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吳志輝聽著霍自正下意識的這句話，不由得眯了眯眼。
韓琛說的竟然是真的？！
這件事情，還真不是他為了自己活命胡謅出來的？
「阿輝！」
霍自正說話的語氣跟著激動了起來，隔著電話都能聽到他滿滿的激動：「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這急迫的語氣，好像就要從電話里鑽出來，跟吳志輝面對面交流一樣。
「在吳啟文身邊做事的韓琛話我知的。」
吳志輝心裡儼然已經有數了，也沒有多說：「這樣吧，人我先留著。
到時候等我從香江回來，咱們當面詳談。」
「好！」
霍自正點點頭，還不忘記補充道：「阿輝，不管怎麼樣，給我個面。」
「韓琛先留著，如果真的查出來跟他說的一樣，吳啟文這筆帳，我一定收回來！」
「嗯。」
吳志輝跟霍自正又聊了幾句，掛斷電話以後，重新聯絡阿布。
···
「能不能咱們先走，換個地方再談？！」
韓琛環顧了一圈四周以後，抬頭看著阿布：「這裡距離巴頌的老巢不是很遠。」
「巴頌這班人如果遲遲都沒有動靜回應的話，我怕他的人會追出來的。」
從韓琛的話里能夠聽出，巴頌這條地頭蛇還是有點實力的。
「呵呵。」
阿布淡淡一笑，並沒有答理他。
周圍，天養志幾人靠著牆壁充當掩體，抽著煙嗤笑。
「韓琛，這一點都不像你啊，剛才你的豪氣萬丈去哪裡了？」
書生正了正背在身上的AK步槍，擦拭著槍管：「你忘記出發前輝哥給的任務？」
「除掉巴頌這夥人，打出我們的名，這才只是幹掉巴頌而已，才到哪啊？！」
「……」
韓琛嘴唇抽了抽，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
瘋了。
這樣還不行？！
還要繼續打？去巴頌的大本營？！
一時間。
癱坐在地上的韓琛都有些恍惚。
到底。
自己跟巴頌這班人是窮兇惡極的毒販，還是他們才是啊？
做事這麼狠？
「琛琛哥」
傻強掙扎著爬起來，看著不再搭理他們的阿布一行人：「我我們這算是不是活活下來了？」
他此時早已經被恐怖支配，感覺自己沉浸在這班人的陰影中。
韓琛沒有回話，表情變化不定，能不能活，還是要看吳志輝那邊啊。
他心裡也沒有底。
沒多久。
「輝哥電話。」
阿布叼著煙走上來，把手提衛星電話塞在了韓琛的手裡：「通信費很貴的，醒目點啊！」
「輝哥。」
韓琛深呼吸一口，拿著電話：「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做的？你確認清楚了？」
「這單事，好像確實有點問題。」
吳志輝語氣平淡，淡淡道：「很不錯，你也很會抓重點。」
頓了頓，他給出結論：「你可以活著回到香江。」
「呼」
韓琛長長的吐了口氣，懸著的心這才徹底放下一半。
「不過」
吳志輝早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交易：「就算事情屬實，我好像也沒有留著你的理由啊？」
「我可以幫你做事，一命換一命！」
韓琛立刻跟話道：「我可以保證，我說的絕對是真的，一定不會出錯的。」
「吳啟文，我可以幫你們做掉吳啟文，怎麼樣？」
「霍自正幹不了的事情，我來幫忙干，是不是？」
「有意思。」
吳志輝只是回了一句就沒再說話：「電話給阿布。」
韓琛捉摸不定，還是老老實實把手提電話遞給了阿布。
「巴頌已經搞定。」
阿布叼著煙，目光看著遠方：「既然來都來了，去巴頌的團隊走一圈吧。」
「正好，我也看這班賣麵粉的不是很爽。」
阿布眼角眯了眯，舔著嘴唇道：「撲街，多少年了，還從來沒有人敢包圍我們。」
言外之意。
就是讓吳志輝加預算了。
「我在濠江準備好桌子。」
吳志輝咧嘴笑了起來：「為你們接風洗塵。」
「好的輝哥。」
阿布點點頭，掐了電話，沖周圍打了個手勢。
眾人開始整理檢查槍械，然後幾分鐘後離開。
車子在外面的公路上停了下來，進入原地休整狀態。
韓琛跟傻強兩人雙手被手銬鎖住，拴在車子上。
