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章 一通電話
中影的上市慶功酒會，自然是影視行業最頂級的交際場合。
張一謀帶著張沫，將業內所有大資本、大導演、大製片人，挨個認識了一遍；作為一個老父親，他的姿態算是放得很低了。
而跟張大導演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隔壁陳大導演一家子。
陳愷歌的架子有點大，也可能是拉不下面子，甚至是覺得丟人吧？所以是由陳虹帶著陳飛羽，遊走於全場的。
不過想想也是，畢竟都是頂級大導演，張一謀曾經還是給自己扛攝影機的；但現在別人的女兒是導演，自己的兒子卻只能去混演員圈層……
這兩相比較之下，心高氣傲的陳大導演可不就是顏面掃地，心態失衡麼？而且今天晚上這種同場合的情況下，就更顯得尷尬和打臉。
「我很好奇，今晚在場的大導演裡面有幾個會賣陳導的面子，以後給他們兒子資源？那看著也不像是個能成為好演員的料子啊？」
韓佳女端著一杯果汁，和邊上同樣咬著吸管的劉藝菲小聲嘀咕著。
她們倆女的雖然有意遠離人群，可仍舊有不少人跑過來阿諛奉承、刻意討好，就很煩。
「應該沒有哪個大導演會這麼輕易把資源給一個，嗯，看著不像是有演員天分的人吧？他們都是很愛惜羽毛的。」劉藝菲點著頭，小聲思索道。
「你說，陳大導演不會是想讓他兒子去當流量明星或者小鮮肉吧？那可就有意思了，丟人丟到家了，哈哈……」
「你小點兒聲，被聽到了得尷尬死。要是傳到了陳導和陳製片那邊去，他們一準兒能氣炸。」
劉藝菲白了韓佳女一眼，低聲呵斥道，但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怕什麼？本來就是嘛，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再說了，我可是導演，點評他們兒子幾句完全合情合理嘛。他們還能來罵我？找茬兒針對我，還是怎麼著？」
看著韓佳女那副「我爹是韓三坪」的「傲慢」勁兒，劉藝菲差點沒笑死，「好了好了，別說了……來人了。」
「藝菲、韓導，晚上好。」
一襲盛裝、妖冶嫵媚的范冰兵端著紅酒，笑吟吟地走了過來。韓佳女掃了眼對方那呼之欲出的身材，當即隱晦地撇了撇嘴。
另一邊。
林大導演果然沒躲得開蜂擁而來的、一杯接著一杯的「敬酒」，即便只是禮貌性的抿一口，但次數多了，也就喝了不少。
「真是日了狗了，我剛剛聽那誰說，王權安今天居然拿到了柏林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評委的名額！」
寧皓打著酒嗝晃悠到了林楠邊上，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酸味兒。
「在國內是嫖了、還關了，但這並不影響他是柏林電影節親兒子的事實呀，更影響不到他這位金熊導演在國際影壇的地位。怎麼，你羨慕嫉妒了？」
林楠笑著打趣道。寧皓翻了翻白眼兒，沒有否認，「等後面官宣出來，媒體應該不會給太多宣傳熱度吧？」
「廢話。」
「還是威尼斯？」
「當然。依舊是那個原因，我在柏林拿的大獎有點兒多了。
難道你以為多了一個內地導演去做評委，就能改變我大概率會被刻意壓制的事情？你想多咯，哪裡都講究一個平衡！」
聽到林楠這麼說，寧皓也就不再多話了，只是有點兒惋惜地搖了搖頭，「要是個評審團主席，說不準還有點兒用吧？」
「你還不如期待一下哪天我做了評審團主席，再來提攜提攜你。」
林楠都樂了，調侃了一句。但寧皓貌似有點兒當真：「話說，你現在也過而立之年了，應該快了吧？」
「嗯，難說……」
……
翌日早上，朝陽升起的時候，中影的酒會仍是圈內津津樂道的話題。
但很快，影視娛樂板塊頭條和熱搜的更新，就將業內和網友們的目光全部聚焦了過去。
「由古天樂、張嘉輝、吳振宇、佘詩漫、許邵雄等一眾實力派演員主演，動作、劇情類犯罪大片《使徒行者》，凌晨時分已於全國院線正式開畫公映。」
「由光線、山海傳媒、王保強工作室聯合出品，王保強、白客、岳雲棚、柳妍、陳珮斯、朱拾茂……六小齡童等人主演；
王保強導演處女作，喜劇動作類電影《大鬧天竺》，今天上午十點鐘於印度梅蘭加爾古堡順利殺青，劇組將於今日返回國內……」
