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商討策略
儘管馬丁給李察出的主意相當激進，聽上去相當狠辣、沒有感情，讓李察暗生警惕之心。但是李察也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心中記後帳，準備日後處置馬丁。
李察氣度過人，兩世的性格都不是小心眼的人。因為前世經歷的緣故，他能能夠設身處地、推己及人，並且對底層報以關心與同情。
大部分時候，李察都能夠換位思考。這種性格，讓李察很容易贏得人心。
馬丁父子兩代追隨哈蘭德家族四五十年，捨生忘死多次拼命，總不能因為人家一個提議就處罰功臣。
相反李察認為馬丁的想法並不孤立，哈蘭德王國麾下的貴族基本上都來自北疆，經歷過無數次殘酷的戰爭。
既然有戰爭，自然會摧毀人性。為了能在殘酷的北疆生存，這個地區的人必須要彪悍善戰，果決兇狠。
就連李察的作風都被形勢改變了許多，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在北疆人的心目中，為了勝利、為了野心可以犧牲一切，過分愛妻憐子不是英雄。
感情與利益，關鍵時候必須要分輕重。
太珍惜感情，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就算李察非常有威信，恐怕也會讓不少人失望，覺得李察不是一個值得追隨的人。
畢竟下面如馬丁這些人，拋家舍業追隨哈蘭德家族，付出了許多犧牲。馬丁的親族子侄，同樣有不少人死於戰陣。
晨曦位面雖然存在超凡力量，偉力歸於個人。但是李察還沒有足夠的力量，以一人之力同一個軍政集團抗衡。
就算是神靈都需要建立教會，培養從神，同樣也要考慮教廷高層，麾下從神的意見，劃分好利益，才能在殘酷的競爭中取勝。
李察的力量遠遠比不上半神，做決策時同樣需要考慮麾下骨幹的意見，避免違犯眾怒，獨斷專行。
在馬丁這批人的想法中，兒媳薇薇安完全就是個外人，犧牲她一點都不心疼。薇薇安如果出了意外，還能防止格蘭特家族插手哈蘭德王國內政。
雖然現在哈蘭德王國的軍事力量遠比格蘭特王國強橫，但是風水輪流轉，一旦李察、蘇菲亞夫妻出了意外，周邊局勢發生了大的變化，有這層聯姻關係會造成哈蘭德王國內政不穩。
馬丁這些人最喜歡的還是讓王室與國內大貴族內部聯姻，對於保守派來說，這樣的婚姻最穩定。
羅格雖然有才華，但是文官在世襲貴族眼中僅僅是手中的工具，必要時完全可以犧牲。
海登資質才幹一般，為了哈蘭德王國的大業，同樣可以犧牲。
李察的宮廷夫人溫蒂妮，已經是九環魔法師，靈魂處於蛻變的邊緣，精神力量非常強橫，完全可以從王權印章的攻擊下存活下來。
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菲利普，但是李察不僅僅只有菲利普一個兒子，而是有三位繼承人。況且李察與蘇菲亞、溫蒂妮還有漫長的壽命，可以生育其他繼承人。
李察不想犧牲兒子、兄弟等親人，必須要想辦法說服想要破壞條約，挑起戰火這批人。這種想法支持者眾多，代表性人物就是馬丁。
仔細深思了大半夜，想好了說辭。第二天一早李察召集瑞克斯行省駐軍高層開會，開門見山說道：「最近幾天大家都收到德隆王國內戰的消息。
從我們掌握的情報上來看，安東王國野心很大，雄心勃勃的想要效仿哈蘭德領改革，引發了改革與守舊兩派勢力的戰爭。
我們前段時間在神聖光輝帝國，公平與正義教會，王權教會的見證下，同附近的鄰國都簽訂了和平契約。
現在情況出現了變化，大家討論討論，要不要撕毀契約，主動參與德隆王國內部戰爭？
