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方白踱步行走在這片充盈死氣、遍布亡靈的世界當中。
的確是來探索的。
不駕駛黃昏泰坦號，就是擔心引來這戰場當中真正的強者，大戰一場也就罷了，他權當收集戰鬥數據，升級輔助戰鬥系統。
可最擔心的就是因為戰鬥引來太大波動，從而引來更高層的關注，比如
試煉空間。
要知道，他當初可就是引來試煉空間關注從而導致弒神弩瞄準邪神，誅殺邪神的。
他要是因為一場戰鬥引來了弒神弩，那不純純的大冤種嗎？
不但人得死，探索這個古戰場的機會也直接落空。
他對這個古戰場可真是好奇的緊。
因為這裡不但是黑泉的產地，是方便欽點的重要資源產地，屬於最高優先級。
更是因為這裡是遠古文明遺蹟的一部份，還是一個正在運轉、具備弒神能力的遠古文明遺蹟。
也是現如今發現的所有遺蹟當中發現的唯一一個改造場域，將整個場域化作武器一部分的遺蹟。
想到這裡，方白仰頭望向那弒神弩以及那邪神位面上空若隱若現的鎖鏈。
把無形無質的場域塑造成弩箭、塑造成鎖鏈，以此洞穿位面、錨定位面、狩獵位面，這感覺就離譜。
先不說場域是否具備可塑造性，就說這種模式，發展到後面是不是就可以狩獵世界了？
駕馭巨舟在星海當中遊蕩，發現隱藏在無盡黑暗中的世界就緩緩轉動手中船舵，伴隨著船舵轉動，沉重巨大的弒神弩在咯吱咯吱的聲音當中緩緩轉向世界，伴隨著弓弦驚響，弩箭拖著一絲絲聯繫跨越無盡距離命中一個小黑點並貫入其中。
那一絲絲聯繫迅速膨脹化作場域、化作鎖鏈連接著巨舟和世界。
巨舟當中的戰士順著鎖鏈進入世界，絞盤在咯吱咯吱的聲響中緩緩轉動，收回鎖鏈，也收回那個世界。
不多時，世界內拉入巨舟的船艙，和其他世界一樣，單獨存入一個凍結艙內，隨即巨舟緩緩飄蕩，繼續朝著黑暗深處駛去。
方白一個激靈，從這副畫面當中清醒過來，長呼一口氣。
他認為這副畫面絕對並非純粹的幻想，未必沒有出現過。
只是方白認為，那行駛在宇宙星空、無盡黑暗當中的未必是巨舟，也有可能是城池。
就比如之前在獲得魔神獸時看到的壁畫。
神靈級的殺戮機器魔神獸在那浮空城上林立，遠不如齊中央一尊人影占地更大。
在壁畫當中的大未必就是體型大，更多的可能是為了表明這個人的地位高、重要、強大。
所以神靈級的魔神獸在浮空城上就算不是填線小兵，其地位也上不去，不會太高。
如果將神靈級的魔神獸小兵代入到這般狩獵世界的浮空城上
以神靈小兵轉動轉輪拉回世界.這很合理。
方白微微搖頭。
而除了改造鎖鏈以外，這裡也是截止到目前為止，他發現的唯一一個原因意的以及。
所謂運用意，即指的是運用死氣與兵煞當中的那一股意撬動權柄，以此塑造半神級虛影。
這股意的承載方法、這股意的運用方法、這股意的蘊養方法都是方白需要的，非常重要。
雖說黃昏泰坦號的製造就運用到了意，以此賦予黃昏泰坦號屬性，以此不但使得黃昏泰坦號具備了傳奇機甲的實質，還擁有了半神級的戰力。
但實際上，黃昏泰坦號實力根源更多的還是方白自身的場域，更多的還是那幾十萬四階傳奇裝備的力量聚合，是那無數深奧符文構成的符文法陣集群。
是這一切的一切，這一絲黃昏泰坦氣機不過是一味藥引，雖必不可少，但一絲即可。
這一絲還是方白藉助幻想空間映照完成的，實際上方白對這一塊並無涉獵。
最多就是讓方白洞悉了一些氣機，一些「意」的信息。
讓方白知悉了它們的存在，知悉了它們的一些用途和使用方式。
而這種氣機、這種意，與方白此前計劃當中的時代精神無二。
其中差距可能就是有些事天地場域孕育而出，有些是人道盛世孕育而出。
這就好比天生神靈和後天信仰神靈了。
