不住拉著江離的手腕讚嘆道:
「小姐,老夫人今個真是捨得,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好看的鐲子哩!」
「好看是吧,等你出嫁,我送你!」
江離隨口道。
「小姐,您淨開人家的玩笑!」
「我可沒開玩笑,我說的的都是真的!」江離一本正經的道。
「小姐,夫人嫁到江府時,那嫁妝可是不少,如今夫人不在了,那些嫁妝還不是都成了府上的私產,照我說那些嫁妝就該都留給您,我就看不慣東院那些人,如今占著您的院子,霸著夫人的嫁妝,還成天把自己當成主子,我呸,還不是跟我一樣的下賤丫頭,靠施那狐媚子的功夫,勾搭上老爺!
如今真把自己當成大夫人了,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個填房丫頭罷了!」
江離淡淡道:
「春桃,這話你也就在我面前說說罷了,在外人面前萬萬不可亂說!我娘留給我的東西我自然會一件不少的都拿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