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情緒之神如是說
霍雨晴猛然從那種猶如明悟的恍惚狀態清醒過來。
「天……天夢哥？」
「小晴，你沒事吧。」天夢冰蠶的聲音中透著擔憂，「你……唉，有時候悟性太好也不是好事。」
「我這是怎麼了？」霍雨晴有些恍惚，她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些什麼。
某種激烈的情緒像是潮水一樣退去，只剩下輕微的異樣感，像是海浪殘留在岸邊的浮沫，很快就會消失不見——但足夠可疑。
此刻她已經不記得之前和另一方時空中不同自己的接觸了。
「對了，融合——」她突然抬頭，「冰帝，冰帝還好嗎？我們成功了嗎？」
「融合挺成功的，冰帝……也還好。」天夢冰蠶小聲說，然後語速飛快地補充道，「就是可能有點不開心……」
冰帝哼了一聲。
「怎麼了？」霍雨晴有點茫然地問。
「我討厭那隻三眼金猊。」冰帝說道。
「為什麼？」霍雨晴更茫然了。
「因為他冒犯了我最好的朋友。」冰帝不滿地咕噥道。
當然，不光是為了雪帝，瑞獸最後說的話也點破了一些冰帝不願意面對的東西。
「唉呀，冰冰，你不要因為這個就不喜歡瑞獸——瑞獸還是很好的。」天夢冰蠶苦口婆心地勸道，活像個夾在老婆和老媽中間左右為難的窩囊丈夫，「他和雪帝都是那種說一不二的性格，有點衝突也是自然的……」
「我不管，除非我親眼看到雪兒沒事，你再廢話我就直接把你嚼吧嚼吧吃掉。」冰帝沒好氣地說道，「我要沉睡了，沒事別叫我。」
說完，也不等霍雨晴說什麼，識海邊緣那片翡翠色徹底沉寂下去了。
「到底怎麼了？」剛醒來又不知道冰帝和王瑞之間衝突的霍雨晴只覺得十分摸不到頭腦。
「唉……別多問了。」天夢冰蠶滄桑地說道。
「好吧。」霍雨晴頗有些同情地暼了他一眼，「說起來，我的精神世界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你從瑞獸身上得到了一點和命運屬性相關的力量，具體的我也不太明白，但總歸是好的變化，你的精神世界也發生了變化。」天夢冰蠶停頓了一下，聲音中帶了些許畏懼，「也許你感覺不到，但那隻眼睛……它給我的感覺很恐怖。」
霍雨晴沒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那隻威嚴的寶藍色豎眼。
方才那種怪異的感覺消失了。
她看著那隻眼睛，好像直視自己的靈魂，又好像透過那隻眼睛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她看著自己躺在冰髓雕琢的床上，懷裡抱著三眼金猊的尾巴，太陽一樣的龍獅臥在旁邊，垂下頭，溫和地和弱小的魂獸說話。
龍獅抬起頭，她對上了那雙智慧的殷紅色眼睛。
她騰空而起，輕盈得像是柳絮。
她看見由粗壯藤蔓編織而成的樹屋，看到黃金古樹微微搖動的枝葉，枝葉中穿梭著樹棲的微小生物。
她升到更高的地方，看到以古樹為圓心，環形鋪散開的建築群，人類和魂獸共同組成的美麗城池——然後是金綠色的，翻湧不息的迷霧，無數蛛絲一般的細線鼓動著，漂浮在其中。
霍雨晴收回視線，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再看下去了。
這是帝皇瑞獸看到的東西嗎？這是帝皇瑞獸想要自己守護的一切，星斗森林，人和魂獸之間寶貴的和平。
只是……
「我識海中的變化，這隻眼睛……它和王瑞有關嗎？」霍雨晴若有所思地問道。
「這隻眼睛是在你與王瑞第一次正式用出武魂融合技，擁有有形有質的精神力之後才出現在你的識海中的。」天夢冰蠶解釋道，「也許是那一次武魂融合技大幅度提升了你的層次，讓變化保留了下來。」
霍雨晴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問道：「王瑞和帝皇瑞獸究竟是什麼關係？」
天夢冰蠶被她問得一個激靈，如果蠶寶寶有寒毛的話一定已經全部立起來了。
「瑞獸是瑞獸，王瑞是王瑞呀。哈哈，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天夢冰蠶汗流浹背了。
她不會現在就把瑞獸的馬甲給扒下來吧！雖然天夢自己也覺得王瑞沒必要穿個馬甲，完全多此一舉地給自己的情路帶來大量坎坷，但瑞獸的馬甲要是真的被扒了，氣急敗壞——他可能先揍霍雨晴嗎！
嗚嗚嗚嗚嗚霍雨晴完全不對瑞獸的精神力設防，他想進來揍自己那簡直比串門還方便啊！
「總覺得帝皇瑞獸好像對我太縱容了……」霍雨晴嘀咕著。
「他們確實認識。」天夢含含糊糊，實在不敢透露太多信息，畢竟多說多錯，萬一這小姑奶奶想到什麼更多東西呢？
「對了，你現在的狀態可是很難得的，在精神力級別較低的時候你很難這麼直觀地審視自己的識海——在醒來之前抓緊機會多觀察一下吧，對將來的修煉有益的。」
霍雨晴點了點頭，暫時沒再追究天夢冰蠶可疑的含糊了。
「等等，那是什麼？」她忽然定定地看著識海中心那隻巨大的豎眼，豎眼藍色的瞳孔深處似乎有七個奇異的光點不休地旋轉著。
霍雨晴方才沉浸在那種似乎和自己對視的奇妙感覺中，並沒有注意到豎眼瞳孔中的光點。
「我也不知道。」天夢冰蠶似乎也吃了一驚。
他也是才發覺霍雨晴識海中這隱蔽的變化。
女孩蹙著眉，她忽然心念一動。
在自己的識海中，她才是絕對的主宰者，於是霍雨晴伸出手，那七枚光點如同響應她的呼喚一般，從豎眼的瞳孔中飛了出來，懸浮在她面前。
這七枚光點——現在是光球了——擁有不同的顏色，只是顏色的濃郁程度不同，其中顏色最深的一枚是紅色的，熾烈得仿佛正在燃燒的血焰。
霍雨晴伸出手，她看到自己的手穿透了那枚血紅色的光球。
無盡的、暴烈的憤怒從指尖傳了上來。
她知道這是什麼了。
情緒。
霍雨晴陷入了一種奇異而割裂的狀態，她感受著狂躁的憤怒，同時又冷靜得仿佛一個旁觀者，帶著最慎重的心態在那枚光球中摸索。
直到指尖碰到了一個堅硬而冰冷的東西。
是……刀。
霍雨晴嘗試著把它向外拽，只覺得靈魂中仿佛出現了一個無底的黑洞，精神力量迅速地被抽走，但刀柄似乎真的鬆動了。
她沒有死心，只是牢牢地抓著刀柄，盡力調動心中的憤怒，將刀身一點一點向外拽。
這是一個很奇異的過程，她能感覺到憤怒和自己的精神力在抽刀的動作中被壓縮，緩緩地融為一體。
隨後，那柄曾在史萊克新生考核賽場上曇花一現的斷馬刀出現在霍雨晴的手中。
「臥槽，真的天才啊！」
一道陌生的聲音在霍雨晴識海中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