此外，還有就是他對五代鎧甲的設想。
一代真正屬於神靈級的造物。
一代繼承三代龍鱗鎧甲可「滴血重生」的造物。
而後者，與意密不可分。
細細數來，這些盡數圍繞著意，這關係到方白的整體目標，關係著天工閣下一代鎧甲的開發，這對方白而言自然是意義非凡。
行走在這片被鮮血與殺戮染黑的大地上，大地中遍布折斷的兵器與碎裂的骨骼，每一件碎片上都纏繞著盈盈煞氣。
伴隨著方白行走，時不時有骷髏從泥土中爬起，手持著殘缺兵器，腦海中的靈魂之後緩緩跳動，換股四周未發現任何異常情況後再次散落一地，埋入土中。
對於外來的探索者而言，這種埋入土中的骷髏就是一處處暗雷，就是一道道隱藏的殺機。
骷髏實力從職業級到精英級不等，有些笨拙，實力應當比正常的同級人類職業者弱幾分，因為缺了血肉，防禦力、力量也好，防禦力也罷，都要差上不少，但也少了致命弱點，並且不畏疼痛，戰鬥起來倒也不會弱於下風。
探險者萬一踩到這種埋在大地裡面的骷髏，第一時間用影響最小的手段將其殺了也就罷了。
萬一戰鬥的時候長了一些，戰鬥波動潰散出去，那必定會引來源源不斷的骷髏，並且實力不等。
一個不慎，運氣稍差就是團滅之因。
而只要踩的骷髏夠多，那總會命中強大的，基本上就意味著必死無疑了。
不過此刻作為探險者的方白卻自如行走在這遍布亡靈骷髏的大地上，宛如閒庭漫步一般走了過去，也一路踩了過去。
期間驚動的亡靈不知幾何，職業級到大師級的都有，不過每一具骷髏復甦都如同一開始的骷髏一般，左顧右盼後未發現異常，隨即再次散落到大地上。
方白不過距離他們數米或者十來米，依舊踱步向前，沒有任何躲藏，卻被一眾亡靈視若無睹。
如果細細查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身體表面有金光內斂。
內斂金光下，內外已然被隔絕。
在這裡，肉眼雖然能夠看見方白立身於大地之上，可若是用精神力或者感知氣息的方式去感知卻無法發現任何痕跡。
睜眼就在，閉目遍無，若是有個人看見了這一幕都得面臨一種強烈的撕裂感。
哪怕是法師職業也是如此。
因為單體法術多為鎖定氣機釋放追蹤，雖然目光制導的法術也有不少，也可以直接調整。
但僅僅是目光制導簡直太容易擺脫了，也太容易被幻象誤導了。
對於這般敵人，法師面臨的撕裂感和衝突只會更強，想要更好的攻擊也只能使用一些大範圍的法術進行覆蓋轟炸。
否則很難有其他什麼辦法。
而這裡的亡靈雖然在生機、元素波動方面感知堪稱敏銳，但卻毫無肉眼可言，說瞎子都是抬舉它們了，它們連血肉都沒有，更別說用眼睛鎖定方白了，自然無法發現方白。
腦海中回想著當初推演出來的六級試煉空間法陣集群結構，根據一開始黃昏泰坦號掃描出來的幾個節點的相對位置角度、距離套入其中。
不一會，一個嚴絲合縫附和標準的地點在腦海中浮現。
而自身剛剛經過的那個黑泉也被方白找到對應節點。
是個六級節點，也就是至今為止所推演出來的最低級的節點。
大致找了找方位，方白便就朝著更高等級節點的區域走去，而行走之中，瞳術悄然打開，看著那一股股從大地之中升起的死氣，還有那一道道從大地當中升起的煞氣。
死氣與煞氣互相交織，細細看去，又能發現它們多少源於那些埋藏著亡靈的區域，少數來源於那沾滿血液的大地。
方白張開瞳術一寸一寸觀看著，每一秒都有磅礴的信息流湧入他腦海。
這是信息，都是寶貴的財富。
但這就好像以三百公里每小時撞來的金山一般，雖然是價值連城的財富，但也真的能砸死人。
這種規模的信息流方白估計就連傳奇級法師被其正面衝擊都得愣上一愣，方白即便是到如今都扛不住。
