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雪帝的質疑
一頭長相和牛有些相似的魂獸正逆著凜冽的寒風，在極北之地艱難地跋涉。
但別看這玩意長得像牛，能在在極北之地存活下來的魂獸可不是什麼善茬。
它身上厚實的長毛是一種髒兮兮的、發黃的白色，被潔白無瑕的雪地襯得像一坨不停蠕動的泥。一雙枝枝叉叉的寬大犄角甚至比一個成年人的身高還要長得多。四肢粗壯，即便是那身厚實的白毛也遮不住它身上發達肌肉的痕跡。
極北之地風雪交加，也不知道這頭和牛有一點相似的魂獸要到哪裡去。
忽然，它腳下的雪地毫無徵兆地塌陷了下去，一頭古怪的黑色魂獸躥了出來。
那東西長得同樣潦草，看上去好似一條長出了四肢的獨角魚。
獨角魚咬住了雙角牛的前腿，後者猛地一低頭，犄角徑直砸在它背上，角和鱗碰撞，發出了金鐵交擊般轟鳴聲，強悍的聲波甚至震得地面的積雪紛紛揚起。
「嗬！領地爭奪：猛牛龍，領地爭奪：冰魚龍！」天空中一道漆黑的縫隙裂開，某三眼金猊從空間裂縫裡探出頭來，棒讀道。
黑色長髮的中年人也從那道漆黑的裂縫中跨出來，緊接著，那道撕裂天空的恐怖縫隙便無聲無息地癒合了。
帝天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地面的兩隻魂獸，「這兩個傢伙和龍哪裡相似？」
那兩隻魂獸像是察覺了什麼恐怖的事物一樣，連架都不打了，瑟瑟發抖、連滾帶爬地逃離了現場。
因為它們長得很像冰原特產，但王瑞又不能和帝天說實情，於是信口胡謅道：「因為名字中包涵了普通魂獸對於化龍的渴望。」
帝天搖了搖頭，倒也沒反駁王瑞說的話。
霍雨晴和冰帝的融合已經進行到了最後的階段，她已經熬過了最危險也最關鍵的部分，剩下的融合過程就會輕鬆很多，有碧姬在，也不需要王瑞在旁邊看著。
為了防止過分緊張的三眼金猊把自己的前爪舔致斑禿，帝天就直接拎著王瑞來到了極北核心區域的邊緣。
此時金眼黑龍王身上恐怖的威勢肆無忌憚地釋放出來，磅礴的黑暗屬性瀰漫，明明天空依然晴朗無雲，卻突兀地昏暗了下來，極北之地潔白的積雪似乎也變得晦暗，宣告著星斗森林的獸神抵達極北之地。
他們在等待極北之主主動前來。
「好強的黑暗屬性！就算我現在失去了大部分記憶，仍然能感覺到厭惡，我年輕時候大約是痛恨所有代表邪惡的黑暗屬性者……」伊萊克斯在王瑞識海中感慨道，緊接著他的聲音中帶了些困惑，問道，「你身上的光明屬性如此純粹，怎麼能忍受站在如此濃厚的黑暗之中的？」
「大概因為我不是人而是個魂獸吧。」王瑞注視著極北核心區氣運最濃郁，也就是冰天雪女棲身的方向，分心回答他，「獸類和人類對光與暗的理解是不同的，人類受身體條件限制，天生對黑暗無比恐懼而期盼光明，所以人類的光與暗往往同善與惡關聯。但獸類不同，大部分獸類在黑夜中仍能正常活動……黑暗同樣是生命的庇護者。對於獸類而言，光與暗就只是……白晝和黑夜的輪迴，生生不息，不與善惡相關。」
他停頓了一下，想起伊萊克斯是個骨龍愛好者，有些警惕地提高了聲音，「帝天是我養父，你可別打他主意。」
伊萊克斯嘖了一聲，有點遺憾的樣子，「話都被你提前說了。」
王瑞：？
他暗暗翻了個白眼，倒也沒把伊萊克斯的話當真，畢竟這糟老頭子壞的很。
這裡是冰天雪女領地的邊緣。
直接進入雪女的領地範圍就像破門而入闖進別人家一樣粗魯無禮，帝天停在雪女領地邊緣，也是對極北之主最基本的尊重……釋放自己的威壓大概相當於敲門。
王瑞這次來拜訪冰天雪女，除了想撈她一把外，還準備代表獸宗同極北之地談一些合作。
如今的局勢暗潮洶湧，而獸宗即將出世，王瑞打算推行顛覆性的契約與魂靈體系，而這必然會動搖一部分人的利益……涉及利益的變革最終都會發展為用拳頭說話，人類若是在與魂獸大規模的衝突中落於下風，神界就會出手「維持平衡」，王瑞必然要迴避人與魂獸的直接衝突——但這並不代表武力震懾不重要。
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如果能提升極北之地魂獸的整體實力水平，對於整個魂獸陣營來說只有好處。要是能進行一些等價的資源互換，那就再好不過了，畢竟極北之地也擁有很多特殊的、無法替代的資源。
而冰天雪女作為當世實力第三的凶獸，她的戰力同樣至關重要，如果她能夠成功渡過天劫，正式成為擁有七十萬年修為的凶獸，在神界不下場的情況下，這份戰力也許能夠左右戰局。
同霍雨晴進行屬性接引後，王瑞自身的命運之力已然產生了質變。
雖然還不能輕易地覆寫未來，但他目前也能夠直接對某些既定的未來——比如原著中雪帝的結局——產生一定的影響，直接改變原定的命運，不再像之前一樣需要如同蟲蝕一樣通過隱匿的手段改變命運。
