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十年（1）

  一直到彭譽珊回到府中，海大星也沒有再說話。

  想是剛才被自己PUA得太嚴重，需要好好疏導才是。

  而現在的彭譽珊沒工夫理這個脆弱的系統。

  她猜到以彭譽露的性子，無事都要生八尺浪，今天定然不會放過她。

  只是沒猜到動靜會這麼大。

  昨天是每旬的休沐日，所以學堂休息，父兄也都在家。

  彭家除了女眷，男子們今日都應當值才是。

  可正當她看著彭府的園林設計，流著口水仇富時，就看到了彭府眾人。

  青山青水有親人，親人們迎過荷花池來。

  「賤人，你回來這一年的里各種生事。今日還在學堂侮辱露兒，你還算是個人嗎？你倒不如跟那老不死的一起死掉才好。」

  說這話的是老三，可能是彭夫人一遍又一遍地講當年的事，知道他險些就被彭老太太帶走了，所以一提起彭老太太就像有深仇大恨。反正也不是自己的親祖母，怎麼辱罵，彭老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彭譽珊認為這句話是有語病存在的，跟著老不死的死掉，他到底是想她死還是想她活？

  彭夫人顫抖著手，眼神複雜，有懊惱、有嫌惡、有憎恨，就是沒有身為母親的愛。

  「我沒有你這這樣的妹妹。」

  老二向來毫無創造力。

  大少爺依舊沉著臉，不發一言。

  彭老爺揮手，身旁的家丁便一擁而上，準備拿下彭譽珊。

  「孽障啊，你這是想要露兒的命啊！」彭夫人哭了出來，「就該在你一出生的時候就掐死你。也省得生這些事端，現在露兒不想活了。她若是沒了，我也不活了！」

  原來彭譽露在學堂中，夥同靳婉東欺負彭譽珊不成，反被她下了面子。

  雖是沒有丫鬟服侍，學堂中自然備有貴女的衣服。

  彭譽珊被趕出學堂後，宮女們便為彭譽露與靳婉東淨面、綰髮，換了新衣裳。

  回家的馬車裡，彭譽露便將上午的衣衫換上，弄亂頭髮。

  本來手指上挨得那一腳，因為彭譽珊實在是太瘦弱其實並未造成太大的傷害，她用敲核桃用的鐵錘將指頭敲得很是嚴重。

  一進府門，便不發一言，埋著頭大哭著就向自己的閨房中跑去。

  因著昨日妹妹受了委屈，好三哥當然記掛著，今日提前回家，還帶了彭譽露最喜歡的菊花酥。

  誰料到竟是這番情景。

  忙與彭夫人追了去。

  彭譽露關緊房門不讓任何人進入，外面只聞哭聲。

  老三彭譽鼎心急如焚，卻又怕闖進去惹妹妹生氣。

  彭夫人比他沉得住氣，細細問了去學堂接人的家丁與丫鬟。

  那些人都是收了彭譽露好處的，你一言我一語，就添油加醋地將彭譽珊在學堂中怎麼欺侮彭譽露、夫子偏幫彭譽珊並未重罰、學堂中其他女學子都嘲笑彭譽露云云說得活靈活現。

  氣得彭譽鼎險些將牙齒咬碎，他的小妹妹，從小一家人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口裡怕化了，今日居然受了如此奇恥大辱。

  彭夫人也是將帕子擰了又擰，口中不停恨恨地罵，「冤孽！冤孽！」

  房中的哭聲越來越小了。

  彭譽鼎在外面軟言安慰，「露兒你先出來好不好，哥哥一定要讓彭譽珊付出代價。」

  「娘親會給露兒做主的，要大姑娘跪在你面前道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