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剿匪
「你說什麼？」李雲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了起來。巨大的聲響讓胡盛和羅元范一哆嗦。就連坐得遠的孟止戈也給嚇了一跳。
距離五連在路上被伏擊已經過去了一天多，五連在將藥品和傷員送去旅部後，立刻返回新一團休整。除了李雲龍要求帶回來的幾瓶奎寧丸，胡盛還額外帶回來一份戰鬥報告。
這份戰鬥報告不只是伏擊那段，後續的戰鬥也記錄了進去：補充團掏了鬼子一個大型據點，搞到了大批物資，回來的路上還設伏把返回的日軍中隊伏擊了一波。這一戰大大改善了附近縣大隊區小隊的生存環境，許多工作也得以開展。
據戰後統計，新一團五連有十七個戰士犧牲，十六個重傷；補充團三營有三十四個戰士犧牲，二十二人重傷，一大半都是摸進據點時被發現造成的。
鬼子的傷亡就大了，光伏擊陣地那邊就因為被三麵包夾，丟下三十二具屍體；返程路上被打了一波伏擊，又被斃傷五十多人，據點裡留守的兩個分隊鬼子也全被擊斃，戰損直接飈到了三位數。
至於補充團繳獲的物資，那叫一個多。其他的就不說了，光是擲彈筒就有五門，輕機槍六挺，重機槍也有兩挺，子彈十幾萬發。戰後補充團直接給五連分了五千發子彈，算是補充了五連消耗的彈藥。
可以說，這一仗新一團把毒打全挨了，補充團把好處全占了。
當然，李雲龍現在生氣的不是這個。人家補充團的三營長有膽有識，決策果斷，行動迅速，撈著好處是應該的，人家有那個本事。胡盛返程路上沒有偵查到鬼子埋伏，吃了虧那是活該。更何況人家補充團已經分了五千顆子彈給新一團了。
李雲龍現在氣得是土匪。他指著左臂還打著繃帶的胡盛就是一通罵：「我說老糊塗，那幫土匪你怎麼才打死六個？啊？現在好了，這群王八蛋都他娘的跟著鬼子跑了，咱想找他麻煩都不知道去哪！」
李雲龍罵完，才慢慢坐回椅子上。他打了這麼多年仗，和土匪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他一聽這事，就知道土匪是怎麼想的，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上百萬土匪散布在國內，其中確實有不少人稱得上豪傑好漢，在家國大義面前能夠守住底線，堅決抗日。但更多的，超過九成的土匪卻並不在意這些。誰強，他們就討好誰；誰給出足夠的利益，他們就替誰辦事。
金錢、軍火、任命書……只要願意給這些東西，管他是軍閥的事還是鬼子的事，這些土匪都照辦不誤。
最終的結局就是演變成十年後那場著名的剿匪戰爭。
雲簇一戰聲勢浩大，結果卻是新一團撤走。在這群土匪看來，這就是鬼子贏了八路輸了。鬼子贏了自然要去巴結，將五連選作目標，當成投靠鬼子的投名狀，其實並不奇怪。
「老李，你要是真有氣沒處撒，我倒是有個提議。」羅元范說著，打開他的筆記本，翻了幾頁：「找到了，咱們團東北方向二十里，大有鄉附近，有一個清風寨。」
李雲龍的注意力立刻被羅元范吸引過去。部隊對土匪的態度很明確：欺壓百姓，橫行一方，勾結日偽，為非作歹者，通通剿滅。剩下的則需團結起來，成為抗日的武裝力量。允許在派遣政工幹部改造之後加入部隊。
也正因此，新一團剛到張莊駐紮，羅元范就開始調查起周邊的土匪來，整理了不少信息以備後續行動。
而現在聽羅元范的語氣，甄別工作已經結束，可以開打了？
「這夥人可以說是惡貫滿盈了，而且膽子很大，什麼人都敢動。最早只是欺壓附近的百姓，後來對富商也下過手，據說弄到了很大一筆錢。嘗到甜頭之後膽子就肥了，不單是附近的其他山寨，就連晉綏軍和鬼子的運輸隊也敢下手。不過後來被鬼子教訓了一頓，就再也沒對鬼子出過手了。」
「嚯，我還當是什麼膽大包天的呢，搞了半天也還是個欺軟怕硬的慫貨。」李雲龍嗤笑一聲。
羅元范看了李雲龍一眼，搖了搖頭。剛剛只是概括，上血壓的還沒到呢。
「這伙土匪一直很活躍。上個月的時候，他們去北邊的田莊，見色起意，將幾名婦女擄上了山寨，幾天後村民在山寨腳下發現了屍體。幾天前，他們還搶了區中隊的一批物資，繳了區中隊同志的械。除了糧食和一些慰問品外，還有婦救會同志做的軍帽軍鞋。咱們團剛來張莊駐紮，區中隊的同志就到我這來訴苦來了。我派去交涉的同志還被他們趕了出來。」
李雲龍又一次拍桌而起：「他娘的膽子不小啊，居然劫到咱們頭上來了！」
「我的意見很明確，殺雞儆猴，只有剿滅他們，展示實力和態度，才能和其他的土匪好好談談。所以老李你有氣別在團部撒，衝著那群土匪去吧。只要他們不投降，你就是殺個痛快也不違反紀律。」
羅元范罕見的流露出了殺意。在平時的工作中他一直保持著老好人的形象，脾氣向來好得很。但是對於這樣的畜生，他心裡還是動了殺念。
「他們實力怎麼樣？」
一提到作戰，李雲龍瞬間冷靜下來。
「六十多人，二三十條槍。山寨雖然易守難攻，但只有一條路上下，還沒有水源，幾天就能逼出來。」羅元范把筆記本倒過來遞給李雲龍：「區中隊的同志早就想收拾清風寨了，但是苦於人手和裝備不足，只能幹看著。現在咱們來了，剛好。」
李雲龍接過筆記本看了看。上面有清風寨附近的地形草圖，還有區中隊同志擬定的幾套計劃，信息非常詳盡。
「好，我今天就帶一營出發，把這群王八蛋堵在山上，餓死他們。」李雲龍放下筆記本，眼中閃過厲色：「孟老弟，你說明天彈藥就能送到，地點隨便我指定。那麼直接送去大有鄉怎麼樣？到時候一營直接就在山寨下接收物資。」
「沒問題，你就放心吧，到時候派人去運就行了。就是在鬼子的包圍圈裡，我都能把支援給你運進來。」孟止戈笑了笑：「不過，這次剿匪我要跟去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