這次談判最好的結局是冰天雪女配合，王瑞運用命運之力幫助她度過天劫，極北之地正式和獸宗合作。
但冰天雪女如果不是腦子進水了，肯定不會同意不熟悉的魂獸插手自己的天劫的，王瑞嗤了一聲，渡劫是魂獸最脆弱的時候，一不留神自己可能會成為別人的補品，而雪帝顯然對星斗眾魂獸沒有最基本的信任。
換位思考，如果是王瑞自己有劫要渡，那他也死都不願意讓不受信任的陌生人旁觀。
介於好壞之間的結局是雪帝不同意王瑞幫忙，但聽勸，把自己藏好了，沒被人類發現，順利轉生。
王瑞又看了遠方雪帝棲身雪山一眼。
此時雪帝的位置還沒有移動……對於這個級別的凶獸來說，這樣的反應速度未免有些太過遲緩了。
她大約是在想辦法安頓那一株即將開放的十萬年雪蓮。
老實說王瑞想破頭也沒想明白原作里的雪帝怎麼被人類抓到的，大抵是唐家三少給人類開了無敵掛。
以雪蓮為引封印實力，從而轉生重修，三眼金猊冷冷地哼了一聲……斗羅世界的法則如此，沒有任何魂獸能夠例外，就算雪帝把自己封印成十年魂獸，她也絕對沒有再次選擇的可能。說的好聽，其實不過是奪舍了即將化為人形的十萬年雪蓮，在對方轉生之時進行融合，以絕對優勢的精神力量占領雪蓮新生的人身，徹底粉碎對方的思想與意志，然後把自己的力量以魂環的形式封印其中，徹底占據那具空白的軀體。
……理論上來講，同王瑞製造的名為帝楓的傀儡有些類似，但參王當時已經死去，王瑞融合了那麼多的生靈之金到殘存的軀體中，得到的也只是一具有實力上限，接近於活人的人偶而已。
而一旦雪帝用這種方式轉生，短期內她將無法再動用自己曾經的實力，那麼極北之地的權力核心必定出現空白……王瑞可不相信冰天雪女敢以柔弱的轉生姿態露面，統領極北魂獸。
雪帝對極北的控制力確實強，但那建立在她的實力強悍無比的基礎上。一旦她失去了那份實力……要面對的便是那些在苦寒之地掙扎求生的魂獸們血腥的爪與牙。
牆倒眾人推，鼓破萬人捶的這個道理在有道德約束的人類世界都說的通，沒有約束的魂獸世界……
就算是她的族人們，同樣會把貪婪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畢竟雪女一族天生擁有人類的靈智，是定義極為曖昧的一種特殊魂獸，普通的雪女和冰天雪女的本質完全不同，自然也沒有太多同族情誼。
不過，等雪帝重新修煉回到能夠壓制極北的巔峰狀態……她還能快過霍雨晴不成？
到時候極北之地誰說了算可就不一定了。
當然了，最糟糕的可能性莫過於雪帝直接發難，硬懟帝天和自己。王瑞謹慎地思索著，以他對雪帝僅有的情報了解來看，這種可能性倒也不為零。
但我方有基本無敵的獸神，問題不大，王瑞盯著帝天一直拖到腳後跟，還在寒風中微微晃動的頭髮末梢，最終沒忍住誘惑，伸爪撓了一把。
帝天瞥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貓崽子是這樣的，就算腦瓜轉得再怎么九曲十八彎，偶爾也會被本能控制一下，瑞獸已經比他自己家的那個好多了。
想到犴雯，帝天的臉上似乎多了些摸不清的神色，但很快便消弭得無影無蹤。
「來了。」他沉聲說道，微微側身，半擋住和他人形身高差不多高的三眼金猊。
一股奇異的寒冷從極北之地的中心傳來，天與地，冰與雪在這一瞬間似乎都漫上了一層清冷的藍。
一個潔白的少女飄然而至。
不，少女二字只是用於形容她輕盈的身姿，她的神態透著森然的冷傲，如同這無盡的雪原一樣冰寒徹骨，眼尾和眉梢卻是鋒利如刀，透著不容置喙的強勢跟威嚴，毫無疑問是這片土地的真正統治者。
「獸神。」雪帝微微頷首，她的聲音很冷，沉沉的，就好像是口中含著堅冰一樣，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漠然地掃過王瑞，卻沒有過多停留，只是看向帝天，
「雪帝。」帝天同樣微微頷首。
金眼黑龍王同冰天雪女在靜默中對視，寒冷同黑暗悄無聲息地交鋒，互相傾軋，最後似乎達成了某種無聲的默契。
冰天雪女抬手，將面龐邊的一縷冰藍色的長髮攏到耳後，這個無意識的小動作似乎給她添了一絲微不足道的活人氣息，讓這個冷傲得如同寒梅的女人柔和了一分……只是她接下來說的話卻比碎冰還要鋒利。
「獸神，為什麼伱們星斗要對一個出賣魂獸利益，心繫人類的瑞獸縱容至此？」她淡淡地問道。
是這樣的，只有三千，能忍住就別催，一人一句好像沒多少但還是很多的。
畢竟我連上兩周班了，現在我心中的怨氣比鬼還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