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還有安妮塔大人,怎麼可能!】
甚至還有人拍著大腿差點笑斷了氣,就這麼好笑嗎!
其中笑得最大聲囂張的就尼克。
【真的是安妮塔大人!】
李默猛地轉過頭,紫色套裝的安妮塔大人映入眼帘,他立刻挺直了腰板,神氣活現地掃視四周,尤其是對那個瘦弱卻囂張的尼克揚了揚下巴,仿佛在說:【看,我背後有人。】
尼克一看到安妮塔,那囂張的氣焰瞬間熄滅,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直挺挺地跪下,聲音帶著顫抖:【安妮塔大人,我...我只是開個玩笑。】
【安妮塔你可來,你不知道,我剛阻止可以一場「職場霸凌」,就他,就那個長得像猴子特丑的人,他剛剛可凶了!】
安妮塔安撫地拍了拍李默的肩膀,臉色從溫和瞬間冷酷,【所有人現在去戒堂領罰,尼克如果你不想讓你那位哥哥為難的話,我不想再見到你的任何逾矩。】
【是,安妮塔大人。】
不管是看戲的不看戲的,就連上面有人的瘦猴都被人拉著胳膊走了,只剩下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傑米。
安妮塔先李默一步走向他,上去就是一腳,【別裝睡了,你的處罰也免不了。】
傑米這才搖搖欲墜地爬起來,整個身子似乎軟弱無骨,悽慘地依靠著牆壁,一點一點地挪動著,要多可憐就多可憐。
眼睛還可憐巴巴,不舍地望著李默。
但李默顯然被安妮塔那兇悍的氣勢給震驚到了。
等他回想起來,手裡還捏著一塊燙手山芋。他連忙追上前,還好那個小可憐挪得不快。
傑米看到李默追上來,眼睛立馬放光,嘴裡哼哼道,【大人——】
【喏,你的吧,這次要藏好了,財不外露曉得吧。】
【嗯嗯…嗯嗯嗯……】
傑米瞬間鼻涕眼淚一大把,感激地接下他的寶貝。
李默注視著他一點一點地挪動,沒有半點想要幫忙的心思。
他還要吃飯。
幫了他大忙的安妮塔她可不像李默是專門來地下室吃飯的,她是專門來找李默的。
……
李默的房間內。
【全權交給我!】
【沒錯,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令李默驚訝的是,安妮塔來找她是因為私事,也不是說兩人的關係不足以談論私事,只是他總覺得這不是安妮塔的性格能做出來的。
距離宴會開啟還有兩周時間,安妮塔的精力也都放在了宴會的準備上,所以她來拜託李默來全權負責伯爵的每一天,直到宴會開始。
本想拒絕的李默,認為自己並沒有這麼大的本事,他頂多能站得久些,讓他一天都陪著那個瘋子,他怕他遲早也會瘋。
【我沒意見的,一切聽你的吩咐。】說完他停頓了幾秒,【如果伯爵大人沒意見的話,我想……】
他肯定會有意見,心靈手巧的仙女換成笨手笨腳的粗心漢子,誰會願意呢。
【太好了,伯爵大人一定會很樂意的,還有這不是吩咐,是請求,幫忙。】
她眼含笑意地看著李默。
那雙眼睛仿佛裝著星辰大海,多看幾眼就會深陷其中。
李默一時無聲。
接下來的日子就簡單很多了,不過也算是緊湊之間有驚無險。
每日早晨提前取餐;侍候伯爵大人用餐,洗漱;他在工作休息時靜候在旁;在他想要喝水的時候提前倒杯溫度適宜的茶水;在他想出門的時候,在最快的時間吩咐好僕從提前準備出行用品,人員及坐騎……
當然,第一天他搞砸了不止一件事。
扣錯扣子的衣服,冷掉的茶水,不停打瞌睡栽倒的身體,找不到對應做事的僕從隨意叫的人準備出行一塌糊塗……這些都不是很大的問題,而且達米安似乎很喜歡他犯錯。
不過還好,李默雖然不是特別聰明,但很多事情他做過一遍就不會再出錯。
只不過他也幾乎每天都比前一天多一項突然的任務。
比如今天達米安.休斯洗漱完,頭髮雖然不是濕的,但他要求李默為他梳頭。
長這麼大除了給自己梳頭,就是為他表妹梳過一次辮子,還扎歪了。
觸感上,金髮柔軟而富有彈性,它們輕輕拂過肌膚,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舒適感,就像是最柔軟的綢緞輕輕滑過。
【或許你可以嘗試用梳子梳頭而不是用手。】
【嗯?】
李默下意識表達了疑問,但是聲音剛發出他就反應過來了,這人在嘲諷他……
他識相的沒有再說話。
【怎麼?我的話讓你不開心了嗎?】
從頭頂輕輕梳到發梢,很是順利,他想金色的頭髮里會不會有別的顏色的頭髮。
【你變了很多。】
李默的手停頓了片刻又繼續了。
的確變了很多,他以前了可沒有這麼……大膽。
【大人……你一定很會吃魚吧?這麼會挑刺!還有你這麼閒一定是吃鹽吃多了吧!六畜都是你的骨肉親吧!!!終於…終於說出來了,快憋死我,這是我想了很久很久的罵人不帶一點髒字的話,怎麼樣你服不服!】
李默死死拽著達米安的長髮,甚至還在他自己的胳膊上狠狠地繞上了幾個圈,李默的臉上出現了很是猙獰的笑容。
而達米安……
李默低頭一看,達米安正仰著頭疑惑地看著李默,好像是在說:【你又在發呆?】
李默驟然從他的幻想中清醒,他的心臟抑制不住了快速跳動。
【算了不用了,再梳下去,頭髮都要被你拽光了。】
達米安伸了個懶腰就繼續坐在書桌前查看那些看不懂的文件。
李默緩緩蹲下,看了看手中的幾根金髮,好像是他拔下來的!
李默頓時感覺自己牙根疼,他偷偷抬頭看了看達米安的方向,心虛地把頭髮塞到沙發底下毀屍滅跡。
他最近總是出現這種跟伯爵硬剛的幻想畫面,每次清醒他都在慶幸他沒有真的干出這樣的事。
自己還活著。
幾個螃蟹踱步,佯裝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又站在了伯爵大人的身邊。
今天的達米安也格外的不一樣,他格外的安靜。
如果是平時,這時他會讓李默為他捏肩捶背……嗯,還有扇扇子。
說實話,李默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氛圍,仿佛風雨欲來。
他說了他最不該說的話。
【大人,不知你需要什麼?】
在達米安放下去手中的鋼筆,看向窗外時。
達米安的眼睛冰冷且蘊含危機,但他聽到李默的聲音時立即融化了一般,笑了起來。
他轉頭含笑看向李默,【哦,我非常抱歉冷落了你,是不是感到無聊了。】
如果李默現在的心情能外露的話,此刻他的臉上一定全是黑線。
不過對於達米安的善變突發神經,他還是習慣了些。
李默回以微笑。
【我沒有時間陪你玩了,你去坐一會兒或者躺一會兒吧。】
達米安無奈地說道,好似在敷衍一個小朋友。
李默輕微皺了皺眉頭,【大人,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這瘋子今天又在扮演什麼角色。
達米安低聲呢喃著,【已經來了嗎。】
城堡的灌木叢中間開闢了一道寬闊的石板路一直延伸到草原的深處。
而在那深處卻駛來一架格格不入馬車,與最近來使的客人的馬車不同的是,它只是一架非常普通老舊的雙人馬車。
但那馬車上卻鑲嵌了一個貴族家族的標誌。
不墜枝葉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