「一會，給我們帶路，去巴頌的大本營。」
阿布掃了眼後視鏡里的兩人：「然後就可以帶你們回去了。」
「他們大本營很多人的，有自己的武裝隊伍。」
韓琛連忙第一時間勸阻：「按照我的了解，初步估計起碼有三十多號人」
但是他看到了阿布的表情，咬咬牙又停住：「我跟傻強其實可以幫手的，你把我們鎖在車上，不是浪費了兩個戰鬥力」
「只是讓你帶路而已。」
阿布撇撇嘴，不屑一顧：「三十多號人，也夠資格叫大本營？！」
他表情輕蔑，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來，滿臉的高傲。
現在的阿布，叫他天養生更合適一點，鋒芒顯露。
「學著點，什麼才叫做事！」
天養志微微往後側了側腦袋，嘴裡叼著一根狗尾草：「最起碼，得有緬北巴林游擊隊的實力，才有資格稱得上大本營。」
「？？！」
韓琛睜了睜眼，不可置信，眼神驚駭的看著他們。
片刻。
驚駭的表情轉而變得震驚，然後逐步恢復正常。
他喃喃自語，嘟囔了起來：「我韓琛，輸的好有面啊」
緬北巴林游擊隊的覆滅，幾個月前的事情，當時還上了香江的新聞。
因為對外宣稱是是香江警方聯手緬北警方一起做的一樁行動嘛。
沒想到。
正主是吳志輝的這些班底？！
幾分鐘後。
迎面兩台皮卡車開了過來，後面的皮卡上隱約能看到雨布覆蓋著很多東西。
天養志率先起身，推開車門叼著狗尾草就下車了。
他笑呵呵的跟對方下車的中年聊了起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撈家雙手合十，笑呵呵跟天養志解釋了起來：「你們要的急，臨時運，所以路上耽誤了一點時間。」
簡單說了幾句，眼看著天養志驗貨完畢，隨即離開告辭。
天養志道：「錢後面給你。」
「托你們的福，上次我介紹你們拿的那批軍火，我跟著撈了不少介紹費。」
接頭的撈家笑呵呵的擺手道：「哎呀，錢不錢的沒所謂，下次再給也是一樣的。」
他坐進轎車：「幫我跟你家大佬問好，還有，幫我感謝他賞飯吃。」
按照行規，從來沒有哪個軍火撈家存在下次給錢這麼一說的。
從來都是一手錢一手貨。
唯獨阿布他們這班團隊打破了規則。
不管是在香江除掉八面佛，還是濠江海上的掃射、以及明珠號在公海被挾持的事件、亦或者是馬林游擊隊的事情。
這幾次的軍火需求是最大的，進的傢伙也大。
這班撈家不知道撈了多少好處，尤其是馬林游擊隊一事，消耗的軍火不計其數。
阿布這班人早就在圈子裡傳開了，就是活生生的金主，而且又講規矩。
這次他們來的急，臨時要這麼多軍火，撈家也是不在乎現在有沒有現金。
金主，口碑好，而且還不差錢，能少的了自己這點軍火錢？
是做一次性的生意，還是以後有機會再合作的長久生意，他心裡清楚的很哩。
一眾人走到皮卡前，開始整理著裡面的裝備。
一車皮卡，後面主要就是放了兩門RPG火箭筒以及彈藥。
另外一車皮卡。
運載的都是彈藥補給。
韓琛跟傻強兩人坐在車裡，看著整理著軍火的這班人。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表情複雜。
這得多少錢啊？
現場氣氛輕鬆。
天養思坐在皮卡護欄上，抓著箱子裡得有小拇指粗的子彈一粒粒往加特林的彈鏈中按壓著。
手都按酸了。
她的目光看向了正在研究搗鼓RPG的書生，目光中閃過一絲狡黠。
「書生，你過來。」
天養思沖書生勾了勾手，索性一把拽過書生：「好了呀，你過來，RPG有什麼好玩的，裝進去扣動扳機就結束了。」
她抓了把子彈塞在書生手裡，說話不停：「沒有玩過加特林吧？」
「剛才看到大哥加特林掃射了沒有？是不是光看著都很過癮啊？」
天養思往書生面前湊了湊：「你來壓一會子彈，待會加特林給你掃射一梭子，怎麼樣？」
「笑死！」
書生看著擠眉弄眼如同鄰家大姐姐忽悠小朋友的天養思，撇嘴道：「切，思思姐，你真當我痴啊！」
他表情激動了起來：「大佬剛才一梭子是掃的舒服了，但是我很累啊！」
「先前掃的那一梭子子彈，大佬是掃的舒服、掃的威水。