這個事情關係到哈蘭德王國的戰略，聽完大家的消息後，我還要返回本土與國內大臣、軍團高官討論，甚至留守紅月位面的重臣，都需要徵求意見，綜合大多數的看法，才好做決定。」
參與今天會議的高層不超過十人，分別是瑞克斯行省執政官馬丁，副執政官約翰，副執政官索恩。第三軍團軍團長詹寧斯，副軍團長摩根，副軍團長布拉德利克，第九軍團軍團長格魯芒，副軍團長索斯克，福爾曼。
這些人都是哈蘭德王國核心骨幹。
馬丁自不必說，追隨哈蘭德家族將近五十年，資歷深厚，戰功卓著。
詹寧斯是李察從奴隸中簡拔出來的標杆，如今已經晉升為子爵，是哈蘭德王國軍方四號人物，早已經獨當一面，在軍中的影響力比馬丁都大一些。
摩根是李察的表哥，追隨李察三十年，在軍中履歷功勳，驍勇善戰，如今已經是八階騎士，軍團一級的高官。
格魯芒雖然半路加入哈蘭德領，同樣立下了不少功勳。
索斯克年輕有為，父親是羅蘭，同樣出自哈蘭德王國勛臣家庭，布拉德利克，福爾曼都是宿將，為哈蘭德家族服務了二十幾年，在軍中根基很深。
約翰是伯納德管家的兒子，跟隨父親進入哈蘭德領已經二十七年。約翰早年跟在父親身邊，負責管理獸人奴隸，然後轉入地方政壇，擔任過鄉長、縣長、郡守，最近才升任行省副執政官。
索恩是李察三叔伯尼的兒子，早些年加入灰熊軍團，從軍中退役後進入哈蘭德領轉型成為文官，這些年也兢兢業業，擔任了瑞克斯行省副執政官。
當然約翰與索恩僅僅是文官，在哈蘭德王國內部實際上並沒有太高話語權。
哈蘭德王國這個體制雖然是君主專制，核心卻是軍隊擁有一切。只不過李察是軍隊創始人，也是威望最高的統帥，是哈蘭德軍團的大腦，可以輕鬆的指揮調動哈蘭德軍團。
如果他這個軍團創始人出了意外，繼承人根本無法控制哈蘭德軍團這個怪獸，大概率內部的軍頭會打內戰。
自身權威不夠，涉及國家大方向的決策、方針，約翰、索恩等單純的文官，只能在表面上談談。
作為政府方面的文官，兩人不喜歡戰爭，因為戰爭會擴大軍官、貴族的權威，況且連年累月的戰爭，嚴重影響經濟發展，讓文官階層天然反感。
兩人提出了遵守條約的想法後，立刻得到了馬丁大聲駁斥。
「愚蠢，短視，沒有政治眼光，更沒有戰略。安東這個人野心勃勃，一旦讓他改革成功，獨攬大權，以後對我們會是很大的威脅。
尤其是南方的瑞克斯行省，距離本土路途遙遠，卻近在德隆王國眼皮子底下。只要德隆王國打垮了維西亞、克里恩兩公爵，就能將兵鋒頂在我們腰眼。
到時候我們的處境，將會非常麻煩。」
馬丁的一頓訓斥立刻讓約翰、索恩啞口無言。馬丁的資歷、戰功遠超兩位副執政官，自身的氣勢也嚇的兩位文官噤若寒蟬。
聽完馬丁的論述，李察不動聲色的點點頭，然後轉頭對詹寧斯問道：「你是什麼意見？」
「我們不僅要考慮內部的形勢，也要考慮外部的局勢。前段時間我們剛簽訂了和平條約，這份條約有三方大勢力見證，撕毀條約會造成很嚴重的政治後果，也許神聖光輝帝國、公平與正義教會，王權教會會找我們的麻煩。」
聽到詹寧斯侃侃而談，李察讚許的點了點頭，對詹寧斯的回答顯然非常滿意。
詹寧斯話還沒說完，就被第九軍團軍團長格魯芒打斷。
「神聖光輝帝國距離我們非常遙遠，無法投入太多的力量干涉德隆王國內戰，也無法阻止我們撕毀條約。況且現在神聖光輝帝國形勢不好，正在收縮力量，不會扭轉國策，集中力量針對我們。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譴責我們，譴責又不會讓我們少一塊肉。若是顧忌外部的干涉，我們的膽量未免太小一些。
況且我們有晨曦教會支持，足以幫助我們抵擋王權與公正兩大教會的壓力。我的意思是應該馬上做出決斷了。」