「上午時分，由光線、林楠影業、橙子映像聯合出品，熱門IP改編，文藝向喜劇愛情電影《從你的全世界路過》在京舉行首場大型媒體宣傳發布會……張壹白、鄧朝、白百荷、楊陽、張天曖等主創無一缺席，悉數到場……」
正如林楠跟王常田說的那樣，他確實沒去電影宣傳發布會現場，因為真的起不來床。
昨晚回到家洗漱的時候，他都是打著瞌睡的，因此還被劉藝菲好一陣嘲笑呢……最後，真就是倒頭就睡的。
「嗯？茜茜，你起這麼早啊？」
林楠眯著眼睛，一步步下了樓。劉姑娘正盤著腿，坐在沙發上打電話呢，臉上是藏不住的笑容。
「都11點了，我又不睡懶覺。」
只見劉藝菲揚起頭看向林楠，語氣中略帶著「批評」，語調好似都有意拔高了些，還挺傲嬌？這是也在對電話那頭的人講呢？
「你們昨晚去應酬，想來林楠一定是被勸酒了吧？多睡會兒是應該的嘛，呵呵……」
劉曉麗的笑聲響起，林大導演這才反應了上來。
「你看，你在咱媽跟前還裝？你還不睡懶覺？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我都是被你帶壞……」
說到這一半，林楠閉嘴了。
因為劉藝菲已然是殺氣騰騰的模樣了，看他的眼神里，好像都帶著刀；而劉曉麗則是聞聲笑開了花，笑聲不斷，笑個不停。
她的返京航班已經定下來了，就在這個月20號。那一天，林楠和劉藝菲會親自去接機的。
睡得晚、起得早，就是劉茜茜這樣，懶洋洋的不想動。於是乎，下午的時候林楠就一個人去了公司。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張繹居然也在。
「林導，記不記得這個月有個重要的日子？」當岳軍笑著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林楠是懵的。
他完全猜不到岳軍話里的意思，總不可能是在說他的結婚周年紀念日和劉藝菲的生日吧？
「林導，您這也太不把我放心上了吧？我，簽到公司來，10年整了！」張繹攤攤手，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
「我去，10年了？」
林楠下意識驚呼道，此刻他才算是想起來了。
張繹這傢伙，當初可是打著養老的心態，忽悠他簽到公司來的，害得他被圈裡調侃了好幾年呢。
「那給你大辦一下？」林楠笑著問道。
「不用了，岳總監剛剛用公司的官微發了微博，紀念了一下我和公司這過去的十年。我上午定了不少蛋糕，一會兒全公司都有份……」
張繹的小眼睛都快笑沒了，林楠不得不承認，這傢伙是真會來事兒。「行，我一會兒也嘗嘗你這10周年的蛋糕。」
下午三點鐘，林大導演的微博這就更新了，配圖就是蛋糕：「見證一下林楠影業第一個藝人，演員張繹來到公司的第10個年頭……」
一條微博，瞬間就將網上和圈內的「歡樂」氛圍給帶動了起來！
「張繹？就是當年拍《畫皮》的時候，林導口中那個『賊眉鼠眼』要在他公司養老的傢伙？」
「訊哥，張繹那眼睛，他聚光！這不就心一狠，給自己找了個鐵飯碗嗎？賊精賊精的，哈哈……」
「張繹哥，這都10年啦？林導不準備給安排個什麼資源，當做簽約10周年的禮物？」
「樓上的，雷嘉音，你切大號說話！別開小號偷偷摸摸的，你在暗示什麼呢？」
……
首日5700萬的票房，再加上不俗的影評口碑，讓《使徒行者》這部港片在第二天受到了大批影迷的關注。
而劉清雲、古天樂、彭於宴、吳亰、袁荃等人的《危城》，以及楊影、井伯然的《微微一笑很傾城》也緊隨其後，正式登陸了電影市場。
對比之下，大IP改編的《微微一笑很傾城》算是占盡了流量便宜，網上的粉絲堪稱瘋狂；但就是不知道這些瘋狂的粉絲，是否能貢獻出「瘋狂」的票房了。
「以咱們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粉絲喊得越凶，路人觀眾就越是討厭；
粉絲群體，也就只能在網上貢獻貢獻所謂的流量……實際上是聲音大雨點小的。
而且看這個發展趨勢，粉絲群體遲早會成為行業的毒瘤，因為已經有些不好的苗頭出現了，且無法控制……」
王常田的總結分析，林楠是認可的，但是：
「王董，您還是說正事兒吧。這些有的沒的，跟咱們又沒關係。咱們又不靠粉絲活著，也不養粉，所謂的粉兒圈經濟都是那些小型娛樂公司玩兒的……」
「行，說正事兒。為王保強準備的接風宴也就是殺青宴，安排在了明天晚上，你記得準時到啊。別人為了這部電影，可是在劇組常駐了5個月呢。」
