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少女與少年
舒道緲兇狠地將那兇徒的臉對著那三個少女，冷酷說道：「可是那又怎樣呢？末世，不就是這樣的麼？骯髒，黑暗，沒有希望。」
看著那張熟悉猙獰的臉，那些恐懼噁心的畫面排山倒海般灌入三個少女的腦海，她們哭嚎著拼命往後縮, 可是每縮一步，舒道緲就拖著那兇徒進一步。
「恐懼麼？」
「噁心麼？」
「厭惡麼？」
每進一步，舒道緲就毫無感情問一句。像是永遠不會醒來的夢魘，三個少女無論怎麼掙扎都逃不開，躲不掉。
最終退無可退，被逼入牆角。
「哎啊，沒有退路了啊。」
「是不是很憤怒？」
「是不是很絕望？」
「是不是在想為什麼會是你們？」
「是不是在想為什麼要那樣對你們？」
「是不是在想為什麼沒人救你們？」
「你們在被欺凌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吧！」
舒道緲依舊冷酷無情地繼續說道：「可是那又怎樣？」
「為什麼不能是你們？」
「為什麼不能那樣對你們？」
「為什麼要救你們？」
終於有一個少女崩潰地狂吼：「你到底要幹什麼？」
舒道緲笑了，笑得像個來自地獄的惡鬼。
一把小刀劃破那不斷道歉求饒的兇徒，鮮血撒在三個少女的臉上，尖叫不斷。
「看，那些骯髒的，黑暗的，在我手上不堪一擊。」
「看，這血流的像不像希望？」
「看，那邊幾個骯髒的，黑暗的，現在虛弱得毫無還擊之力。想不想用他們的血，來寫個希望？」
「殺了他們，我教你們如何用血在末世書寫希望。」
舒道緲丟下三把匕首，機會已經給出，接下來就看她們的選擇了。
這時，那第一個上樓拿食物的少年，滿臉亢奮道：「大佬，看我。看我, 我書法一絕，最會寫希望了。」
哦豁, 這少年膽量挺大的啊！
又是第一個站出來的。
舒道緲想了想, 從將一把匕首丟到少年身邊。
少年很果斷地拿起匕首，毅然走向兇徒，然後就是「啊」「啊」「啊」。
「啊」得舒道緲都想給他接：那是一條天路·······。
反正乾打雷不下雨，匕首比劃了許久都沒有下手，還念念有詞道：「這個角度不美觀；這個角度血會濺到自己；這個角度的血可能影響書寫的筆感······」
以為是個有勇氣的，結果還是個沙雕。
舒道緲都被氣笑了。
這時，那個問出「你到底要幹什麼」的少女，眼中迸發出了如野獸一般的光，狠狠抹掉了臉上的血，拿起匕首決然地跑向兇徒。
她推開叫嚷個不停的少年，快狠准地向著曾經一個欺凌過她的兇徒的雙腿之間部位紮下去。
一刀，一刀，一刀······
少女像個瘋子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像是世界破碎了重組，重組了又破碎，周而復始，不見終點。
直到力竭暈倒。
少女名叫阮小謠，末世前, 生活在Z城郊外的一個小農村里。
家裡有嚴厲的爸爸, 有溫柔的媽媽。
家庭雖然不算富裕, 可是日子簡單又美好。
一場災變，所有東西都變了。。
媽媽死了，爸爸也死了。
倖存下來的村民，突然都成了惡魔。
她抓了起來，成了宣洩的工具。
被折磨，被凌辱，被賣掉，被·······
噩夢，不斷上演！
直至精神崩塌，世界所有顏色都凋落。
阮小謠那瘋狂的舉動嚇壞了周圍的普通倖存者，也嚇壞了那個少年。
少年踉蹌摔倒，手中匕首正好刺入一個倒霉兇徒的心口。
兇徒死不瞑目，一雙暴突的眼球死死盯著少年。
少年臉色刷一下白了下去，腸胃翻騰，他趴在地上大吐特吐。
舒道緲嘴角就是忍不住抽搐，過去查看一下那個發瘋的少女。
發現只是發泄過後，精神太疲憊暈倒了而已。
舒道緲拿出一件毯子，披在了少女的身上。
一縷精神力傳入她的耳中。
「好好休息吧。黑暗終將會過去，若是過不去，那麼就毀滅吧。」
世界不會永遠都只有黑暗。
可能還有綠光。
來吧，少女，綠人族歡迎你。
隨後，舒道緲走到的那個少年面前，從空間取出一瓶水給他，問道：「你想要跟著我?」
少年眼神大亮，不枉費他做了那麼多努力。
「對對對。」
舒道緲淡淡了他一眼，繼續繼續問道:「你明明是第一個上樓的拿食物的，明明有很大的優勢，卻為什麼只拿了那麼一點？」
少年人名叫段勻，17、18歲左右，高高瘦瘦。
長相嘛！沒對不起社會。
其實，看到那堆不算少的物資，段勻不是沒有多拿的想法。
可是他又不是異能者，一雙手力氣就那麼大，再多能拿多少，也不過多吃幾天而已，那吃完以後呢？
還不是要過朝不保夕的日子。
而舒道緲一行人強大神秘，且對待普通人似乎並不像陳鐵那般手段狠辣，所以段勻就有了投靠的心思。
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就是個優柔寡斷的鴕鳥，若是自己多拿物資，那麼從心理來說他就會默認有了退路。
只要有了退路，他或許連開口抱大腿的勇氣都沒有。
所以他就拿了一份早餐的分量，抱著吃了這頓沒有下頓的心態，自己就會鞭策自己用盡全力去想辦法獲取認可。
這是作為一個普通人的心思，自然不認為追隨強者可恥。
當然，段勻可以完全不拿，來更堅定決心，可是他那考試沒及格過的智商卻在那時候特別靈光。
那個小大佬為什麼不直接分配食物，或者等走了才告知食物的存在？
非要如門神一般把守著等著人自己過去獲取食物，這是不是在考驗？
至於考驗什麼，不是他能想明白的。
所以食物，拿是肯定要拿的，如果兩手空空下去，就那群被打壓怕的普通人，肯定沒有一個再敢出頭。
很可能會打亂小大佬的計劃，要是小大佬怪罪下來，他哭都沒有地方哭。
所以一頓飯的量，剛剛好。
既不打亂大佬的計劃，又能給自己動力，沒準還能給小大佬樹立一個不貪婪的好印象。
一舉三得，段勻默默給自己的機智點讚。
很顯然，後面的人或許因為過於貪婪，或許因為沒猜中小大佬的用意，或許因為心性不佳都沒有通過考驗。
而他，段勻獨樹一幟，獨得小大佬青睞，那柄匕首就是小大佬已經考慮收下他的證明。
而殺一個兇徒就是投名狀，雖然他完成的有些不理想，那不也完成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