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接頭
蘭巴德酒館內，
溫暖的火光照亮了古舊的木製家具，空氣里瀰漫著須彌美酒的醇香。
酒客的低語在酒館內微微迴蕩，聽不真切。
一張靠窗的圓木桌旁，王昊有些無奈的看著面容嚴肅、眼神銳利的卡維。
哪怕王昊解釋了自己沒有在草菅人命，在暗之外海也有人接應，
可卡維依舊還是有些不相信。
這很正常，如果王昊聽見別人要送人去暗之外海，也會以為對方要殺人。
畢竟，那地方確實不是正常人能待的地方。
提起酒杯，輕抿了一口，須彌的椰棗酒確實不錯。
思索了一下，王昊決定換個方式來說服卡維。
「對於暗之外海的危險，我自然都是知道的。」
「所以不說有萬全的準備，但我也是有些許把握的。」
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卡維逐漸遲疑的臉色，
「最關鍵的是，你覺得我會是你說的那種人嗎？」
對付卡維這種人，不能真的完全講道理，還得用一點心理戰術。
面對王昊的問題，卡維一愣，然後神色糾結。
王昊對他一直很好，說話也客氣，還請他吃飯。
這樣看來，他質疑王昊的人品，確實有些不對。
看著卡維臉上浮現的一絲愧疚和尷尬，王昊便接著開口道：「半個月後，我就要去接人，認清真相的最好辦法，就是自己親眼去看看。」
說著，王昊對卡維發起邀請：「或許你半個月後可以和我一起去一趟稻妻，這就可以知道我沒有騙你了。」
卡維眼裡的質疑逐漸散去，他是一個好人，好人就代表好說話。
雖然他和艾爾海森總是話不投機吵起來，但面對王昊的時候，他還是正常的。
聽見王昊的話，卡維微微點頭：「願意讓我去看，說明你確實很自信。」
真誠是必殺技，這句話在提瓦特也是通用的。
「誤會暫時解除，那麼我們來聊聊建設的事情吧。」
王昊重新將話題轉了回來。
卡維也點點頭：「關於在海島上建設一個至少十萬人的城鎮，除了我們之前說的問題，最關鍵的就是需要大量的物資以及熟練工人。」
「物資這個你應該也明白，一個城鎮不是那麼容易建設起來的，
就比如說最普通的居住區，哪怕按照須彌教令院頒發的最低人均標準來說，
一個人20平的居住面積，那也需要200萬平的建築面積了，
加上海島環境，需要堅固的建築，這就會涉及到大量的鋼筋、水泥、磚塊、木材以及裝飾材料等。」
「然後就是熟練工人的問題，我不知道你說的十萬人或者數萬人里有多少工人，又有多少熟練的建築工人，
不過我這裡可以給出一個相對標準的需求，如果你採用機械化的建設，那麼每萬平方米住宅大約需要50至100名工人，這還是機械熟練工的速度。」
「考慮到之前估算的200萬平方米住宅區，如果以中等機械化水平和合理的工作效率來計算，大約需要10000至20000名工人。」
「此外，建設周期也很關鍵。如果計劃在5年內完成整個項目，那麼平均每年需要維持2000至4000名工人。在高峰期，這個數字可能會更高，因為不同階段的建設對勞動力的需求量有差異。」
回到自己擅長的領域，卡維頓時就顯得非常冷靜專業，對項目進行了初步的分析。
王昊聽著，然後搖搖頭：「五年太久了，最多一年就要完成這個項目。」
卡維皺眉，好像看見一個可惡的甲方正在出現，思考了一下，他繼續開口：「那你投入的資源至少要翻倍，這不是一個人力換時間的題目，在人力之外，你還要投入更多的資源。」
這點王昊自然是知道的，他好歹也幫刻晴一起處理了很多璃月的工程問題，這些都是基礎的常識。
「放心，一些費時費力的作業，我有特別的工種。」王昊笑著說道。
前期整平地面，清理樹木山石這種工作，其實都不要人來做，直接交給德洛斯那些海獸就可以。
王昊聽說過，在納塔有著人和龍共生的社會形態。
這樣的話，那麼在新國度，是否可以形成人和海獸共生的社會環境呢？
只要持續個三五代人，哪怕後面沒有了王昊的壓制，社會習慣形成，人和海獸完全是可以和平相處的。
至少那一片區域的人和海獸可以。
「這樣的話，那倒是可以縮短一些工期，但還是老問題，需要大量的熟練工人，以及大量的工程機械輔助。」
卡維依舊保持自己的建議。
王昊微微點頭：「行，我明白了。」
稻妻的那些信徒里，肯定是沒有太多熟練工人的，只是建築工人肯定不多。
不過，王昊並不是沒有辦法，還是老規矩，找別人借。
比如說遺瓏埠那邊，因為茶葉出口的減少，已經出現不少維護船隻的人員失業，這些都算是技術工人。
而且，璃月不夠的話，王昊還能去楓丹找人，以他和芙寧娜現在的默契，找點楓丹人打工，完全不是問題，楓丹的技術工人更多。
當然，須彌也不是不行，工作崗位這種東西，只要你給錢，總是會有人來的。
『還是得回璃月，和凝光姐說一下從璃月借錢的事情。』
內心思緒一閃，王昊還是回到最重要的問題，錢。
摩拉不能解決一切的問題，但絕對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
兩人這邊正聊著，
