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目力老鬼
山間的冷風呼嘯而過，就連夜空之中的厚重雲層也將那輪血紅色的彎月淹沒。
凌冽的山間晚風冰冷刺骨，穿過山脈之中的無數空曠洞穴和縫隙，發出一陣陣猶如來自地獄的魔音，與厚重針葉林摩擦的沙沙聲交融在一起。這滲人的聲音和眼前昏暗的環境讓人不禁汗毛倒豎。
老者帶著劉北淵輕車熟路地在山脈之中穿梭，在越過幾座陡峭的山峰之後，來到了一處懸崖絕壁。這座懸崖絕壁在半山腰之上，十分隱蔽，從遠處觀望根本發現不了一絲異樣。只有從二人的地方才能窺見一絲僅容一人通過的山縫。
此時劉北淵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呼吸雖然急促，但卻一直保持著一個穩定的頻率。而且他的腳步也十分凝實，沒有半分虛浮，頗有一種穩如山嶽的感覺。
烏黑的中長發隨風飄揚，金銀二色花紋點綴的淡漠雙瞳沒有一絲波瀾。
一口氣連續翻越幾座高度起碼在千米之上的山峰，就算是一般擁有獸武魂的魂尊也不一定表現的比他強。從這也足以看出他的身體素質之強。
不過除了他天賦異稟之外，更多的是這一年來老者毫不吝惜地給他使用各種天材地寶。不止如此，每過一段時間還會使用秘法，收集魂獸精血和一些藥材幫他溫養體內的經脈。
不得不說，這些邪魂師雖然泯滅人性，但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會毫無顧忌地做一些人體試驗，得出一些秘法。在斗羅大陸上，很多強大的邪魂師的魂環配比都是遠遠超出常識的。
從老者那裡，劉北淵曾經就得知大約在六百多年前，大陸上出現了一位十分強大的邪魂師，並最終成為了封號斗羅級別的強者。這位邪斗羅封號為血嬰。武魂覺醒之後，他就對嬰兒產生了一種特殊的癖好。必須要吸食嬰兒腦髓，吞噬嬰兒心臟才能夠修煉。靠著這種邪惡的修煉之法令他在短短二十年間就修煉到了封號斗羅。他的全部九個魂環之中，最低的一個都是千年級別，更有兩個十萬年魂環。
老者也是一樣，他的第一魂環就是紫色的千年魂環，除了武魂特殊之外，其實最主要的是使用了一些特殊且血腥的秘法。
而劉北淵的武魂是最頂級的本體武魂，和邪魂師更是毫無關聯。老者的那些秘法他都不能使用，當然他從心底對那種秘法也充斥著厭惡。
但即便如此，一年的時間下來光是服用各種天材地寶，他的身體素質就已經不遜色一般的魂尊多少了，而他現在甚至還沒有融合一個屬於他自己的魂環。這一點，當初令老者都是十分意外，就算是他們邪魂師都不是所有人能夠做到的。但當場仔細地參看了一下劉北淵的身體，沒有發現異樣之後也就不了了之了，只當是擁有本體武魂的魂師比較特殊。
真要說起來，本體宗的那群怪物的變態程度，可不會比他們邪魂師差多少。
這一年來劉北淵一直都在努力修煉魂力，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吸收第一魂環之後，自己的魂力究竟會達到多少級。
不過想必是不會低於十五級，畢竟他可是先天滿魂力。
從老者做的這些事情來看，倒也算是盡到了身為老師的職責，甚至可以說是耗費了一番心血。但可惜，老者所做的一切並不單純的只是為了他。
二人緊貼著山縫向內走去，沒過多久，裡面頓時豁然開朗。鑲嵌在牆壁上的油燈在二人進入的瞬間點亮，綠幽幽的光芒看上去格外陰森。首先出現在二人眼前的是一個呈現為圓形的大廳，大廳連接著數十條石道，不知道通往哪裡。每一條石道高度都在兩米以上，一點也不覺得擁擠。
大廳的東北角是一座堆積了無數捲軸的書架，旁邊則是各種瓶瓶罐罐，裡面裝滿了各種顏色各異的液體，而這液體所浸泡的竟然是各種各樣的眼球。
有人類的，也有各種魂獸的。
