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那個像是狗鏈的鎖鏈就扣在了李默脖子上,鎖鏈上還延伸著很長的鏈繩。
而另一頭正牽在這個侍女手上,她往退了幾步,然後用力往前一拉,死死扣著鎖鏈拼命想要掰開的李默,一下子不受力的狼狽的鋪在了柔軟的地毯上。
然後就像是喚某種動物一樣,發出嘚嘚聲音,踢了腳李默的小腿,往前又是一拉。
四周又是一陣鬨笑聲。
不疼,但他卻崩潰的哭出了聲。
眼淚鼻涕洶湧而出,被抓到一個陌生的鬼地方舉目無親的時候他沒哭;被吸血鬼吸乾血液他沒有崩潰大哭;發現費舍爾的秘密被騙也沒有先這樣痛哭;就算莫名其妙被一刀刺入心臟逃命在外他都沒像這樣……
他像一個孩子失去了自己的糖果一張,趴在地上肆意大哭,無視周圍任何的視線,他再也受不了了,受不了這一切帶來的委屈。
他不想戴這個狗鏈,不想再總是擔心失去性命,最後煩死他們然後一了百了。
【喂!你哭什麼哭!】
不耐煩是有,更多的事加勒特不想承認,他被這人的哭聲嚇到了。
見這人不理他,勒著他脖子上的鏈子狠狠拽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
李默被突然的窒息感憋紅了臉,止不住的咳嗽,但是雙手垂下沒有想要拉開鎖鏈的動作,只是雙眼憤恨的看著他。
加勒特看著他滿臉的眼淚鼻涕,又好像是被那雙眼睛刺住了,嫌棄的往旁邊一丟。
【醜死了!】
李默生無可戀的躺在一邊,但是眼睛還未忘記仇恨的看向那個人,他沒辦法不恨。
他好容易憑藉著自己內心那點毅力走到現在,現在卻全被他毀了。
加勒特本想放了不他,但是再次看著他那仿佛要噴火的眼睛,他突然興奮了起來。
傲慢的加勒特不允許任何人違反他。
他再次走向李默,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在我的領域,還從未有人違背我的意願,怎麼讓你做我寵物委屈你了?】
李默被憤恨滋養了些膽氣,【做夢,讓人做寵物,你這個死變態,臭矮子,我……】
一條黑色的鞭子甩向空中的破曉聲音,阻止了李默繼續的謾罵,這個時候他有點後悔。
那是一條純黑色,在燈光下閃著菱光,就像一條細長的蛇,足有拇指粗細,一米多長。
李默身體驚恐的下意識往後退,但是雙眼仍然無畏的盯著加勒特。
【那我就打到你願意!】
他一邊說著一邊繞到李默的背後,在他吐出最後一字時,劇烈的疼痛傳遍了他的全身,隨後傳來的才是鞭子鞭打在他身上的聲音。
李默疼的幾乎要跳起來,他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斷了,有一種極其陌生從發出的慘叫從他的喉嚨里沖了出來。
李默眼前發黑,耳邊發出嗡嗡的聲音,口腔滿是鐵鏽味。
他被兩名男侍從壓住動彈不得,嘴裡發出一聲聲難聽的嘶吼慘叫,直到有人往他嘴裡塞了一塊布,他才沒有疼到咬下自己的舌頭。
直到他疼到暈厥,都不知道自己被鞭打了幾次。
持續不斷的肉體折磨,比任何一瞬間的死亡更可怕。
李默也沒想到他竟然暈了過去也沒有屈服。
如果回到他的世界,告訴他們估計都沒人信吧!
暈過去之前他竟還有意識輕笑一聲。
聲音模糊且微弱,但是加勒特還是聽見了。
以他的力量速度,這一鞭子下去,不粉身碎骨,也皮開肉綻。
他還是收了些力道,只是讓他痛不欲生還是能做到了,但沒想到這人還能笑出聲。
李默被帶到他剛剛躺過的床上,他或許應該慶幸沒有把他扔到隨意一個破爛柴房裡,還給他悉心上藥。
只是給他上藥的男僕並不是一個輕手輕腳溫柔的人,綻開的皮肉里夾雜著衣服碎屑,每一次被扯開然後在鑷子從肉縫裡從中夾起,對於李默都是一種酷刑。
等到這一切都結束是,在抹上一層厚厚的不知名藥膏,火辣辣的融入血肉,這感覺就像在傷口裡撒入辣椒粉也不相過讓。
好在這些痛都比不過那鞭打之痛,李默就這麼趴在床上,跟看管他的男僕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雖然那人並不願意搭理他,但被他說煩,也會願意搭上幾聲嗆。
而在加勒特來看他這樣舒適快活,且不願意跟他說話時,加勒特再次想到了折磨他的點子。
撤出了房間的所有人。
他將李默的手腳狠狠綁住,封閉了他的所有感官,讓讓他這麼不得動彈待在這個房間一天一夜。
不能說話,手腳被捆住很快發麻,最後連背上的疼痛都感知不到;
視覺被剝奪,眼前漆黑一片,更是聽不到一點聲音,死一般的寂靜,讓他回想到埋在墳墓的漆黑的地底上。
他好像又感知到又有蟲子撒到了他的身上撕咬他的肉,爬上他的眼睛,耳孔……
不要!不要!不要啊!我不要回到地底!不要…誰來救救我…求求了…求求了……
李默崩潰的在心裡吶喊,這一種折磨每過一秒都漫長的令人發瘋,他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天還是黑夜,醒著還是睡著,還是重生都是他的錯覺幻想,他還在那漆黑腐爛的地底。
沒有任何感知的眼睛,無助的瞪大了眼睛,從眼角留下鮮紅的淚水。
直到黑暗中閃現著微弱的燭光,像是利劍一樣刺的李默淚流滿面。
他一時未能緩過神,只能呆呆的看著眼前持著燭台的老人,隨之耳邊傳來窗外喧鬧的嘈雜聲,劇烈的疼痛感也傳來。
他才感覺活了過來。
之前照顧的他的老人,這次依然也是非常溫柔。
他那乾枯的手掌,冰涼但貼到李默的額頭卻散發著溫暖的光,李默不捨得閉上眼睛。
不要…我不要再陷入黑暗…求求了…
但是沒人能聽見他內心的聲音。
醒過來的李默,第一時間睜開眼,對著刺眼但流水的陽光也不捨得閉上眼。
隨後狠狠按向背後還未長好的傷口,一股疼痛才刺入心臟。
李默流露出一種變態的欣慰笑容。
還活著啊!
這樣的日子,就這麼趴著一天一天過著,他也一天比一天的沉默,就算那個好心的尼克天天來看他,李默也提不起一點心情。
他的傷一點一點好,他漸漸的感受不到疼痛,但他的心也隨之一點一點的麻木。
沒有疼痛,他怎麼才能感知他還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