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柳貴妃撫養了三皇子,後宮的局勢也有了極大的變化。
大周不可沒有真正的女主人。
論資歷、家世、位分,柳貴妃是最有資格的人!
從前她膝下沒有皇子,一切都是空談,但現在,情況已經不一樣了。
菡萏和芙蕖一直都知道,沈知念進宮的目標就是皇后之位,此時不禁有些擔心……
芙蕖沉穩道:「娘娘,您膝下雖有四皇子,但其它地方跟貴妃娘娘比起來,終究略遜一籌。」
「貴妃娘娘已經撫養了三皇子,恐怕下一步,就是圖謀皇貴妃的位置了。」
「任何妃嬪,一旦成了位同副後的皇貴妃,就是內定的皇后了。咱們必須早做打算!」
沈知念眼底閃過了一道冷芒:「那咱們就助貴妃娘娘一臂之力!」
「告訴父親,讓他暗中安排朝臣,上書請求陛下立貴妃娘娘為皇貴妃!」
沈茂學已經做了許久的吏部尚書,這件事對他來說不難。
菡萏詫異地問道:「娘娘,您不是說您和貴妃娘娘的盟友關係,早就名存實亡了嗎,為何還要幫她?」
芙蕖看得比她透一些:「娘娘這不是幫貴妃娘娘,而是釜底抽薪。」
「你想……貴妃娘娘剛撫養了三皇子,朝臣就上書請求立她為皇貴妃。如此野心勃勃,陛下能高興麼?」
菡萏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沈知念已經走到書案前,提筆寫密信。
她做這件事,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本來從一開始,柳貴妃和她結盟,就只是為了利用她,對付鎮國公府的妃嬪。共同的敵人被滅了,她們的盟友關係,自然也會隨之瓦解。
而且她生產時,若不是足夠謹慎,只讓林嬤嬤為自己接生。柳太后收買的穩婆,說不定早就讓她一屍兩命了。
沈知念也察覺得到,自從她生下四皇子,在後宮的位分越來越高。柳貴妃也開始忌憚她,對她動了殺心。只不過因為各方面的權衡,才暫時沒有對她動手。
她不先下手為強,難道等著對方搶先一步,爭到皇貴妃的位置,然後除掉她?
沈知念可從來不是被動挨打的性格。
菡萏心疼道:「明日就是娘娘晉封四妃的冊封禮了,娘娘還要為這些事煩心……」
沈知念搖頭失笑:「世間從來沒有不勞而獲的事。不為這些事煩心,這個四妃之首,輪得到本宮來做麼?」
芙蕖將密信送出去後,同時也接到了在陸家盯梢的人,送來的消息,神色有些一言難盡……
沈知念坐在軟榻上,輕輕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怎麼這副表情?」
芙蕖搖頭道:「娘娘,姑爺第一次參加秋闈,就高中了舉人,還取得了第三十九名的好成績。老爺得知此事後,極為高興,拿出了不少銀子,讓陸家好生擺酒慶祝一下。」
「舉辦宴席那日,老爺和夫人都去了陸家。這本來是件大喜事,可……大小姐之前一直在外宣揚,姑爺會高中解元,如今只得了這個名次,遭受了不少人的嘲笑。」
「老爺跟著鬧了個沒臉,椅子都還沒坐熱,就怒斥了大小姐一頓,拂袖而去了!」
「沈家已經是一品大員之家,誥命卻追封給了夢夫人,夫人心裡一直不得勁,原本想著在那日,靠女婿揚眉吐氣。不曾想……最後竟是這個結果。」
「據說夫人回去時,臉都快氣綠了,連走路都差點走不穩了……」
「陸家人心裡原本就不痛快,宴席又弄成了這樣,他們便將過錯全部歸咎在了大小姐身上。說若不是她在外面瘋言瘋語,姑爺高中舉人,應是天大的好消息,怎麼會鬧出這麼丟臉的事?」
「最終……好好的慶功宴,陸家鬧得人仰馬翻……」
菡萏聽得皺起了眉頭:「大小姐的行為雖說……但不管怎麼說,這一年多,她用嫁妝供養陸家人,對他們任勞任怨,是不爭的事實啊!」
「他們怎能因為大小姐犯了一些錯,就否定她過去的所有付出?這、這不是白眼狼嗎……」
沈知念深知陸家人的醜惡嘴臉,不管是陸母、陸江臨,還是陸江月,都是欺軟怕硬,趨炎附勢,見利忘義之輩。
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沈知念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只是很好奇沈南喬的反應:「那長姐呢?」
重生以來,沈南喬自以為搶走了頂好的姻緣,最終希望落空,會如何?
芙蕖的語氣有些疑惑:「回娘娘,奴婢聽盯梢的人說,大小姐嚷嚷著什麼姑爺騙婚……」
「她說,當初要不是看中姑爺能奪得解元,然後連中三元,封侯拜相,她才不會嫁給姑爺呢。到頭來卻發現,姑爺根本沒那麼有才華,都是騙她的。」
「大小姐說、說要與姑爺和離……」
不僅是菡萏了,小明子他們也聽得目瞪口呆!
「古往今來,有幾個讀書人能連中三元?」
要不是那位陸太太是娘娘的長姐,他們都想說,她是不是大冷天用冷水洗衣裳,把腦子給洗壞了……
芙蕖接著道:「可不是。」
「大家都說,大小姐莫不是得了癔症。」
「姑爺一個大男人,面子被她踩在腳下踐踏,當然受不了,還覺得十分委屈。」
「姑爺說,他從未對大小姐許諾過什麼奪得解元,連中三元,一切都是大小姐臆想出來的。到頭來,怎的還怪起他來了?」
這件事,所有人都站在陸江臨那邊。
唯有沈知念知道內情。
她並不擔心,沈南喬把重生的事說出去。若是如此,只怕眾人更要認為她得癔症了。
菡萏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道:「然後呢?」
「大小姐鬧著要和離,老爺那邊怎麼說?」
見不僅是菡萏,其他人的眼睛也都放光了,芙蕖沒有吊他們的胃口:「老爺自是不允。不僅不允,還勃然大怒!」
「姑爺如此年輕,就已經高中舉人,前途無量。這樣的乘龍快婿,打著燈籠都難找。」
「大小姐竟因為他不是解元,就鬧著要和離,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