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學堂

  日復一日，後林里始終有著兩個身影。

  一高一矮，一黑一白，兩人最開始動作還頗為參差，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然愈發整齊，動作宛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一般。

  下蹲，揮劍，兩道劍訣破風揮出。

  一道哪怕刻意收斂，但卻帶有雷霆萬鈞的毀滅力量，所到之處，草木皆泯滅，化為飛灰。

  一道已經使出渾身解數，柔和似水，其中卻莫名夾雜一絲火焰。

  水火本不相融，此消彼長，相互克制，可似乎其中一方有意為之，刻意避讓，二者不斷消耗又被迫共生，竟然迸發出一種奇異的力量。

  可惜這種力量不過初具苗頭，沒有任何一人發現，只有火火饒有興味的盯著，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這道劍訣落下，一棵參天大樹應聲而倒。雖不像剛剛另外一人的力量一力降十會，但卻有一股巧勁，命中了樹木最薄弱的地方，哪怕是克水的草木，也被找到機會，層層剝離。

  「很好。」旁邊傳來另外一人的讚嘆。

  秦燁身姿挺直，一絲不苟，對余茵的這套劍法做出點評。

  「力量不足，勝在技巧。疾風劍訣，你已練至精通。」

  「謝謝師兄，」余茵靦腆笑笑，其中不乏失落，「只不過還是比不上師兄，金丹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

  三師兄秦燁此刻已經是金丹後期，只差一步，就能晉升元嬰。

  秦燁聽了她的話，搖搖頭：「不要妄自菲薄，你的進步已經很大了。」

  這些時日，余茵不光劍拿穩了，底盤紮實了，揮劍速度更是一天比一天快，堪稱全方位提升。

  她身上的氣息也從鍊氣後期提升至鍊氣大圓滿，距離突破，不過一步之遙。

  有時候余茵會覺得自己就像進了變形計一樣，怎麼她這樣一個立志躺平的人會這麼拼命？

  後來，余茵想了想，鹹魚也要有理想的，而她的理想，就是她之所以還活著的意義。

  這樣想著，她朝秦燁綻放出璀然一笑。

  年輕的女孩並不漂亮，她皮膚曬的偏黑，臉上還有幾顆小小雀斑，額頭處沒擦乾的汗順著臉頰流淌，朝陽下閃閃發亮，就好像她和太陽一樣，同時富有一種改變一切的朝氣。

  秦燁聽見她問：「師兄，你這是在誇我嗎？」

  是對他剛剛那句話的回應。

  秦燁總覺得陽光格外刺眼，因此，相較於和余茵對視，他只是淡淡地收斂了眸子，垂眸看向手中的劍。

  銀白色的刀刃映出他狀似平常的面容，可他和自己相處了幾十年，他分明看出那雙眸子裡倒映的手足無措。

  「……別多想，我只是說的實話。」整理了一下情緒，他聲音冷清。

  說多錯多，秦燁思慮過後，話里話外卻有了趕人的意思，「白長老教授的課程就要開始了。你注意時間，莫要遲到。」

  余茵卻沒看出他的異樣，眸子彎了彎。

  秦師兄真好，還會提醒他上早課，有時會讓她聯想起前世的父母，明明她已經長到這麼大，還是會為她操碎心。

  她看了看太陽的方位，確實已經要出發，隨後就同秦燁道了別，小跑去往山頭。

  劍修本來可以御劍而行，但那是築基期才能學會的東西。余茵跑著跑著，突然很想將修為再猛猛提升一下，想到她站在靈劍，俯瞰天下，就一定很帥。

  她來到了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