「放心吧，王董。即便只是為了鼓勵他這個新人導演，我也是會準時到的。」
幾分鐘後掛斷電話，林楠繼續忙《婚姻故事》的後期。再看寧皓，正在跟特效組爭執鏡頭的事兒呢。
與此同時，王保強工作室這邊。
剛剛回來一天時間的「王導」，已經迫不及待的再次安排起了自己的工作；
一群員工正在收拾、打包東西，尤其是拍攝的電影鏡頭，非常仔細。
接下來，王保強會帶著他們駐紮光線大樓，進行《大鬧天竺》的後期製作；其中有好幾個特效鏡頭，還需要天工色彩的幫助。
「電影後期，大概需要多久呢？」
「兩個月之內完成吧。畢竟之前已經跟王董、林導說好了，要去春節檔。所以接下來這半年時間我會很忙，因為後期完成後，還要送審以及留足充分的時間，跑宣傳。」
王保強精神頭很好，幹勁兒十足地回應了句。
「王導，都收拾好了。」
這時候，員工的匯報聲再次讓王保強精神一振；為了跟林楠學習，他特意叮囑了下面人，以後也喊他「王導」。
「好，那現在咱們就出發吧，去光線。」
不多時，目送兩輛商務車駛離後，老闆娘這才放心且愉悅的轉身，返回公司……繼續煲電話粥。
……
13號早上，張一謀女兒的電影《28歲未成年》定檔12月9號的消息正式公布了出來。
不同於網上都是看熱鬧的，圈內則全在唏噓：
這孩子怕是腦子不好吧，上趕著去找死？只晚林楠的電影10天上映，同時又僅早於自己親爹的電影一周時間！真就是夾縫裡求生存啊？
再看電影資訊：《微微一笑很傾城》首日砍下了4731萬，《危城》拿下了3385萬。兩部電影的口碑俱是一言難盡，基本劃入了爛片陣。
不過《使徒行者》就不一樣了，公映次日漲至6840萬，繼續保持著良好的口碑。
其實這些都不算是圈裡的關注重點，真正的焦點在於四天後上影的敲鐘儀式。
這不，上影的公告已經開始往外發了，就一個意思：股票發行數量有限，甚至是稀少……手快有手慢無！
中午從公司回來後，林楠就沒再出門了，直到傍晚的時候。
「茜茜，要不要一起去？在釣魚台國賓館。」
「不去。」劉姑娘果斷搖搖頭，都是大老爺們，她去做什麼？
「那行吧，我就走了哈。」
和劉藝菲揮了揮手，林楠這就坐進了后座，司機隨即出發……
……
晚上八點，首都已是燈火璀璨。釣魚台這邊，更是夜景迷人。
王常田有心安排，飯局直接安排在了寬敞的涼亭中；
滿天繁星，微風吹拂，再加上國賓館內的古典燈展……著實挺享受的。
「我敬您二位，這次真要感謝林導和王董的幫助，讓我能夠嘗試轉型，圓了導演夢。」
王保強的笑容顯得很憨厚，聽得出來，這話也很走心。
「不客氣，都是這麼多年的熟人了嘛。
雖然你不是科班出身，但你卻是資深的演員；想轉型做導演，大家自然是支持的，因為你成功率遠比很多人都要高，而且你還有最難能可貴的態度。」
「林楠剛才說的話也是我想說的，之前他扶持過徐爭一次，我也扶持過鄧朝。這次我們支持你，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麼，因為你有這個資格，有做導演的潛力。」
王常田倒是挺會接話茬，都不用自己再怎麼措詞了。
只見王保強在聽到兩人的話後，臉上的喜悅笑容更勝之前幾分，端著酒就一口悶了。
還不待林楠和王常田跟，突然，就看見王保強的助理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保強哥？有……」
「沒看到我跟林導還有王董正聊著麼，有什麼事兒回去再說。」王保強擺了擺手，打斷了助理的話。
「讓他說唄，萬一有什麼急事兒呢。說完了，咱們再動筷子。」王常田笑著說道，林楠亦是點了點頭。
「那就說吧，有什麼事兒？」王保強看向助理，催促道。
「保強哥，有你的電話，說是很急，讓您趕緊回過去。」
聞言，王保強的面色立刻嚴肅了一些。他接過助理遞來的手機，當看到通話記錄里的備註時，下意識就皺起了眉頭。
不待他回撥過去，那個電話就又打了進來。
「誰啊？怎麼還皺眉了呢？」林楠不禁打趣了句，在他看來，應該也沒什麼事能讓王保強犯難吧？
「我也好奇，是不是今天這飯局，你沒跟你老婆報備呀？哈哈……」王常田也開起了玩笑。
王保強看著林楠二人，笑著說道：
「林導和王董又說笑了，也沒什麼事兒，就是來電話的這位，我們平時幾乎沒怎麼通過電話，因為……因為她是我經紀人的老婆……」
話還沒說完，王保強就接通了電話，且快步走向了遠處。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