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老婦人看到了她答的題,臉上不禁露出了滿意之色,同時開口問:「你答這些題時,可是真心這般想?」
明月自然而然地點頭:「自然是真心。」
老婦人看到並未變色的石頭,心裡就更加滿意了,又問:「你是否認可女子高貴,男子低賤?」
明月神色絲毫未變,繼續點頭:「本該如此。」
老婦人再問:「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在女子與男子之間,你是否都會毫不猶豫選擇女子?」
明月再答:「是。」
看到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色的石頭,老婦人這才從懷裡掏出一塊精心雕刻的牌子,朝著明月露出了一個笑來:「好孩子,恭喜你通過了初試,三天後你來縣衙,隨我一同入皇城參加終試吧!」
明月接過那明顯特製的牌子,對著老婦人笑著說「好」,這才離開了這間讓人有些壓抑的屋子。
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然暗了下來,可依舊還排著有長長的隊伍。
隊伍里的女人們臉上,都帶著期待和激動,仿佛已經想到了被皇家招攬的結局。
明月輕搖了搖頭,若是皇家招攬的人全是對男子有著極端看法的女子,那這個世界遲早要天下大亂。
~
得知明月過了初試,梁寶兒還有些驚訝,因為她也去參加過測試,當初她就沒能過得了初試,也因此被家裡的好姐姐笑話了很久。
可她面對那些對男子極度惡劣的測試題,還真發不出違心的言論,再說就算是過得上手上那一關,她也過不上心裡那關。
所以她很是好奇,對三個兒子那般好,甚至為此被逐出家門的姜明月,是怎麼過了那些明顯厭男的測試題的?而且還騙過了那塊神奇的石頭。
對此,明月的回答也很簡單:「要想騙過那塊石頭,就首先要騙過自己,我只要一想到通過測試,也許就有改變行之他們命運的機會,便什麼都能忍耐下來了。」
梁寶兒有些怔愣地看著明月,過了好一會兒才驚嘆道:「明月,你真是個奇才。」
試問這世上有誰能控制自己的喜好?又有誰能控制自己的心?
姜明月為了兒子們居然能讓心做假,是讓梁寶兒不得不佩服啊!
梁寶兒替明月摻了一杯茶,想了想,突然開口:「對了,我也決定三日後便回皇城,屆時你就讓行之他們坐我的馬車吧,不然我怕你會被人看出端倪。」
這倒是正合了明月的意,雖然她並不怕被人看出端倪,但帶著兒子們進入一群極度厭惡男子的隊伍,那必然是會遇到很多不好的事情的。
「多謝小姐,我正愁如何安排行之他們呢!」明月笑著舉杯道謝。
梁寶兒跟她遙遙舉杯抿了一口茶水,仔細打量著她的神色後,才正色道:「那個,明月,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明月看她表情不對,也跟著神色嚴肅了起來:「但說無妨。」
梁寶兒嘆了口氣,才幽幽道:「姜家出事了。」
明月只愣了一下,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成真了,果然姜輝月沒來參加測試是遇上事兒了。
沒等明月發問,梁寶兒就繼續說道:「這事還是我讓人去尋你大姐時,才意外得知的。事情就發生在前幾天晚上,那個得了你休書的陳大牛,在三更天的時候翻進了姜家,又去了姜家的灶房裡頭,把裡頭的柴火和酒水還有油全都搬出來了,又偷摸著把那些東西都堆在了你娘的屋裡屋外,然後他點了火,你娘那間屋子一下子就燒起來了。」
「說來你也知道,就在前幾天你三妹的屋子無緣無故著了火,所以你娘心疼她,就把屋子讓給了她睡,你娘睡在你大姐那屋倒是沒事兒,可你三妹身上好些地方全被燒傷了,就連臉都……」梁寶兒搖了搖頭,有些不忍心再說下去。
要知道臉毀了可就與皇家的招攬無緣了,畢竟皇室那些人性子驕傲,可不會容許一個醜八怪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
而梁寶兒的人又打聽到姜輝月心心念念著參加測試,為此都苦讀了六年多時間了,現在可真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
明月聽完這些事也有些驚訝,她還真沒想到事情會這般陰差陽錯,最終釀成這樣的結果。
姜輝月的一生,真是成也姜老太太的寵愛,敗也姜老太太的寵愛啊!
很快明月醒過神來,問:「那我大姐沒事吧?」
梁寶兒沒想到她會只問大姐,但想起手下打聽到的那些事兒,又覺得她這樣也正常了。
畢竟姜老太太和姜輝月對姜明月,可真不像是一家人。
「陳大牛隻放火燒了你娘,姜老太太那屋,所以你大姐沒事。不過,」梁寶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現在姜家挺亂的,姜輝月的女兒不知何故臉上長滿了疙瘩,姜輝月又被火毀了容,姜老太太受不了打擊昏過去了,陳大牛被捉住又逃走了,你大姐現在一個人操心著這麼多人,怕是沒機會來城裡上工了。」
現在整個姜家都落在了姜清月的身上,她根本就騰不出身來。
明月一想便知道了這個道理,點點頭:「我明白的小姐,那便先這樣吧,我會找人帶些銀兩回去給我大姐,至於其它的,等我日後回來再說吧。」
梁寶兒聞言鬆了口氣,她先前一直猶豫,到底要不要說這些事,其實是害怕明月回去接手姜家那個爛攤子。
好在明月沒有讓她失望,依舊是選擇進皇城。
而要進皇城這事讓三個小傢伙知道後,可讓他們給愣了許久。
他們連縣城都還是頭一回來,更何況是要去皇城,就是他們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且娘親還說她通過了皇家的初試,三個小傢伙都知道這是三姑姑心心念念的事情,卻沒想到被娘親這麼簡單就做到了。
一瞬間,明月的身形在三個小傢伙的心裡,變得高大無比。
只是明月說讓他們跟著梁府的馬車進皇城,讓小傢伙們有些不高興,但想著娘親就在旁邊的隊伍,他們又什麼都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