忽然酒館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王昊和卡維也被吸引，目光看向了酒館門口。
然後就看見賽諾帶著人走了進來。
「賽諾？他來幹什麼？」卡維低聲的說了一句。
「調查什麼案件吧。」王昊回答道，然後將之前遇見的事情說了出來，但沒有說是罐裝知識的事情。
還在調查的案件，最好是不要透露太多，雖然這個事情估計已經被很多人知道了。
卡維露出一絲恍然：「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樹王節前的安全排查呢。」
不愧是做建築的，一心想著安全排查。
另一邊，
進入酒館的賽諾也在第一時間看見了王昊和卡維。
微微蹙眉後，賽諾對著身邊的風紀官吩咐了兩句，然後就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又見面了。」
走到酒桌旁邊，賽諾對著王昊道，然後又對卡維點點頭，「好久不見。」
卡維笑著揮揮手：「好久不見，樹王節前還在出任務，這麼忙嗎？」
賽諾搖搖頭：「事情有點麻煩。」
他嘆氣了一聲，看向王昊：「我已經核實了你說的情報，確實是真的，加爾卡沒有參與罐裝知識走私，純粹就是倒霉的被牽扯了。」
大概是信任卡維的，賽諾倒是沒有怎麼隱瞞情況。
「所以麻煩是什麼？」王昊露出一絲興趣。
一天下來，兩次遇見，倒是讓王昊感覺有些緣分。
「加爾卡交代了一些事情，他說他和給他罐裝知識的人其實並不認識，是通過某些人才完成的交易。」
賽諾微微嘆氣，不是氣餒，而是有些惋惜的感覺。
王昊感覺到了對方的惋惜，眉眼一挑：「涉及教令院自己人？」
賽諾還沒有說話，卡維就撇了撇嘴：「這不是很正常嘛，就像我們妙論派的一些人很喜歡和那位桑歌瑪哈巴依老爺合作一樣，一些學者的研究資金不足的時候，總是會找到來錢的道。」
聽見卡維的話，賽諾瞥了他一眼：「不一樣。」
沒等卡維穩，他繼續說道：「妙論派出售給多莉的東西，大多都是你們自己的智慧財產權，教令院雖然不提倡，但也不完全禁止。」
「可這次的貨物是罐裝知識，先不說這東西在教令院都是保密技術，能接觸到的人並不多，就是這東西能賺取的利益，就不是一個研究經費不足可以敷衍過去的。」
這下卡維也反應過來了，一拍腦門：「太久沒有接觸，倒是忘記了罐裝知識是超級違禁品了。」
王昊想了想：「所以你這次過來是？」
「加爾卡指認是在蘭巴德酒館接觸的對方，所以我就過來看看。」賽諾說道。
「好吧。」王昊說了一句，然後想了想，開口道，「早上的你抓加爾卡的時候，在旁邊的小巷裡，似乎有人監視。」
這是早上王昊感知到的信息。
本來也沒準備插手的，
但現在和賽諾遇見兩次，他都那麼有禮貌的來打招呼，自己也得表示一下吧。
而賽諾聽見王昊的話，眼睛頓時一亮：「多謝。」
「我先走一步，這就去安排人調查。」
他甚至都沒有質疑王昊說話的真實性，直接匆匆離開。
兩人相識是在扳倒阿扎爾的時候，所以賽諾對王昊雖然不熟悉，但很信任。
「嘖，還是這麼的雷厲風行。」卡維感嘆了一句。
「確實很負責呢。」王昊也笑著說道。
然後兩人繼續聊海島建設的事情。
一直到下午時分，卡維看了看天色，才起身說有事要離開。
王昊也沒問什麼事情，兩人就散了場。
……
是夜。
須彌城外，
一個畏畏縮縮的人影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周圍。
正是之前被自己老大揍了一頓的小弟，也就是丟失了一箱罐裝知識的那位。
「歸寂之庭，起死回生，歸寂之庭，起死回生。」
小弟一個勁的念叨著。
忽然，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別念叨了。」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這個小弟身體瞬間緊繃。
「歸寂之庭，起死回生，好了，口號對完了，帶我去見你們的人。」
剛剛說話的人繼續開口道。
小弟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過頭，看見是一個戴著兜帽的人，
從露出的下巴大概可以猜出來，對方是一個中年人，因為鬍鬚很茂密。
「是歸寂之庭的大人吧，我是阿赫瑪爾之手的人，在這裡等您。」
「行了，我知道你們，帶我去見卡提亞。」兜帽中年人擺擺手。
「欸，好好，我這就帶您去找老大。」
聽見對方說出老大的名字，小弟頓時放心了下來，
「您和我來。」
鬼鬼祟祟的帶著人往須彌城裡走去。
避開巡邏的三十人團，兩人來到了一處隱秘的小屋。
至於之前那個在小巷裡的院子，嘿，因為某人的一句話，已經被風紀官查掉了。
伸手在門口有節奏的敲門。
不多時，門被打開，兩人迅速進入其中。
房子裡，名為卡提亞的沙漠民首領看見走進來的人，頓時露出了笑容。
「哈哈哈，朋友，你總算來了。」
兜帽中年人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個普普通通的臉。