他就掃了那麼短短十幾多秒的時間，我書生一粒一粒的幫他按了半個多鍾啊！」
「你還想騙我？！我才不上當啊！」
書生義憤填膺，明顯很不滿天養思把自己當一個後生仔忽悠。
因為
之前阿布也是這麼忽悠他的。
別看加特林掃起來是舒服。
但是往彈鏈裡面壓子彈這個過程才是最痛苦的。
「哈哈哈」
眾人立刻鬨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
書生、天養思的目光不由得齊刷刷的看向了坐在車裡的韓琛、傻強兩人。
「不是」
傻強被兩人看的心裡發怵，手肘推了推韓琛：「琛琛哥，他們看著我們幹什麼？」
「不是說好了留我們一命，會不會言而無信忽然變卦啊」
「滾啊！」
韓琛翻著白眼，心煩意亂的咒罵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他們盯上我們了」
於是乎。
書生一行人原地休整，韓琛跟傻強兩人被關在車上，一粒一粒的幫他們按壓著彈鏈。
也不知道裝了多久。
兩人只感覺手腳麻木，彈鏈堆積一地，這才被叫停。
阿布看了眼腕錶，大手一揮：「出發！」
韓琛跟傻強兩人負責指路，朝著巴頌的大本營就去了。
他們所在的暹羅這個地方，本來就不是很繁榮的地方。
巴頌的大本營放在了郊區外面，穿過小鎮，公路兩邊的建築更少了。
夜幕下。
能夠看到周圍山林的輪廓在暗夜中層巒迭嶂。
幾分鐘後，遠遠的能夠看到在山腳下的一處廠房外。
「附近有暗哨，咱們還是不要這麼張揚，小心點。」
韓琛還試圖說話，但是壓根就沒有人搭理他，更沒有人參考他的意見。
車隊的速度明顯提了上來，朝著前面的廠房就開了上去。
刺眼的遠光燈打開。
巴頌這個大本營倒也足夠囂張，外面守門的兩個安保直接掏出了腰間的大黑星來。
「幹什麼的，停下來！」
「限速二十，看不到牌子啊？！」
安保罵罵咧咧的訓斥著，但是很快就閉嘴了，然後大叫著往旁邊跳開。
因為他們看到了後面的皮卡車廂忽然有個人影站了起來。
書生扛著RPG，穩穩的站立。
「把準星掰過來，然後扳機扣下去就行了。」
身邊手持AK的天養志給他作者指導：「下盤穩一點，往下壓一點，後坐力壓住控制好就行。」
他們沒興趣玩這個東西，但是書生還是第一次玩，躍躍欲試，所以就給了他一門。
天養志催促了一聲：「直接摳扳機啊，你還真拿準星瞄啊？炸死這班撲街。」
書生也就用準星比了個大概，扣下扳機。
「嗵！」
RPG發出特有的聲音，在硝煙中火箭彈噴射而出飛了出去。
「轟！」
爆炸的火光瞬間將周圍照亮，廠房的大門也被炸的搖搖欲墜。
爆炸聲讓裡面的人一個個抄著傢伙就往外沖。
「你們是誰的人，我們是巴頌」
「噠噠噠」
「噠噠噠」
迎接他們的，是齊射的AK小隊。
皮卡車身一橫。
阿布推開車門下來，車身充當掩體，拎著加特林雙手捏著扳機按壓到底。
「鐙鐙鐙」
大量的彈殼在他身邊如同下雨一般傾瀉而下，快速堆積。
不過是一場單方面的碾壓罷了，廠房到處都是慘叫。
鐵皮上密密麻麻的彈孔顯得猙獰。
韓琛、傻強兩人全程坐在車上，看著這席捲過後的廠房，張目結舌。
剩下的五六個武裝人員，紛紛放下了手裡的M16，跪在地上舉手投降。
天養志面無表情，掃了眼投降幾人，吩咐道：「廢了他們的手指。」
「砰砰砰！」
接連的槍聲跟慘叫聲響起，投降的幾人捂著斷裂的大拇指，蜷縮著跪在地上。
大拇指連根廢掉，這輩子他們也沒有機會再握槍了。
「記住咯！」
書生站在皮卡上，提氣大吼道：「惹誰都不要惹大佬輝！」
「要不然，哪怕你們躲在暹羅，一樣掀了你們！」
洪亮的聲音在廠房上空迴蕩。
「嗵！」
RPG再度冒著火光與硝煙，火箭彈在後面的廠房炸開。
車隊隨即調頭，轉而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巴頌團隊覆滅。
短時間內，暹羅這一片都不會安寧了。
同樣。
大佬輝的名，也會被這些麵粉撈家刻在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