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玄羽的眸色幽深如海,氣場如山峰般,帶著極強的壓迫感:「蘇全葉,帶顧愛卿和陸沈氏,去辨認冬燕的屍首,看她是否為撞倒陸沈氏的那名宮女。」
「奴才遵命!」
姜婉歌眼底閃過了一絲不快。
書里,顧錦瀟和站在陸江臨身後的沈知念,政見不合,兩人在朝堂上是死敵。很長一段時間,都斗得你死我活。
為什麼現實中,顧錦瀟居然會幫沈南喬作證?
不多時,三人就回來了。
蘇全葉拱手道:「啟稟陛下,顧大人和陸太太都確認了,在太和殿外撞倒陸太太的宮女,就是冬燕!」
康貴人道:「陛下,看來沈大人的推測沒錯,幕後之人做了這個局,為的就是誣陷柔嬪娘娘!」
「若不是顧大人恰巧看到了,證明陸太太所言非虛,只怕黑鍋真要落到柔嬪娘娘頭上了……」
姜婉歌冷哼了一聲:「這也只能證明,陸太太的確被冬燕撞倒過,說明不了其它事。誰知道是不是她和冬燕勾結好,故意整這麼一出,為的就是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呢!」
沈南喬氣得胸口不停地起伏:「文妃娘娘,民婦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這是民婦第一次進宮,哪來的本事跟宮女勾結?!」
姜婉歌身後的一名宮嬪,接到她的眼神授意,立即道:「你沒有這樣的本事,不代表其他人沒有!柔嬪娘娘曾經手握六宮大權,想收買幾個小宮女,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沈知念看向了說話的人,語氣微涼:「你既指證本宮,就拿出證據!否則誣陷上位,該當何罪?!」
接觸到沈知念冰冷的眼神,這名宮嬪嚇了一跳,連忙縮到了姜婉歌身後。
反正她有文妃娘娘護著,有什麼好怕的?
姜婉歌毫不畏懼地對上了沈知念的目光:「劉常在的死還沒查清,她也只是說出自己的推測,想找出兇手罷了。柔嬪何必以身份壓人呢?」
沈知念不動聲色地看了外面一眼。
她和姜婉歌掰扯了這麼久,可不單單是為了過嘴癮,而是為了拖延時間。
就像姜婉歌說的,即便有顧錦瀟作證,沈南喬確實被冬燕撞倒過,也不能完全洗清她身上的嫌疑。
因為事實有可能是沈南喬說的那樣,也有可能是她故意和冬燕演的一齣戲。
若最後查不出兇手,沈南喬就是嫌疑最大的人,一定會被帶下去審問。
沈知念就是要拖到,慎刑司的人把冬燕的來歷、生平都查清楚。
同時,她早就命小明子去暗中打聽,冬燕最近都跟哪些人接觸過。
因為慎刑司查案,確實能查出許多事情。可下面的小宮女和小太監,平時一些不起眼的私交,他們未必能注意到。
而且幕後之人既然布了這個局,肯定會想方設法,讓冬燕跟她或鍾粹宮的宮人扯上關係。不然他們從來沒有來往過,又怎麼證明冬燕是她指使的呢?
雖說在肖嬤嬤他們的防守下,鍾粹宮稱得上鐵桶一片。可兇手有心害她,未必找不到鑽空子的機會。
所以,沈知念在沈南喬剛沾上嫌疑的時候,就悄悄讓小周子回去排查了。免得有人放了什麼跟冬燕有關的東西在鍾粹宮,坐實她的罪名。
沒過多久,李常德和慎刑司的人都回來了。
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們吸引,小周子也彎著腰,悄無聲息地溜了進來。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他只是遞給了沈知念一個安心的眼神。
沈知念瞬間明白了,肯定有人在鍾粹宮放了「罪證」,只不過在被人發現之前,小周子就將其處理掉了!
沈知念握著酒杯,眼底閃過了一道冷芒!
還好她足夠謹慎!
若她沒有在意識到不對的時候,立即派小周子回去。此刻人贓並獲,怎麼狡辯都沒用了!
李常德行完禮,意味深長地看了姜婉歌一眼,才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回陛下,奴才奉您的命令在宮內搜查,竟……竟在太極殿院子的草叢裡,發現了一隻耳環……」
「經慎刑司和熟悉冬燕的宮人辨認,那耳環正是冬燕佩戴的。奴才也在冬燕的房間,找到了另外的耳環,兩隻確為一對……」
滿宮誰不知道,陛下對文妃娘娘是盛寵,而且鎮國公還在這裡呢!李常德說這話的時候,真是壓力山大!
姜婉歌一愣,看向了小太監手中端著的托盤:「什麼耳環?!冬燕的耳環,為何會出現在本宮的院子裡?!」
沈知念下意識看了小周子一眼。
就見小周子朝她露出了的一個討好的笑容。
原來這就是小周子處理「罪證」的方式,還真是……幹得漂亮!
柳貴妃可算逮到機會了,立即指著姜婉歌,呵斥道:「文妃,原來你才是幕後真兇!」
「本宮說你怎麼一直咬著柔嬪不放,原來是賊喊捉賊,特意布了這個局想除掉柔嬪啊!」
「枉劉常在對你忠心耿耿,甘為你的馬前卒。沒想到你為了剷除異己,連自己人都不放過,真是歹毒得讓人害怕啊!」
柳貴妃根本不在意,兇手究竟是不是姜婉歌。只要她能抓住時機,除掉姜婉歌這個賤蹄子就行!
姜婉歌連連搖頭:「我沒有!我根本不認識冬燕!」
沈南喬氣憤道:「你不認識冬燕,她的耳環怎麼會遺失在你的院子裡?!」
「依民婦看,你就是嫉妒柔嬪娘娘懷著皇嗣,所以用一個宮嬪的性命,來誣陷柔嬪娘娘!一旦計謀成功,就沒人跟你搶陛下的寵愛了!」
雖說看沈知念過風光無限的好日子,沈南喬心裡也很不得勁。但她現在最討厭的,是這個總嚷嚷著要把她拖去慎刑司的文妃!
姜婉歌看沈知念的眼神,有忌憚,有高傲,有不屑。
她忌憚沈知念的城府和手段,高傲和不屑的是……沈知念一個古代女子,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情!
她是陛下的真愛,還用得著跟沈知念爭寵?
沈知念懷著皇嗣又怎樣?全天下就只有這個女人能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