老者面無表情地穿過身看向劉北淵，猩紅的眼球中光芒閃爍。
「跟我過來。」
劉北淵依舊是面無表情般地機械性點頭，跟在了老者身後，扮演著被老者迷惑心神的樣子。
二人通過一條石道，走了約莫十分鐘左右，這才來到了一處厚重的石門前。老者右手在牆壁上面一按，厚重的石門便發出一陣轟轟隆隆的聲音。石門緩緩移開，露出一個空曠的密室。
密室內的溫度明顯降低了幾分，讓本就不算高的溫度幾乎跌落到了零點。密室內除了一個由石頭雕刻而成的正方形水池之外再也空無一物，可在水池之中積攢的卻並不是水，而是鮮紅粘稠的鮮血。時不時翻滾出一個血泡，帶來陣陣刺鼻的腥味。
從魂導器中取出先前收集心頭血的玉瓶，老者面露沉醉的揭開瓶蓋將其倒入血池之中，神情癲狂。
「二十年了，十萬人的心頭血終於讓我目力集齊了。」低聲喃喃幾句，因為心中的興奮，目力那枯瘦的右臂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等我補足缺失的氣血，修為也就可以再進一步了。」
說到這裡，目力那猩紅的眼中突然流露出了濃郁的怨毒之色，粗暴地一把握住劉北淵的右臂，指尖在其手腕之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傷痕。溫熱的鮮血如同溫泉一般咕咕溢出，落入二人身前的血池之中。
「本體宗，當初你們斷我一臂絕了我的後路，我現在就把你們的宗門的種子培養成像我這樣無惡不作的邪魂師。先天滿魂力的本體武魂擁有者，你們宗門之內都未必會有吧，哈哈哈……」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冷靜了下來，指尖輕點封住了劉北淵手腕傷口處的血脈，冷冷地說道：「出去，這段時間不要來打擾我。」
「是，老師。」即使體內的血液幾乎流出了接近一半，臉上蒼白的劉北淵卻還是那副平靜的表情，隨後低著頭恭敬地退出了密室。現在他終於知道當初目力老鬼為什麼會放過自己一命了，原來是因為和本體宗的恩怨。
但他卻很清楚，目力心中的想法必然不會像他嘴上說的那樣簡單，噁心本體宗滿足自己的惡趣味只是一方面。
這些年目力老鬼讓他服用各種天材地寶，其實就是拿他做藥皿，讓那些天材地寶的藥力融於他的身體，然後再取他的血液使用。
恐怕等自己的修為提升，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成了這目力老鬼提升修為的養料。
腳步飄忽走到自己的房間，劉北淵連忙從石桌上取一大塊由牛皮包裹的肉乾，就著清水大口吞咽了起來。良久，他才感覺自己恢復了些許體力。雖然目力老鬼是用他做藥皿，但那些天材地寶卻是實實在在地改造了他的身體。不然流失體內大半的血液，就算是魂師也得躺在床上修養幾個月。
而他之所以能夠堅持這一整年被目力老鬼抽取血液。除了那些天材地寶的作用之外，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而那也是他對付目力老鬼的最後底牌之一。
深深地吸了口氣，劉北淵的心頭不禁升起了強烈的危機感。剛剛入腹的肉乾漸漸化為溫熱的氣息融入他的全身，他又站起身向著山洞之外走去。
目力老鬼當初是用秘法控制了他的心神，但體內的兩個靈魂融為一體卻讓他意外地恢復了神智，而目力老鬼對於自己的手段有著充足的自信，所以這平日裡根本就不會對他進行監視。
可儘管如此，他為了保險起見，平日裡都不敢做出一些異樣舉動。
目力老鬼剛剛又讓他最近不要打擾他，再結合先前其說的話來看，目力老鬼顯然是要閉關修煉。而這短時間應該是最安全的。為了能夠活下來，他必須提前做一些準備。
壓力馬斯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