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聽著葉流煙的話,只是微微點頭,並同時讓底下的人趕快把點好的菜上上來。
而胡靈,對於這裡的事情一點也不了解,於是,趁著葉流煙她們在談正事的功夫,她就一邊抱著小寶,一邊豎起了耳朵,探聽的是很認真。
「可是像這種平民人最愛聚集的大街,怎麼看也不像是郡主會喜歡的地方吧。」
「而那李君珩雖然也是窮苦出身,但他現在已經坐在高位子之上,我可不相信有誰在做上高位之後,還能夠憶苦思甜的,會回到他落魄時常愛去的地方。」
這話倒是的確。
素來都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這位李君珩借著郡主的關係,在太后面前都很得臉,他又怎麼可能還惦記著自己清貧的過去。
對於這一點,就連胡靈也深表贊同,不住的點頭附和著。
玉蕊偏頭一看,她不知胡靈心中所想,只是覺得她總點頭的這個動作,看著很呆又有趣。
玉蕊便笑著給人夾了一筷子春卷過去,並調侃道。
「你又不認識李大人,怎麼聽的這麼認真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李大人很有興趣呢。」
自然,目前為止,綠華和玉蕊都還天真的以為,胡靈和馮公子馮珏,還是有可能的。
但他們卻完全沒有猜到,人家的眼光可長遠的很,早就盯上了新的目標。
和葉流煙一塊兒坐在主位上的沈慕北,沒有心情管這幾個姑娘在閒聊些什麼。
眼看著小二已經把菜上齊了,他便一邊給葉流煙盛湯,一邊配合著接了兩句。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們兩個會到這裡來,的確是很讓人驚奇。更何況,咱們之前不是就已經懷疑過,最近這段時間在都城裡鬧得最凶的幾起瘋子作案,都和禁藥有關嗎,而這禁藥——」
剩下的話,就沒必要說的太清晰了,以免隔牆有耳,叫別人傳揚了出去。
葉流煙聽到這話,立刻下意識的回過了頭來,順勢跟沈慕北對視了一眼。
沈慕北半垂下眼眸,把湯碗輕輕放在她的面前。
「不過,除了他們這件事之外,我還有一個好奇的地方。這條雷街素來都是以物美價廉而著稱的,住在這條街上的商戶們,也都不算是特別有錢的類型,那他們今日怎麼會突然想起,要搞什麼煙火表演。」
「整整一條街的火樹銀花,要一同燃放,這場面雖然漂亮,但難免熱鬧的過了頭了。再加上,此處的遊玩之人,也比別的地方更多出幾倍有餘,若是在今日,這樣的場合里鬧出什麼亂子來,此事恐怕很難收場。」
聞言,原本吃的正高興的綠華和玉蕊,還有胡靈,都不自覺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六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沈慕北。
她們本就是想趁著今晚有表演,想要來湊個熱鬧的。
誰知沈慕北反而惦記著,會不會有案子發生。
若是在這樣熱鬧的場合下,真的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刑事案件的話,那就未免太煞風景了。
「本該齊樂融融的場合,若是出了瘋子鬧事,的確是會讓人心很不舒服的。越是在熱鬧的場合出了事,就越會加重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後面也很容易鬧得人心惶惶。」
「那看來,今晚咱們也不能夠太過於自在了,一會趕緊吃完飯,便下去瞧一瞧吧,以防他們會有什麼輕舉妄動。」
「雖然我也不太敢相信,他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明目張胆的把事情鬧到明面上來。但至少目前為止,也就他身上的嫌疑最大,咱們也只能先盯著他們兩個了。」
說著,葉流煙便伸手撫摸了一下小寶的腦袋。
為著有秦修文的報信,以及自己對李君珩的了解和調查,葉流煙和沈慕北都順理成章的以為,但凡和禁藥扯上關係的事情,都必然和李君珩脫不了關係。
雖然不知道他找幾個瘋子來鬧事,能有什麼目的。但是要想要弄清楚真相,也只有從他這邊切入才可能有收穫。
但是他們二人卻沒有想到,其實李君珩也一直在防範著,會有新的案子產生。
他雖然有能力,也夠狂妄,可卻也不會愚蠢到用自報家門的方式,來向沈慕北挑釁。
今天他和沈月裳過來,的確是李君珩一力促成的,其目的就是想要管控著,可能會出來鬧事的人。
之前的幾次管控很順利,就連京兆尹大人,都有好幾次沒有抓到犯事的人物。
只是他沒有想到,今天不知為何,沈慕北居然也過了來。
若是今天出了什麼亂子,有他出手的話,恐怕就輪不到自己做什麼事情來彌補了。
所以,李君珩必須得和沈月裳趕緊離開,搶在沈慕北之前,把問題解決了。
葉流煙輕輕撫摸著小寶的腦袋,看著小孩子那雙不染世俗的大眼睛,明亮的一眨一眨的,看的她心裡都一陣陣泛起漣漪,眼睛裡也滿是慈愛。
「雖然說總是把他關在院子裡面,可能對孩子的成長,不是很好,但是一出來,就要碰到這麼些事情,那我倒寧願他可以安安穩穩的長大。」
「今日本是難得想要帶他出來看一看熱鬧的,沒想到這看似平靜的背後,也暗藏著波濤洶湧。」
葉流煙心下嘆息,或許是因為太過於無奈,所以她後面的話,也都帶上了一股調侃的氣息。
「我這孩子啊,一生下來,果然就是與眾不同,他才幾個月大,就經歷了那麼多大事情。說不定以後,他真的能有很大出息,為國效力,建功立業。」
「但是作為母親,我還是真心的希望他,能夠離這些瑣事遠一些。」
他的父親是那樣的身份,且他身上流淌著尊貴的皇室血脈,他這人生早就註定了是個不平凡的一生。
葉流煙自然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所說的希望,終究也只是個願望罷了。
沈慕北從很小的時候,便帶著身邊的侍衛南風和北風,一起上了戰場。
他雖然在年幼之時,也有過害怕的時候,可卻從來沒有退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