格魯芒儘管半路加入哈蘭德領，也立下了許多功勳，他多次在戰場上指揮貴族聯軍獨當一面，曾經被李察任命為第五軍團軍團長，普里蘭戰區總指揮官。
在歷次戰爭中格魯芒立下了許多戰功。如今他的功勳已經積累到子爵，比馬丁父子都功高一些。他晉升九階的時間比索羅斯、詹寧斯更早，如果得到李察大力扶持，同樣有很高的概率晉升傳奇境界。
若不是瑞克斯行省地位特殊，李察也不會抽調格魯芒接任第九軍團指揮官。
見格魯芒毫不客氣，詹寧斯心中暗怒，同樣不給面子反駁道：「你說的不錯，按照常理來說，神聖光輝帝國確實不會調整戰略，調動大軍阻止我們撕毀條約。
但是干涉概率確實存在，而且不低。
神聖光輝帝國最近一千多年一直執行東部諸國平衡戰略，千餘年前的斯達克王國，七百年前的瑞克斯王國，六百年前的維納斯王國，四百年前的德隆王國都是這條戰略的受害者。
千餘年來不管哪一個國家發展迅速，有吞併東部諸國的想法，都會遭受神聖光輝帝國針對性打擊。
你說一說，我們若是撕毀條約，神聖光輝帝國上層忌憚不忌憚？會不會改變策略，重點打擊我們這個破壞地區平衡的國家，主動找我們的麻煩？
此外公證的一方還有公平與正義教會。
公平與正義教會儘管信徒不多，教會力量比不上晨曦教會。但是公平與正義之神的信徒都是偏執的瘋子，不害怕死亡，擁有消滅戰爭的理念。我們如果撕毀條約，公平與正義教會的聖騎士會不會阻攔參戰？
還有一點德隆王室是王權之神信徒，王權教會絕不願意德隆王國被我們消滅。我認為，現在的外部環境確實不適合我們撕毀條約。」
聽了詹寧斯的論點，布拉德利克同樣很不滿意，逼問道：「你說外部環境不適合動手，難道就坐以待斃？等敵人積蓄完力量，打到我們家門口？」
布拉德利克同馬丁一樣，擔任過詹寧斯的長官。
二十多年前，詹寧斯曾經擔任過他的副手，如今兩個人位置轉換，但是在決策的關頭，布拉德利克依舊認同馬丁，格魯芒的策略。
作為一個從奴隸爬到將軍的北疆人，馬丁、格魯芒、布拉德利克等人有一些共同的特質，除了頑強善戰之外，就是憂患意識非常強烈。他們雖然沒有接受過多少教育，但是殘酷的現實鍛鍊了他們的能力，讓他們可以清晰的看到危險。
詹寧斯道：「不能撕毀條約，不代表我們無法干涉局勢。」
李察聽到了這裡，接過了詹寧斯的話頭：「詹寧斯說的不錯，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撕毀條約是最笨拙的手段。
我們如今掌握的基礎已經非常雄厚，不算紅月位面的領土，國土面積兩倍於德隆王國，領地的總人口也比德隆王國多幾百萬。
就算德隆王國改革成功了，國家潛力也遠遠比不上我們。
況且發展魔法文明，工業技術，並不僅僅需要制度的改革，還需要技術基礎，以我們現在的發展速度，就是讓德隆王國追趕五十年，都很難追上我們的腳步。
此外我們就算不撕毀條約，也有許多干涉手段。首先我們可以派人，在格瓦拉、維西亞、克里恩、艾倫四個公爵領邊境，購買從德隆王國逃難的農奴。
另外我們也可以派遣人手，常駐四個公爵領，向德隆王國反對派銷售武器，刀槍盾牌，布匹甲冑，投石機，魔法熱氣球，甚至連騰輝藥劑，鍊金炸彈，附魔武器都可以出售。就算是魔晶大炮，我認為也可以放開缺口，出售給德隆王國反對派貴族。
通過武器換人口，我們可以用釜底抽薪的辦法，削弱德隆王國的國力，內戰持續的越長，對我們越有好處。
武器換人口計劃我看就交給馬丁全權負責，神聖光輝帝國可以制定東部諸國平衡策略，我們也可以效仿先賢，制定一個德隆王國平衡策略。
務必維持兩邊的均勢，爭取讓內戰持續很多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