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吳瑋殺了刁文鳳後,旋即疾步至呂文婧之旁,探其安危。
此時,她並不算樂觀,被刁文鳳四針合一擊中,這可比之前吳瑋中針要嚴重不知多少。
尤為棘手的是,她雖化妖獸之身,但體質仍不算堅不可摧。
無法學吳瑋一般,強行破開身體取針。
吳瑋心憂如焚,至呂文婧身側,催動法力,欲強行為其逼針。
然,一番努力,終歸徒勞,針猶深嵌,紋絲不動。
更令吳瑋痛心者,文婧眼中,求生之火似已黯淡,幾欲放棄。
「呂師姐,你身負五階妖獸之力,若全力施為,或還有些希望,可逼針而出,否則後果難料!」
雖然呂文婧說不得人言,但卻是能聽懂吳瑋之語。
不過,聽了此話,她也沒有照做。
反而提起爪子,在地上寫道:「算了。」
「師姐何出此言?你苦修三十載,今日方得獸核築基,豈能輕言放棄?」
吳瑋知道,她應是覺得自己已變成妖獸,因此便不想再活下去。
「妖獸亦有化形之法,你看那易尋天,還有我們曾遇到的那個火焰妖王,只要你不放棄修煉,假以時日,必能化形。屆時你便可再擁有人類面容,而且臉上的傷痕定然也已消失。」
「再則說,你化妖之時,天生異象,種種跡象表明,你現在絕非凡物。五階妖獸本不應有靈智,你卻獨具。再勤加修煉,進階有望,化形之法亦非遙不可及。」
吳瑋說罷,緩緩蹲在呂文婧身邊,輕輕將其捧起,眼神堅定。
聽了這諸般言論,呂文婧這才意識過來。
自己目前狀態確是不凡,明明是五階妖獸之姿態,卻是擁有人類智慧。
雖不能言,卻也可用爪子寫字交流。
更何況,雖有著五階妖獸的妖力,同時體內還有人類修士築基後的靈台。
這簡直便是人與妖獸的完美結合,說不定能如吳瑋之言,他日進階,領悟化形之法。
想到此處,她點點頭,與吳瑋配合起來,試圖將體內隱絲針驅離。
只可惜,隱絲針被刁文鳳孕養多年,早就威力不凡,何況這還是四針合一。
威力比之先前一針之時,更要強上數倍不止。
它深藏於文婧體內,同時不斷釋放出強大法力,破壞著其妖獸身體。
當真的想要將此針驅離之時,才發現這簡直是一件無法完成之事。
一段時間後,縱使兩人使用諸般手段,那隱絲針卻是依然在呂文婧體內,紋絲不動。
此時,呂文婧已經站立不能,體內妖力與自身法力都被消耗了個七七八八。
吳瑋亦是法力有些枯竭,他以手扶額,不斷揉捏著太陽穴,試圖尋個方法來。
但此時腦袋中,便如一堆漿糊一般,怎麼都理不清頭緒。
呂文婧痛苦不堪,艱難的寫下兩字:『你走。』
「不行,呂師姐,我一定能想到辦法!」
這時,吳瑋忽地想到水月。
水月前身是劍主座下,水之劍護法,碧波仙子。
或許,她能知道有什麼辦法?
希望渺茫的很,刁文鳳在是碧波仙子死後數千年生人,而後又才煉製隱絲針。
以此而言,水月能知解法的概率頗低。
死馬當作活馬醫,吳瑋此刻也別無他法。
手握住黑鋒劍,不斷向其灌入法力,神識侵入其中,不斷呼喚水月之名。
此劍中,碧波仙子的印記已經很淡了,若不是這次有事,吳瑋才不會主動去喚醒水月。
不久後,沉眠中的水月終於被其喚醒。
「終於醒來了。後輩,你喚我何事?」
吳瑋急忙說道:「水月前輩,我師姐中了一種暗器,你幫忙看看能不能將那暗器取出。」
「師姐?在何處?」
順著吳瑋視野看去,水月只看到一隻受傷的雲絨靈狸。
她頓時大驚起來,語氣有些不自然的說道:「後輩,我知道你們年輕人的觀點可能會有些新意,但你這似乎也太過分了些。這可是妖獸!」
「水月前輩,她非是妖獸,乃是人!」
吳瑋接下來便稍微簡短解釋一番,便是水月也震驚不已。
「人,築基,妖獸?這是什麼情況。」
看來,便是水月這種活了千年的老前輩,也是從未聽聞過此事。
「水月前輩,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如何將師姐體內的暗器取出。」
水月輕嘆道:「後輩,非是我不願幫忙,但救人非我強項。若是林逸在此,他定有辦法,他是木之劍護法,極善治療之法。」
吳瑋心中一沉,林逸想來也是死了數千年,如何還能尋到。
難道呂文婧今日便要非死在此地不可?
呂文婧則要淡定一些,方才一番努力之後,她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她自然不清楚吳瑋此時正與水月交流,只當他正握住黑鋒劍在想辦法。
便用盡身體最後的力氣,在地上寫到:『劍,開,取。』
然後又輕輕的喵了一聲,算是提醒吳瑋。
吳瑋聞聽呂文婧叫聲,連忙抬眼看去,頓時吃了一驚。
看來呂文婧這是將自己的命堵上了,也要學吳瑋一般,破開心腹,再取出隱絲針。
吳瑋乃是仗著有七曜心法加持,方敢做此危險動作。
而呂文婧雖是妖獸之軀,但這妖獸明顯不是以肉體見長的妖獸,正要破開其心腹,怕是...
不過,如今情況,已容不得吳瑋多做半分思考。
隱絲針在呂文婧體內,不斷破壞,此時呂文婧已經到了死亡邊緣。
不成功便成仁!
只能祈求雲絨靈狸的身體足夠強大,能夠撐住了。
於是,吳瑋提著黑鋒劍來到呂文婧身側,確定好位置,便要一劍切開其皮肉,然後為其取針。
雲絨靈狸的身體很嬌小,不過一隻家貓大小。
以黑鋒劍當作手術刀,未免有些大了。
吳瑋提神運氣,便要將黑鋒劍刺下。
卻是忽然間,天際風雲變色。
吳瑋只得停了動作,抬頭望去,只見那天穹之上,有兩道遁光正急速往這邊趕來。
他頓時大驚,這是那兩位妖王!
看來,闖入雷澤的行為終是被妖王發現,今日是一個也走脫不得。
吳瑋無奈的笑笑,又將呂文婧抱起來。
「呂師姐,看來你我要死於此地了。」
呂文婧雖是體內劇痛無比,但她仍是抬起爪子,嚮往外指了指。
其意思是讓吳瑋趕緊逃出雷澤。
吳瑋搖搖頭道:「呂師姐,已經來不及了。七階妖獸的遁術,豈是我能相比?」
如吳瑋所言,他話音還未落下,那兩道遁光已來到近前。
正是易尋天以及那一位火紅的炎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