不過此刻這些信息流全部被方白導入到內空間的算力陣列之中。
接受到磅礴信息的算力陣列功率全開，源源不斷的處理信息並從中篩選有用的數據，而方白再將精神力導入其中讀取有用的數據。
而沒用的數據也沒有浪費，而是被徹底攪碎、打亂成毫無意義的垃圾信息之後儲存了起來。
因為儲存單元的限制，全部的完整數據都會被掃描到幻想空間當中的圖書牆當中存放起來。
被打亂的垃圾信息則是只儲存了幾分鐘的量。
那是方白針對靈魂攻擊、精神領域攻伐的應對之策。
總有人覺得肉身無敵的他精神力可能會比較孱弱。
可金身成就，精神上的防禦強度一點不比肉身差，就是反擊差點意思。
於是這儲存的幾分鐘垃圾信息就應運而生，這玩意方白看了都發怵，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給觸發了。
畢竟，一秒鐘的信息量就已經足矣讓沒有準備的傳奇宕機。
一分鐘有六十秒，而方白又準備了好幾分鐘的。
爆發出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自從準備了這個之後，方白就等著有人連接他的精神力領域，或者有人嘗試共享他感知，那直接就來一下，那肯定酸爽。
只可惜當初和首席打的時候，首席侵入機甲精神之海，他直接以黃昏泰坦之意呼了過去，沒用這個信息炸彈，要不然搞不好可以看看實戰效果如何。
想到這方白可惜的搖了搖頭，隨即就再次把心神集中在湧來的信息當中。
他的關注著重點在於煞氣與死氣的升騰，主要關注的還是那一具具亡靈骷髏上方的死氣與煞氣升騰。
不過研究的主要對象、想要看到的東西卻並不是這些死氣和煞氣。
死氣和煞氣固然強大，但在方白看來，卻不足為奇。
不過是塑造場域，然後通過場域反過來培養亡靈骷髏，在以亡靈反哺場域罷了。
這種事他也做得到，天工閣也做得到。
甚至現如今天工閣的犀牛園、戰馬場就是採取的如此模式。
將犀牛園和戰馬場分別塑造成獨立場域，以場域培養犀牛、戰馬，最後再以戰馬反哺場域，讓場域變得更加強大，相輔而相成，以至於犀牛、戰馬的成長速度都遠超尋常。
這個變化當中，唯一能吸引方白研究的最多也就是死氣和煞氣，這兩者的能量層級並不低，也算得上一種很不錯的能源。
用於攻擊更是相當不錯，要是能以這般死氣和煞氣驅動一具機甲，成就傳奇機甲、半神戰力倒也不在話下。
畢竟有虛影那實實在在的例子在面前，摸著石頭過河就好了。
不過現在的方白對其沒興趣，方白想要尋找的是那可能夾雜在死氣與煞氣之間的戰意。
這種屬於古戰場的兵煞戰意才是那具虛影成型的主要原因。
而其起源就是這一縷縷關於戰鬥的殘念與意志。
這一縷縷關於戰鬥的殘念與意志以某種形式聚攏起來，最好才形成了這古戰場的意。
這之間是如何匯聚的呢？
為什麼這一縷縷戰鬥殘念互相之間沒有衝突？或者衝突是如何解決的？
這一縷縷殘念又是如何匯聚成完整之戰意兵煞的呢？
而這一股戰意兵煞就算形成，那也是玄而又玄的存在，就像是時代精神一般，只要存在，那每個人都能切實的感應到。
可同樣，也只是感應到。
這時代精神就好像存在於每一個人的精神世界當中，影響著每一個人。
可任何人都無法將其把握，更加無法對其進行改造、無法將其拿來對敵。
這種時代精神，這戰意兵煞又是如何被截取出來的呢？
這戰意兵煞又是如何融入弒神弩，化作那虛影為之戰鬥呢？
這其中發生了什麼變化，又用了什麼承載呢？
這些問題就好像一個個黑洞一般，源源不斷的吞噬者方白注意力。
讓方白更加投入到這些信息流當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