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這件事從來都不該瞞著你。但瞞著你,也是為你好。小玉是儒家所誕出的貪狼,他成為貪狼後,你我都會死。」孔小安低頭苦笑:「人的命運就是這樣,無論追求什麼,最終都有個時限。你比我幸福,至少你是最近才知道。」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自己死期,在這種絕望和痛苦下活到現在的,對麼?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孔玲瓏帶著哭腔,顯得歇斯底里:「我不管,就算我死也無所謂,但是我不許你死。就算用盡一切方法,我也要讓你活下去!」
「玲瓏,人各有命,我早就認命了。如果真有方法能為你續命,那我希望能活下去的是你。做大哥的這一生對不起你,總是讓你幫我打理一切……」孔小安說到這兒,滿眼都是愧疚。
「哥,我不想聽那種絕望的話。剩下時間不多,我想做的只有一件事。柳門也放出消息來了,破軍星已經現世,跟隨破軍同時現世的,還有道家七子守護的七星燈。無論用什麼手段,我也要得到它,這是唯一可以為你續命的方法了。」
孔小安忽然皺緊眉頭,他想起兩天前上海媒體傳來的消息。
「你是不是私下和兵家戚爺做了筆交易?委託他出動亮殺門的殺手,在上海殺死一個旅社的老闆娘?」
孔小安所說的亮殺門,隸屬於兵家立地閻王戚嘯天,按照二十四節氣為名,分全國二十四省市堂主。每個堂主都掌握不同的暗殺絕技。[武俠風的問題]按照上海那起案子死者的死因,頸部被道家環絲刃切破頸動脈而死,很像是滬堂堂主小暑的殺人手段。
「和兵家聯合,不是你一直都期望的麼。」孔玲瓏冷笑道:「在你的計劃中,百家爭鳴來臨之際,要促使儒家和兵家的結合,這樣才能夠對抗今後法家對儒家做出的種種限制。」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你何時變得這麼殘忍了?」孔小安一改溫文儒雅的樣子,很是生氣:「這些計謀手段與兵家詭道相似,以詐牟利,斷然壞了儒家的規矩!」
「哼,所以,在你看來,就是我做的了?儒家重男輕女,所以,我這個女人,就一定得是個小人,對吧。」孔玲瓏說著,扔下一份計劃書給孔小安:「你想跟兵家聯合,兵家卻想和墨家聯合,法家也企圖能不與兵家為敵。儒兵兩家世代都並不交好。你跟兵家是談不了君子協定的。除非能在百家爭鳴開啟在即前,以兵家為由,將法家一軍。」
命運將臨,她那決死前的掙扎讓孔小安不寒而慄。望著孔玲瓏,親妹妹心中所容納的城府,深到完全無法看透……
武漢商會結束後,蘇小染在飛機上跟楊無雙分析眼下局勢:「如今墨家似乎有意與兵家聯合,而法家也和兵家互相表示出各不為敵的態度,儒家態度並不明確,如此看來,兵家的確是個香餑餑。」
「儒家掌控著媒體輿論的力量,可以煽動民眾情緒;法家培養的人才多任高官,負責地方法制制定和擬定修改法令,近年一直和儒家相互合作又相互制約;墨家致力於安保方面,無論是防護安保設備,網絡安全,還是提供保鏢,都是一個有力的護盾;兵家擅長現代兵器製造,此外,兵家戚爺掌控著外八行中的亮殺門手下殺手如雲。墨家不想跟兵家對抗,是因為強矛攻強盾,必有互傷,而法家則很怕自己安插在要處的官員被兵家亮殺門輕易除去,所以不願與兵家為敵。儒家至今尚未表態,但於情於理,若是和法家對抗,也需要拉攏兵家。」楊無雙雖然平素看似甩手掌柜,分析百家局勢時卻是心底透亮清晰的。也無怪,道家想要避世,就要先了解局勢,以一種旁觀者清的姿態,才更能置身於事外。
「道家目前被置之度外了,不過道家宣揚的低碳生活和環保生活,倒的確是被各家都認可的。既然互不得罪,也就很可能不會被捲入到紛爭之中。」蘇小染這麼說著,嘆了口氣:「幾千年前,因為秦皇對長生不老的渴望,使得道家未能逃脫捲入爭鳴的命運,這次應該不會被捲入進去了吧。」
「哎,爭鳴還沒開啟,就有人已經盯上道家了。」楊無雙拿出手機,給蘇小染看了威脅簡訊:「也不知道是不是百家中人……」
蘇小染瞥了一眼從她身邊走過的空姐,直到她走過去,才問道:「他們目的是什麼?」
「道家自古保存著長生訣的秘密。由於長生是破壞自然法則的秘法,所以絕不可以外傳。從古至今,也僅有道家七子守護著的七星燈才可以解開長生訣的秘密……就連我們七個師兄弟,在破軍現世前,也不知道七星燈到底是何物。但如今破軍星現世,七星燈也將浮現於世。恐怕那些人的目的,正是七星燈。」
蘇小染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卻立即又轉為緊張嚴肅:「那……」
「咱們這次飛的目的就是七子重聚,商議七星燈的事。」楊無雙道:「每個時代的七星燈的性質都不一樣,有可能是人,有可能是地點,也可能就是燈。」
「這……這算什麼啊?」蘇小染頓時有些懵:「七星燈到底是什麼啊?」
「一切也都是傳聞,不過道家先祖的確有用七星燈續命的例子。」
飛機緩緩升空,誰又知,命運,已從這一刻,真正的開啟。
玉足在長廊中踏出漣漪,步步走入涼亭。雨後晴夜,七星懸於北斗。
「三星爭輝,破軍先拔得頭籌。七殺和貪狼也隨之將至。」柳明月仰望星空,笑聲和著清風:「又是英雄輩出的時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