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了徐西媛一眼。
心頭嘆一口氣。
沒什麼好臉色的朝徐西寧說:「你鬧來鬧去,不就是要找個兇手!一個兇手而已,你至於搭上世子的名聲!真是丟盡了我雲陽侯府的臉,兇手已經找到了,你去祠堂給我跪著反省去!」
「既是兇手找到了,我總要親自見一下兇手吧。」徐西寧不急不緩的說。
老夫人陰沉著臉,「把人帶上來!也讓這混帳知道知道,自己為什麼被人記恨,免得以為誰都欠著她似的,毫無規矩可言。」
老夫人語落,她跟前的貼身嬤嬤便帶著一個老婆子從外面進來。
一進門,那老婆子撲通便跪下。
「老奴給老夫人請安,老奴讓老夫人失望了。」
跟著,這老婆子披頭散髮看向徐西寧。
眼底帶著細碎且刻毒的恨意。
「是老奴給三小姐下得毒!那砒霜綠豆糕,是老奴弄得!三小姐要殺要剮隨便,老奴毫不後悔!」
傅筠有些意外,但又覺得十分解氣,故意呵斥,「你害了人還毫無悔改之心!」
那老婆子咬牙切齒看著徐西寧。
「老奴的女兒,當年年芳十五,如花似玉,自小伺候三爺,那是身子都給了三爺的人,可三小姐的母親進了侯府的門便一碗毒藥害死了我女兒。
「她毒死了我的女兒,如今,我毒死她的女兒,難道不是因果輪迴?我有什麼可悔改的!我只恨自己慈悲,讓她多活這麼多年!」
徐西寧看著這個對她充滿怨毒的老婆子。
她認得這人。
這是二門外灑掃的一個婆子。
慢條斯理,徐西寧在椅子上坐了,看著她,「原來是你給我下的毒,那你是怎麼把那碟綠豆糕送到我屋裡的?」
那婆子道:「三小姐喜吃綠豆糕,闔府上下,人盡皆知,今兒一早採辦買了綠豆糕說要送到三小姐屋裡,老奴趁著她不注意,撒了砒霜在那綠豆糕上。」
徐西寧轉頭便問老夫人:「既是她害我,為何之前祖母讓人提了個不相干的人過去?」
老夫人一臉痛心疾首。
「為什麼?當然是為了顧全你的顏面,是你娘不積德,才害的你被人下毒,難道我要讓闔府上下的人知道,你是因為你娘才被毒害?我好心顧全你的顏面,你倒是疑心我要害你,真是商戶出來的東西,沒有一個良善!現在知道結果了吧?還不去祠堂跪著反省!」
徐西寧笑起來,「那祖母如何處置這個給我下毒的人?」
老夫人道:「你娘害死了人家的閨女,這算是一筆抵一筆,難道你還要處置她?你良心過得去嗎!」
徐西寧看出來了。
這些人,不光要護著那個真正的兇手,還要讓她這個受害者,甚至受害者的母親,背一口大黑鍋。
真是——
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徐西寧轉頭看向傅筠,「世子,我不認可這個結果,我覺得她不是真兇,你要幫我再查嗎?」
傅筠登時怒道:「西寧你不要在胡鬧了,你非要折騰的雞飛狗跳才滿意嗎?我從戰場回來,第一時間便滿懷欣喜來見你,告訴你我要被封王了,結果你是怎麼對我的?你就一點都不悔改嗎?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徐西寧抬手啪啪啪三下鼓掌。
「世子說的好,春喜!」
徐西寧忽然揚高聲音叫了一嗓子。
汪!
春喜沒回答,外面倒是傳來一聲兇悍的狗叫。
屋裡人登時一愣。
老夫人跟著就怒道:「哪來的野狗竟然進了內院。」
雲陽侯府的主子,可沒有一個喜歡養狗的,也不過是二門外有兩條看家狗罷了。
說著話,春喜牽著一條十分彪悍的狗子,從外面進來。
「老夫人。」老夫人跟前伺候的丫鬟一臉為難,「奴婢沒攔住。」
春喜牽著狗進院的時候她就想攔著。
可沒等她攔呢,屋裡三小姐忽然喊了一嗓子春喜。
真真就巧了。
三小姐怎麼就知道,那時候春喜進來了?
反正她們想要去攔或者想要進來回稟,但都沒來得及。
春喜牽著狗,十分迅速的直奔正房,眨眼人和狗就進來了。
那大狗伸著舌頭,呼哧呼哧的往地上那麼一站。
嚇得徐西媛一聲尖叫。
傅筠眼疾手快便將徐西媛護在懷裡,怒斥道:「還不把這畜生弄下去!徐西寧,你到底要幹什麼!」
老夫人陰沉著臉,怒不可遏,啪的拍桌子,「來人,把這畜生給我拉出去打死!真真是反了天了!」
徐西寧笑靨如花,起身走到那大狗身邊,在它腦袋上呼擼一把。
「祖母怕是沒有這個權利打死它,這是京兆尹府衙辦案專用的特訓犬。」不緊不慢的,徐西寧說著,「被人下毒,我膽戰心驚,靠世子靠祖母都找不到真兇,如今,也只能靠狗了。」
「你!」
老夫人和傅筠幾乎異口同聲,氣結怒喝。
徐西寧廢話不多說,「春喜!」
一聲吩咐,也和他們異口同聲呢。
春喜當即將自己的衣袖杵到那狗鼻子跟前,「奴婢這衣袖,今兒裝過那放了砒霜的綠豆糕,咱們京兆尹府衙的神犬,必定能按著味道找到真兇。」
不等春喜說完。
汪!
一聲狗吠。
那半人長的大狗,衝著徐西媛旁邊的丫鬟一下就撲上去。
嚇得那丫鬟臉都綠了,「小姐救命!」一聲慘叫,抬腳想要躲開,卻是被狗嚇得腿軟腳軟,直接跌坐在地。
大狗一個瞬息都沒耽誤,撲上去衝著丫鬟的脖子一口就咬下去。
丫鬟幾乎魂飛魄散,在巨大的驚恐面前腦子都是漿糊,脫口就道:「是大小姐讓奴婢給三小姐下毒的!」
徐西寧笑起來,「好狗子,行了。」
春喜一拽那狗。
剛剛凶神惡煞的大狗,登時老實。
特訓的狗子只是用來辦案,怎麼會真的傷人呢,不過是習慣性的想要把真兇嚇唬住罷了。
徐西寧笑的眉眼彎彎,「祖母,怎麼又冒出來一個招供的真兇啊?」
老夫人差點一口血吐出來,勉強定神,「你從哪搞來的畜生,也敢冒充京兆尹府衙的特訓犬,你憑什麼臉面,能牽了官府的特訓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