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兵閱完兵,岑大祿迫不及待的上台,詢問朱平安對於狼兵的感觀如何。
「百聞不如一見。」朱平安肯定鼓勵道。
岑大祿登時腦袋仰老高,「嘿嘿,這只是我們展示,要是實戰,我們狼兵更猛。」
「朱大人,我們也久聞浙軍大名,屢屢擊敗倭寇,戰績在江南首屈一指,今日機會難得,還請讓我們一觀貴軍軍威。」瓦氏夫人拱手相請。
朱平安也想趁機推廣火器、推進火器進程,於是欣然接受,讓劉大刀帶浙軍閱兵,給他們一點小小的浙軍震撼。
當瓦氏夫人和岑大祿看著浙軍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列陣行進時,臉上不由滿是震撼。
這麼整齊的隊列,他們還從來都沒有見過,行進時整齊的宛若一堵堵牆,排山倒海而來。
「咦?他們怎麼放了這麼多靶子?怎麼還抬來幾張豎盾。」岑大祿指著下面驚呼出道,疑惑不解。
果然,瓦氏夫人順著岑大祿手指方向,可以看到浙軍隊列前面,擺放了一排排的靶子,參差不齊,亂七八糟,數了數,差不多有三百個左右。
這些靶子前面,還搬來了六張巨大的豎盾,那種有支架可以立在地上的巨盾。
這六張巨盾一字擺開,宛若立起了一堵牆一樣。
「往下看就知道了。」朱平安微微笑了笑。
「別像個猴一樣,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瓦氏夫人趁機教育了下岑大祿。
接下來。
在浙軍隊列距離靶子還有一百多米遠時,就見浙軍忽地止步,接著便有數十名浙軍士卒上前,兩個人抬著一座虎蹲炮,調整角度,固定在地上。
「放炮!」
一個小將用力揮手。
浙軍士卒立刻將虎蹲炮點燃,只聽「轟隆隆」一陣整齊炮火齊鳴,煙霧升騰。
下一秒,就看到靶子前面的巨盾,遭遇了炮擊,沉重的炮彈呼嘯著擊中巨盾。
門板一樣沉重厚實的巨盾,一堵牆一樣的巨盾,在炮彈面前,宛若脆弱的玻璃一樣,不堪一擊。
「咣!」「咣」「咣」聲中,六張巨盾就成了一地碎片,就連巨盾後面的靶子還噼里啪啦倒下了好大一片。
「噝」岑大祿見狀,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臉色都一下子變白了。
瓦氏夫人也是一瞬變色。
「臥槽,這火器的威力好大,那麼厚那麼大的盾牌就像紙糊的一樣,不堪一擊!」
「這還是盾牌,要是擊在人身上,那豈不是砸成肉沫了?!太可怕了!」
周圍圍觀的狼兵發出了一陣陣驚呼,紛紛大受震撼。
岑大祿這一刻也是不由將自己帶入到台下,如果,如果己方狼兵是浙軍的敵人,己方舉著巨盾,面對浙軍,那己方盾兵的下場,也就是四分五裂的下場。
浙軍的火器好猛啊!
「快看,浙軍又行進了。」在岑大祿恍神的時候,聽到台下狼兵的聲音,忙往台下看去。
只見虎蹲炮放完,虎蹲炮的將士在原地復又裝填火炮,浙軍士卒越過他們,排山倒海的繼續往前行進。
九十米,八十米,七十米,六十米,五十米
浙軍在距離靶林五十米的位置停下了腳步,接著,浙軍士卒三排一組,第一排蹲下,第二排躬身,第三排直立,標準的浙軍三段射姿勢。
「砰」「砰」「砰」
一陣整齊而密集的火銃聲響起,煙霧繚繞之中,一發發銃彈鉛丸下雨一樣,射向了靶林。
「噼里啪啦」
靶林傳來一聲聲擊中的聲音,靶子被擊穿了一個又一個彈孔。
第一組浙軍士卒放完火銃,往後退,裝填彈藥,後面三排走上前,再一次標準的浙軍三段射姿勢。
「砰砰砰」
又是一陣整齊而密集的火銃。
遠處的靶林又是噼里啪啦一陣響,靶子上的彈孔又增多了,甚至有好些個靶子被擊倒了。
第二組放完火銃,第三組上,如此銜接的很自然絲滑,甚至可以用行雲流水形容。
第三組放完火銃,第一組已經裝彈完畢,復又上前,接著放銃,然後循環往復。
如此,循環了兩輪,浙軍停止了射擊。
前方的靶林,早已是千瘡百孔,沒有一個完整的靶子了,很多靶子都碎了
岑大祿目瞪口呆的看著台下千瘡百孔的靶林,大口呼吸,心神久久不能平靜。
一種狼兵紛紛倒吸涼氣。
「這就是火器嗎?!」
「火器原來有如此大的威力?!」
「浙軍的火器太嚇人了!」
一眾狼兵深受震撼,不由自主的帶入到場中,然後一個個臉色瞬間就白了。
如果他們是場中的靶子,那十條命也不夠浙軍火器打的。
本來,一眾狼兵在面對浙軍是具有濃濃的優越感的,雖然在來的路上也聽說了浙軍大名,聽說了浙軍面對倭寇連連取勝的消息,但是在他們看來,那是他們狼兵沒來,徒令豎子成名,如果他們狼兵來了,浙軍都帶往後退,還不是退一步兩步,而是退的遠遠的,浙軍哪能比得上他們狼兵啊。
可是今日浙軍這麼一閱兵,一眾狼兵再看浙軍都不是當初輕視的眼神了。
側目。
慎重。
以及忌憚。
還有那麼一絲慶幸,慶幸他們和浙軍是友軍,慶幸他們和浙軍不是敵人。
如果浙軍在他們對面,那他們可不敢想像與浙軍交戰是什麼樣子
今日,浙軍給岑大祿,給瓦氏夫人,給一眾狼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浙軍的火器更是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大開眼界,老身今日真是大開眼界,朱大人,今日貴軍火器之威,火器之用,令老身大開眼界啊。」瓦氏夫人從恍神中回過神來,禁不住擊掌而嘆。
「朱大人,你們的火器威力太大了,剛剛我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岑大祿也終於回過神來,慨嘆不已。
繼而,岑大祿又可惜的嘆了一口氣,「美中不足的是火器裝填起來太麻煩太慢了。」
「不慢了,我見識過官兵的火器,朱大人浙軍的火器裝填速度比他們快多了。而且,浙軍戰陣別具一格,一組火銃射完,退後裝填,下一組上來,然後再下一組,循環往復,已經很大程度上的補足這一缺點。不愧是以火器著稱的浙軍,老身也是百聞不如一見。」瓦氏夫人擺了擺手。
「火器還可完善,未來可期,我相信未來的戰爭,一定是火器的天下。」
朱平安一臉自信的說道。
「未來戰爭是火器的天下?火器威力雖大,但是缺點還是很明顯,如果敵人不怕死,悍然沖陣,在付出一定代價,衝到你們陣中,跟你們貼臉短兵相接,那還是刀劍為王。」
「火器遠戰發威,近戰還是刀劍為王。」
岑大祿不認同道。
瓦氏夫人聽後,讚賞的看了岑大祿一眼,微微頷首,認可他這一番話。
這是時代的局限性,不怪他們。
我要做的就是要打破時代局限,讓華夏重視火器,重用火器,不再重蹈百年屈辱史。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朱平安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