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看著暗自竊喜的沈烈,又看了看這狗都嫌棄的破爛小店,小臉上滿是疑惑,忍不住嬌憨的摸了摸小腦袋。
小丫鬟一個勁的向著少爺使眼色,生怕少爺上當。
可沈烈心中自有打算,這店面雖然不大,只有三十平米的樣子,可是自帶一個後院,有後廚。
開一家小飯店勉強夠用了。
於是沈烈邊和房東談好了租金,又花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來交割現銀,辦理文書,簽字畫押……
等到了晌午的時候,送走了房東。
沈烈便心滿意足的站在胡同深處的小店門前,插著腰,看著自己在這個時代的第一家店鋪。
心中竊喜。
這個漏可撿大了!
這是什麼位置,這可是朝陽門邊上,緊挨著內城繁華居民區,還有六部衙門的風水寶地,人流量很大。
雖說位置偏了點,環境差了點,店鋪小了點,十二兩一年的租金簡直就是白送,和價格比起來,所有的缺點都可以忽略。
沈烈正得意之時,一雙柔軟,微微帶著涼意的小手從背後伸了過來,摸了摸他的額頭。
回頭看。
便瞧見了芸兒一臉的狐疑,正在用懷疑的眼神定定的看著他。
「哈哈!」
沈烈心中一熱,一貓腰,便抄著小丫鬟柔軟的腿彎將她抱了起來,然後轉了幾個圈。
隨著一陣天旋地轉,光天化日之下芸兒嬌羞不依,卻本能的抱緊了沈烈的粗腰,驚慌叫道:「少爺,少爺……」
沈烈舔了舔嘴唇,想起了這些天,夜裡時常被她往自己被窩裡鑽,哪裡還按捺的住,早已經被她勾出了火來。
於是三步並作兩步,將她抱進了自家的小店,然後便狠狠的親了上去,燥熱中伸出舌頭頂開了她的牙關,卷著那濕潤的小香舌輕輕一啜,大嘴便狠狠覆了上去,充滿了陳醋氣味的小店中,便響起了小丫鬟小貓一般難耐的嗚咽聲。
「少爺……嗚嗚……」
淺嘗輒止。
沈烈看著懷中快要暈過去的小丫鬟,輕輕在她挺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記,假作兇狠道:「還敢不敢了!」
芸兒緊閉著雙眸,乖巧道:「不敢了,不敢了。」
隨著午後的一輪斜陽,從敞開的大門外照射進來,照在了緊閉雙眸,微微戰慄的俏丫鬟小臉上,白皙中透著一抹艷麗的潮紅。
午後,勾欄胡同。
沈家。
租下了店鋪之後,沈烈便風風火火的忙碌了起來,先敲開了李嬸家的門。
沈烈拿出了二錢銀子,請李嬸幫忙找了幾個婦人,幫忙將髒亂的小店收拾一番,然後又將木匠,泥水匠叫了回來,花五兩銀子做了個簡單的裝修。
裝修風格是極簡風,用硬木板做了幾張長條桌子,一堆板凳……
其實就是為了省錢。
於是不出十天,小店已經煥然一新。
在此期間,沈烈又開始張羅著招聘人手,算上他,芸兒,李嬸三人,沈烈又招了一個小夥計,一個燒火打雜的健壯婦人,這就算齊活了。
五個人照料這樣一個小店足夠了。
這一天陽光明媚。
清掃一新的小店裡,大門敞開著,沈烈端端正正的坐著,手中拿著毛筆苦思冥想著,是時候給小店取個名字了。
芸兒,李嬸幾人都眼巴巴的看著他。
但只見,沈烈眼中閃爍著亮光,大筆一揮,便想到了一個霸氣的名字:「便宜坊。」
頃刻間,唯一識字的芸兒呆呆的看著少爺,吃驚的捂住了小嘴兒,發出了一聲輕叫。
「啊?」
這名字讓芸兒目瞪口呆。
別人家開酒樓,飯莊取名字,都是什麼醉仙居,迎賓樓之類的,稍差一些的叫美味齋。
咱少爺倒好,一提筆就是便宜坊。
看著這個名字,芸兒一下子變的呆萌了,心中訥訥的想著,少爺取這個名字是因為咱們這裡的飯菜格外便宜麼?
沈烈笑了笑,篤定道:「對!」
沒錯!
此刻沈烈眼中閃爍著睿智的神采,向著芸兒,李嬸娓娓道來:「你們想呀,咱們這小本生意,自然比不了迎賓樓……」
咱們得走親民廉價路線呀!
「薄利多銷嘛。」
沈烈這一番辯解,芸兒,李嬸雖然聽不懂,卻不自覺的跟著點頭,似乎聽上去很有道理,可是總覺得哪裡不對。
可沈烈決心已下,當場便叫小夥計拿一兩銀子去定做招牌,將便宜坊這個名字定了下來。
眾人無奈,只好看著沈烈又提起筆,又寫下了兩個字。
「滷煮。」
這似乎是個菜名,可芸兒更加茫然了,在心中想來想去,也沒聽說過世上有這麼一道菜。
於是芸兒便又呆呆問道:「少爺,這滷煮是……什麼菜系?」
沈烈嘴角便微微上揚,露出了陽光燦爛的笑容,心說這你就不知道了,這滷煮在後世可是大名鼎鼎呢!
但凡京城人還有不知道滷煮的麼?
於是沈烈便又提起筆,寫下了兩個字。
「火燒。」
左手滷煮,右手火燒,這下子齊活了。
沈烈覺得十分滿意,滷煮火燒是京城一道著名的地方傳統小吃,它是將火燒、燉好的豬腸和豬肺放在一起煮。
對於苦哈哈的底層百姓來說,買一碗主食,副食和熱湯都有了,並且還能沾點葷腥。
這滷煮火燒起源於京城城南的南橫街,這個時代是沒有的,得一百年多後的清朝才有。
這道美味本來不叫滷煮,叫蘇造肉,相傳乾隆年間,皇帝巡視南方,曾下榻於揚州安瀾園陳元龍家中。
陳府家廚張東官烹製的菜餚很受乾隆喜愛,後張東官隨乾隆入宮,深知乾隆喜愛厚味之物,就用五花肉加丁香、官桂、甘草、砂仁、桂皮、蔻仁、肉桂等九味香料烹製出一道肉菜供膳。
這九味香料按照春、夏、秋、冬四季的節氣不同,用不同的數量配製。
這種配製的香料煮成的肉湯,因張東官是蘇州人,就稱蘇造湯,其肉就稱蘇造肉。
正所謂。
「蘇造肥鮮飽志饞,火燒湯漬肉來嵌。縱然饕餮人稱膩,一臠膏油已滿衫。」
可是呢。
這蘇造肉實在過於昂貴了,不親民,用五花肉煮製的蘇造肉價格貴,一般老百姓吃不起。
於是便有人想出了一個好辦法,用價格低廉的豬頭肉代替五花肉,同時加入價格更便宜的豬下水煮製。
沒想到歪打正著,一發不可收拾地創出了傳世美味。
放下了毛筆,沈烈擦了擦手,回味著前世吃過的滷煮火燒,竟不由得流出了一絲口水。
那目光幽幽中透著灼熱。
此時沈烈又想到了自己當年身為北漂一族,剛到京城的時候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不得不跑到飯店打工當學徒的慘痛經歷。
什麼海碗居,全聚德的後廚中,都曾經留下過沈烈忙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