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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亂世?

2024-08-07 05:09:54 作者: 林悅南兮
  賈珩也不惱,淡淡一笑,說道:「先輩榮光已遠,某雖不才,也願追逐先輩之腳步,聽說謝兄在箭術一道上頗有獨到之處,謝兄若不棄,可在箭術之上指點在下一二,倘若有所進益,必感佩謝兄之教誨。」

  謝百戶想了下,嘿然一笑道:「這把刀,拿著,看到那邊的木樁子了?若是劈砍得開,老子就將箭術傾囊而授,若是劈不開,也別說俺老謝不講情面。」

  說著,將刀遞將過去。

  蔡權低聲道:「董老弟,不是說容易……怎麼還考較上了。」

  董遷皺眉道:「我也不知,先看看吧。」

  賈珩輕掂著手中的雁翎刀,這把刀大約有二十斤左右,如非前身打熬了一些力氣,恐怕提起來都費勁。

  揮舞了下,挽了個刀花。

  只是一下,謝百戶就是眯了眯眼,暗暗稱奇,這寧榮二國公的後人,早已不堪大用,沒想到還有這等人物?

  賈珩並作兩步,提刀跳斬,就見刀光如虹,向著木樁劈去。

  「咔嚓!」

  海碗粗細的木樁,被從中斬斷,斷面如鏡,光可鑑人。

  「真是一口好刀!」

  賈珩脫口贊道,只覺胳膊發酸,這是他時常用劍,而少用刀之故,二者的發力方式還有許多不同。

  謝百戶站起身,笑道:「好本事,俺老謝倒是看走了眼。」

  董遷笑道:「謝哥,你可別小瞧我這賈兄弟,方才在家中見他練劍,劍光如虹,風雨不透。」

  謝百戶臉上也帶了幾分笑意,道:「這木樁是櫟木所制,原較一般木樁就要難劈,賈兄一擊而斷,不簡單,手上有功夫。」

  不僅是力氣,還有技巧,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蔡權也在一旁笑著暖著氣氛,說道:「走,這都到晌午了,先去吃飯吧。」

  賈珩點了點頭,隨著謝百戶一同進入屋內。

  謝百戶住得是三間瓦房,屋內還有一個荊釵布裙的婦人,三十歲模樣,皮膚不太好,有著長期操勞的疲態,身旁還帶著幾個小孩兒。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兒,正眼珠骨碌碌地看著生人,目光落在蔡權和賈珩手中提著的禮盒,目光閃亮,身後還有兩個扎著麻花辮的小姑娘,怯生生地打量著生人。

  「去將這些酒溫了來。」謝百戶一進廂房,就先上了炕,對著一旁的婆娘吩咐著。

  那女人應了一聲,這邊蔡權,賈珩將酒肉遞將過去。

  不多時,眾人就飲酒敘話。

  謝百戶唏噓道:「金人在北方何以年年擄掠,就是騎射廢弛,遙想太祖之時,京營還能追亡逐北,這才多少年的功夫,軍中還有多少人會騎射功夫?」

  因為陳漢承明,自然也面臨了如前明一樣的問題,外有草原邊患,內有地主階級的土地兼併以及士紳為代言人的龐大文官集團。

  賈珩沉吟道:「現在九邊是什麼個情形?」

  「還能是什麼情形?東虜勢大難制,薊鎮總兵龜縮不出,北平府常年被掠,邊疆百姓苦不堪言。」謝百戶面色憤憤說道。

  賈珩面上現出一抹思索,紅樓夢世界到了後面,無疑就是一方改朝換代的亂世,正如《好了歌》所言,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說的就是柳湘蓮一干人,什麼樣的時代,才會讓柳湘蓮一干人去作強梁。


  除卻亂世,不作他想。

  《紅樓夢》中第一回有載,甄士隱家宅被燒一空,其去田莊避居,書中道:「偏值今年水旱不收,賊盜蜂起,官兵剿捕……」

  五十三回更有記載,烏進孝稟告,「今年年成實在不好,從三月下雨,接連直到八月,竟沒有一連晴過五日,九月里一場碗大的雹子……」

  念及此處,賈珩心中也不由生出幾分凜然。

  莫非是晚明的小冰河時期?

  若是這般,僅僅科舉入仕,並不足以在這方世界安身立命,還是需得兵權在手,才能於此方世界活得滋潤。

  這邊廂,幾人說著話,那邊熱好的酒菜,擺上桌子,眾人邊說邊敘著話,從軍中見聞提到京中瑣事。

  一場酒會,賓主盡歡,直到午後未時方止。

  賈珩和謝再義約好了時間來學騎射,扶著喝得臉頰酡紅的董、蔡二人,相伴回家去了。

  回來時,自是少了得被蔡氏一同埋冤,賈珩回到裡屋睡覺,一直到黃昏時分,才方止。

  準備了些熱水,洗去了自身酒氣,換了一身清潔衣衫。

  正要來到書房就讀,忽地看到蔡氏站在門檻處,似是欲言又止。

  賈珩笑道:「蔡嬸有話教我?」

  蔡氏一家三口,他家雖貧寒,其實還有一二十畝地,由蔡氏的丈夫以及蔡兄一家三口耕種著。

  蔡氏道:「嬸子卻有幾句話要囑託珩哥兒。」

  說著,走進屋裡。

  賈珩笑了笑,提起一旁的茶壺,給蔡氏倒來一杯茶,轉身給說道:「蔡嬸兒,您喝茶。」

  蔡氏坐在桌子上,笑道:「哥兒是愈發像個大人了。」

  賈珩笑了笑,說道:「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罷了,蔡嬸也算是看我長大的。」

  蔡氏捧著茶,笑著感慨道:「若是姑娘還在,不定心裡多慰貼呢。」

  賈珩嘆了一口氣,道:「娘她操勞一輩子,也沒跟著我父子享過一天福,哎……」

  蔡氏就是沉默,片刻後,忽道:「姑娘就希望哥兒讀書進學,臨走之前,其實,給哥兒定了一門親事。」

  賈珩訝異道:「親事?」

  蔡氏道:「這是婚書,原是早定下來的。」

  說著,從袖籠中取過一個木盒,梨花木的盒子做工精緻,上面鏤著鳳凰花紋。

  賈珩面色頓了下,伸手接過,打開,閱覽著,面色不由凝重起來。

  「秦業之女?秦可卿?」賈珩臉色就有幾分古怪之意。

  秦可卿不是要嫁給賈蓉嗎?

  也是,此刻的賈蓉年歲剛剛十六,應未娶親才是。

  「只是,以我如今之窮措大的身份,秦業說不得會退婚,我難道還要整個三年之約?」賈珩看著婚書,一時現出凝思。

  當然,就算秦業應允下來,秦可卿這種絕色尤物,他若無一些本事,也根本保不住。

  紅顏禍水,並非虛言。

  但讓他置之不理,若是秦可卿如原著嫁給賈蓉,再被賈珍那老東西扒灰,好像又……挺膈應的。

  「我下午時已讓你叔採買一些禮物,明日,你去秦家和秦家人,商定一下婚期。」蔡氏道。

  賈珩沉吟了下,道:「蔡嬸,我們自家人知自家事,我家這般情況,他秦家多半是要反悔的,我們上門豈不是自討沒趣。」

  蔡氏笑道:「哥兒有所不知,這是當年秦業應允過的,豈會反悔,哥兒明日只管去,那時自有計較。」

  賈珩不知蔡氏為何如此篤定,不過見其神情期冀,暫且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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