「如果不是你派的人躲的太好，我或許還能再快一點。」
卡提亞神色一滯，然後瞪了一眼接頭的小弟，但也沒有發怒，而是哈哈一笑，走向了中年人：「手下人不懂事，回頭我再教訓他。」
說著，他便將話題轉回正事上：「哈迪學者，我上家的罐裝知識生產位置你們也已經拿到了，那麼，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小弟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接頭的中年人叫哈迪。
哈迪神色平靜，開口道：「位置我們已經核實過了，確實是罐裝知識的生產點，不過那邊有很多三十人團巡邏，現在不好動手。」
卡提亞神色一凝：「哈迪學者，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要毀約嗎？」
看著卡提亞從笑容變成冷臉，哈迪露出一絲不屑，這些沙漠民就是這樣，腦子裡只有肌肉了。
不過，孤身在對方的老巢，哈迪倒是沒有真的挑釁對方的意思。
他開口解釋道：「現在不是時候，但很快就會有機會的。」
卡提亞聞言，冷臉直接消失，露出一絲笑容：「哈哈，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是守信用的，那麼，什麼時候有機會？」
哈迪倒是不賣關子，直接道：「樹王節。」
聽到這個節日名字，卡提亞神色一冷，作為神王之遺的一員，雖然他對現在的神王之遺首領很不滿意。
但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卡提亞也是赤王的崇拜者。
按照神王之遺內部的價值觀，他對樹王確實沒有什麼好感，甚至是厭惡的。
所以聽見樹王節，他的第一反應是不喜歡。
不過，想到這些人要在樹王節動手，他又開心起來了。
「哦哦，哈哈哈，不愧是歸寂之庭的學者啊，還是你們腦子好使，樹王節的時候，人肯定多，到時候你們動手反而好弄。」
卡提亞哈哈笑著。
哈迪跟著點點頭：「沒錯，三十人團的人手是有限的，樹王節的時候，他們肯定會優先維持街道的秩序，這就需要抽調人手，對於罐裝知識工廠的防衛就會弱下來了，那個時候我們就會動手。」
說著，哈迪看向卡提亞，繼續道：「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個事情要卡提亞老大你去做。」
卡提亞一愣，然後露出笑容：「咱們是合作夥伴，哈迪學者請說，要我做什麼？」
別看他笑著，要是真讓他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那肯定百分百翻臉。
哈迪也是知道這點的，所以也沒有準備讓對方多做什麼。
「在我們動手之前，你要繼續和那些人接觸，表達出繼續交易的意願，避免他們發現端倪，轉移生產資料。」
哈迪自己就是做罐裝知識走私的，知道像他們這樣的人，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直接跑路。
而且之前卡提亞就說過，他的上家是想收手的。
如果一直想要交易的卡提亞突然不接觸了，那些人很可能產生危機感，然後直接把設備處理掉。
這種事情是歸寂之庭不想看見的。
「哦，哈哈哈哈，就這點小事啊，沒問題，絕對沒問題。」
卡提亞笑著說道。
「嗯，等樹王節的時候，我們動手會提前和你說，到時候，你要帶人在樹王節上引發騷亂，這樣我們才能帶著東西撤退。」
哈迪繼續道，然後他有些不放心的補充了一句，
「對了，引發騷亂，但不要出現暴亂，只要吸引三十人團就可以了，不要引起大亂子，不然的話，引起虛空的介入，不僅是你們，連我們也走不了。」
作為教令院的學者，哈迪對虛空系統太了解了。
整個須彌城都在虛空的監視之下。
也就是現在小吉祥草王降低了虛空的功率，而且他們要搶的地方是別人的黑產。
不然的話，他們都不會答應和阿赫瑪爾之手的人合作。
「懂得懂得，哈哈，哈迪學者，請放心吧，我都知道的。」
卡提亞連連點頭，然後又搓了搓手，
「嘿嘿，計劃說完了，那哈迪兄弟，按照我們之前說的，你們的罐裝知識也交給我來處理…」
說到生意上，學者變兄弟了。
聽見卡提亞對自己的稱呼改變，哈迪皺了皺眉，但也沒有拒絕，開口道：「放心吧，你說你缺的那些貨，我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明天帶人在城外接應就行，會有三十人團護送出去的。」
說著，哈迪拿出一份文書，
「到時候，你拿著這個文件去直接交接就行。」
卡提亞看了看文書，瞳孔一縮，然後露出喜色。
文書上，赫然印著教令院風紀官的印章。
知道自己的新合作對象有背景，沒想到，背景這麼大啊。
有了風紀官這個背景，卡提亞都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