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誥命夫人

2024-08-07 04:57:33 作者: 寒夜將盡
  江離和祖母、父親匆匆告了別,來不及回院換衣裳,帶上春桃,坐上長生的馬車直奔謝府而去。

  謝府內一片沉寂,沒有了往日的熱鬧和嘈雜,人都不知去了哪裡。

  江離心裡忐忑,越是安靜越是有大事,如暴雨前短暫的風平浪靜。

  江離趕到外祖母的院裡才發現,幾乎整個謝府的下人都在,靜靜的站在院子裡,幾乎占滿了大半個院子。

  謝老夫人兩日不見似乎蒼老了許多:

  「外祖母,發生了什麼事?」

  謝老夫人伸出那如松樹皮的雙手,將江離攔在懷裡,聲音沙啞:

  「阿離,你舅父在北境出事了!」

  謝老夫人摟江離的手劇烈的抖動,看得出此事對她老人家的打擊太大了。

  江離瞬間淚如雨下哽咽的道:

  「是什麼時候的事?真的假的?懷安哥哥呢?」

  舅母王氏:

  「阿離,北境的飛鴿傳書報告:你舅父被北境的沙努王俘虜,懷安救父心切,帶領一小隊人馬前往敵營營救,如今也下落不明!」

  江離愕然,怎麼會一夜之間變化這麼快。

  王氏將一封信遞給江離:

  「阿離這是你舅父給你的信,還是他未出事前寫給你的,信在路上走的慢了些,現在才到。」

  江離當著眾人的面將信打開:信上寫的是:自己托舅父打聽遠在寧古塔葉懷川的境況。

  舅父已經托那邊同僚關照葉懷川,如今葉懷川已從繁重的石材採伐,調到了後廚做伙夫,最起碼能吃飽穿暖,這已經是發配的流犯中最好的活計了。

  江離的眼淚打濕了紙張,舅父奮戰沙場仍不忘自己囑託之事。

  江離抹乾眼淚:

  「外祖母,舅母,你們可有打算?」

  「阿離,叫你來我們就是想商量一下,如今你舅父和表哥生死未卜,我們在家著急也沒用,明日我想帶著你舅母和你去太后那請纓,我們謝家的娘子軍也是好樣的,我們準備挑選部分家丁和剩下的謝家軍會和,趕赴北境營救他們,只是家中不能沒人,只要太后答應你從江家搬到謝家,撐起謝家,那我們謝家好歹還有血脈留在世上,也不算絕了後!」

  江離一聽急了:

  「外祖母,您一把年紀怎能上戰場?要去的話也得是我去啊!」

  王氏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道:

  「阿離,你打小命苦,一生下來,娘親就走了,如今你是謝家唯一的希望,再說你和南宮瑾定了親,也算半個南宮家的人了,如今你最重要的是要保住性命,好好活著就是對謝家最大的支持!」

  江離想了想:

  「外祖母、舅母,你們說什麼也沒用,我不會讓外祖母這一把年紀還遠赴北境,再說太后和陛下也會增派援兵!我們明日還是先進宮看看再說,萬事不可著急,一著急就會出亂子。」

  夜裡江離住在謝府,住的是娘親年輕時住的閨房,這是一間裡外套房,裡面是臥室外面是書房兼會客室,裝修極其考究,清一色的花梨木家具,江離終於明白,娘親原來待字閨中時,便酷愛花梨木家具,直至嫁到江家,還是依然保留之前的喜好。


  明日進宮,江離走的急也沒帶什麼衣裳首飾,便和春桃翻床倒櫃找出一套淺紫色的香雲紗裙,看出娘親對這件衣裳很是寶貝,放在一個專門的柜子里,江離不由讚嘆,年輕時的娘親也真是夠可以,拿現在穿也是艷壓群芳的存在。

  江離換上這件淺紫色的香雲紗裙,腰身竟然很是合身,看到銅鏡中的自己:怎麼長得這麼好看!這該死的魅力,要不是已經和南宮瑾定了親,自己穿這身衣裳不得迷倒一大片,就連公主都能被自己比下去。

  春桃在一旁讚嘆:

  「小姐,你穿這身真是好看,配上那支紫羅蘭玉的髮簪簡直是太好看了!跟仙女下凡一般!」

  就這身吧,舅父和表哥生死未卜影響江離的心情,她無心再去打扮,她心裡暗自盤算著一個天大的計劃。

  翌日一早,江離早早到外祖母房裡服侍,謝老夫人見江離這身打扮先是一怔,接著眼圈濕潤:

  「阿離你長得跟你娘親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外祖母,你要不喜歡,我就去把這身衣裳換下來!」

  謝老夫人忙搖手:

  「不必,挺好,就穿這一身吧!」

  謝家的馬車停到了皇宮的後門,下了馬車,兩位守宮門的侍衛攔住了去路:

  「三位若是參加公主生辰需走前門,持公主的拜帖方能進入!」

  謝老夫人將手中拜帖遞了上去,守門的侍衛一見,忙彎腰行禮:

  「原來是謝老夫人,在下眼拙還請夫人恕罪!」

  做了個請進的動作。

  江離見外祖母手裡的拜帖似乎和自己手裡的不同忍不住問:

  「祖母,您拿的拜帖有何不同?」

  謝老夫人笑道:

  「我拿的不是拜帖是太后下的懿旨,我身為朝廷誥命夫人,有隨便出入宮門的權利!有朝一日你夫君出息了,你若被封為誥命夫人,你就明白了!」

  原來如此,這可是外祖父用一生浴血疆場為外祖母換來的榮耀。

  江離小臉一紅,心裡暗自思量:不知南宮瑾能否能為自己爭的這份尊榮。

  身邊的小太監在前指引,穿過曲折的連廊花圃,再穿過一座座亭台樓宇,終於在一片紅牆黛瓦的宮殿前停了下來。

  小太監低頭行禮:

  「三位主子請留步,這便是太后的慈寧宮!」

  小太監的聲音有點像公鴨子叫,感覺怪怪的,江離忍不住捂住嘴憋著笑。

  旁邊的一位宮女見狀趕忙走了過來:

  「謝老夫人、謝府夫人您們可來了,太后已等你們多時,剛才她老人家還念叨呢!」

  「是春娥啊!勞你通報一聲!」

  江離思量著:

  看得出外祖母經常來後宮,就連太后身邊的宮女都認識。

  春娥進去沒多久便出來:

  「幾位主子請!」

  登上那一節節的漢白玉台階,才進入慈寧宮大殿。

  大殿內瓜果飄香,案几上擺滿了時令鮮果,散發著清新的果香。


  江離匆匆掃了一眼,便低頭行禮:

  太后身著深紫色的錦緞衣裳,上面繡滿了竹葉紋,領口掛著一串橘珠,兩邊髮髻上帶著珍珠紅寶石花,還綴有珍珠流蘇,面容祥和,絲毫看不出太后的年齡,保養的那是極好。

  「老姐姐,您可來了,這位是?」太后向江離身上看去。

  「回太后,這便是我的外孫女阿離!」

  謝老夫人將江離拉到跟前。

  江離剛忙行了個大禮,太后仔細打量著江離:

  「好好,長的跟她娘親年輕時候好生相似,這乍一看我還以為是玉淑呢!」

  謝老夫人回道:

  「太后好記性,還記得玉淑年輕時候的樣子,我這當娘親的都快忘了!」

  太后雙眼微眯,沉寂在回憶里:

  「我怎能忘記,玉淑小時候常來宮裡玩,和弘毅最是要好!哎!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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