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昨天出什麼意外了嗎?」
林青到一樓的時候拐進了宿管房間,跟媽媽報平安,但林風月一眼就看見了女兒眼下的烏青以及憔悴的臉色。
「沒事的媽媽,別擔心,我都解決好了,你昨天睡得怎麼樣?」
林青看見媽媽擔心的眼神,原本想要抱怨的話在嘴邊繞了繞又咽了回去。
兒行千里母擔憂。
自從步入大學之後,她已經學會了報喜不報憂。
「我這邊一切都好,媽媽幫不上你什麼忙,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就是查寢的時候,306宿舍我還是進不去,而且昨天我看到你的時候,你怎麼不和我說話呀?」
林風月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查寢時自己遇到的異常情況,不解的向林青詢問。
「媽媽,你今天白天把你昨天晚上查寢的過程給我寫一遍,一定要詳細。」
「馬上就要開始早讀了,我必須去教學樓,咱們午飯見。」
學生與工作人員早飯時間並不在一起為了避免衝突,學生的用餐時間在早讀之前。
林青今天起的這麼晚,早飯是吃不著了,著急忙慌的向教學樓跑去。
一進門就看見了小胖子坐在位置上,對著一塊兒巧克力發呆。
他居然沒事嗎?
林青昨天意外踩到了王天翼的腳,原本以為教學樓的規則在教師公寓不會適用,但是沒想到居然因為那一腳,引起了王天翼的異變,讓他變成了怪物的形態。
看來這個怪談的規則也並不常規,要小心了。
趙老師身為一名教師,她所掌握的力量按照常理來說一定比學生要高,哪怕王天翼力量爆發,也不應該能打得過趙老師才對。
但他如今怎麼會好端端的坐在這裡?
無視王天翼的身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想再觀察片刻對方的狀況。
結果她剛坐下,小胖子就自己送上門來。
「林青,你昨天沒事吧?對不起,連累到你了。」
「沒事沒事,不過昨天因為宿舍快關門了,所以我就先回去了,你後來沒出什麼事吧?」
林青暗戳戳的套話。
「沒出什麼事啊,昨天突然在教師公寓睡著了,然後趙老師把我給踹醒了,之後我就趕緊跑回宿舍。」
睡著了?
是被打暈了還是記憶被抹除了,林青有些無法判斷現在的狀況。
但小胖子明明之前表現出對趙老師的深度恐懼。
而且在打掃衛生的途中,他應該也清楚趙老師一旦唱出那首歌,就會變得非常可怕。
怎麼現在卻一副什麼都記不得的樣子?
是裝的嗎?
「誒,給你打聽個事兒唄,為什麼那麼害怕趙老師啊?」
林青一臉好奇的看著王天翼。
「因為,因為趙老師每次都沒收我的零食,還讓我減肥,我稍微胖一點,她就要告家長!」
王天翼吞吞吐吐的說出這番話,臉上的猶疑之色林青沒有錯過。
這小胖子居然真的在騙自己嗎?
圖什麼呢?
對方只要誤導自己違反規則,就可以立刻奪取自己的性命,為什麼偏偏要用這種笨拙的謊言來維持和自己的關係呢?
林青百思不得其解,但她從來不是一個在一棵樹上吊死的人,既然這件事情暫時沒有答案,那就先擱置起來。
不就是演戲嗎,王天翼對自己而言還有用處,林青依舊想把小胖子當做打探信息的來源,所以此刻並沒有撕破臉。
仰頭微笑。
「你沒事就好,原本我還有些擔心你呢。」
小胖子害羞的低下了頭,將桌子上一直看著的巧克力給林青遞了過來。
「這個巧克力送給你,害你和我一起接受懲罰,真是不好意思,很好吃的,我也就只剩下這一顆了,你一定要吃啊。」
他滿眼期待的看著林青。
這巧克力有毒還是怎麼滴,王天翼為什麼這麼執著送自己巧克力。
林青結果那顆用金箔包著的巧克力,看起來和現實世界中的一般無二。
「謝謝,不過我剛吃完早飯,等我餓了我會吃的。」
「好的,那你一定要吃哦。」
三言兩語將王天翼打發走,林青摸了摸口袋裡的兩顆巧克力,覺得下課去廁所拆開看看。
「嚶嚶嚶!」
第一節是趙老師的課,林青不敢走神,專心致志的聽著。
突然,她的耳邊傳來一陣嬰兒的哭泣聲,林青趁趙老師轉頭在黑板上寫字的空餘,向四周打量,什麼也沒有發現。
在教室里怎麼可能會有嬰兒呢?
難道又是有什麼鬼怪在作祟?
她面上不敢表露出任何異常,依舊端坐在座位上,專注的看著黑板。
趙老師正在講一道二次函數的題,林青看著她正在寫寫畫畫的手,突然發現趙老師手中白色的粉筆變成了一條粗壯的肉蟲。
她從小就格外害怕各種有很多腿的動物以及沒有腿的動物。
此刻她看見那隻蟲子的腿在黑板上不斷的抓撓觸碰,將黑板都腐蝕出了一道道痕跡。
生怕是自己眼花出現的錯覺,她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那隻粉筆依舊是蟲子的樣子。
趙老師臉上依舊有很多雙眼睛,但她的頭髮卻不再是一根根髮絲,變成了一條條細長的蛇。
就像傳說中的美杜莎一樣。
蛇的眼睛散發著寒冷的幽光,滿頭的蛇和林青對視,同時吐著猩紅的信子,只一眼,林青就再也不敢把視線投向那個方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林青小時候調皮,曾經在公園裡將一條意外發現的小蛇拿在手裡把玩,卻被反咬一口,自此之後,她看見任何長條的東西都會有些害怕。
可趙老師的課堂不允許走神,如果自己一直將腦袋轉向別的地方,後果一定是會被趙老師「獎勵」一巴掌。
正在苦苦思考的時候,林青突然想到教學樓規則第六條,如果出現幻覺,請立刻抱頭蹲下。
莫非自己現在就是出現了幻覺?
她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態,不著痕跡的用餘光打量著周圍的人,尤其是喬力的反應。
但似乎趙老師身上的異常只有她一個人發覺到了,「嚶嚶嚶」的嬰兒哭聲也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到,其他人依舊面色如常的在認真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