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自然也不例外!
南宮玄羽沒讓晉王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冷芒,目光落在巴哈爾古麗身上時,語氣溫和:「你的名字不僅獨特,寓意也美。」
「傳朕的旨意,即日起,封巴哈爾古麗為常在,賜封號『春』。」
此話一出,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
任巴哈爾古麗再怎麼是西域第一美人,也只是舞姬出身啊!
這樣的身份,按理說只能封官女子,最多就為答應。
陛下居然不僅將她封為了常在,還特地賜了封號?!
但……此女是晉王殿下進獻的,表達了晉王與陛下兄弟情深,天家和睦。眾人也不好在此時說什麼了。
宮嬪們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都精彩極了。
陛下對自己的女人,出手向來大方,卻鮮少賜誰賜封號。
這個巴哈爾古麗,居然一入宮就有封號?!
看來陛下是真的很喜歡巴哈爾古麗。
瞧她那穿著和勾人的眼神,果然是天生的狐媚子!
高位妃嬪們雖然有些驚訝,但並沒有太把巴哈爾古麗放在心上。
原因很簡單。
一個異族女子,不可能問鼎後位。為了保證血脈純正,就算有朝一日她能生下皇子,皇子也無緣皇位。
入宮久了,她們所求的,更多是在後宮的地位,及孩子的未來。巴哈爾古麗對她們造不成任何威脅,就算陛下再寵愛她,她也不過只是個漂亮的玩物。
何須忌憚?
淑妃想明白了這一點,也覺得心中舒坦多了,下意識看向了沈知念。
賢妃不是一直說,愛陛下愛到了骨子裡嗎?現在看陛下有了新歡,還如此喜歡新歡,她心中該是何感受?
呵呵!也該讓這個賤蹄子,體驗一下自己心裡的滋味了!
殊不知……她們關注的,是後宮的寵愛,和帝王的心在哪裡。
沈知念看到的,卻是帝王與晉王,在政治上的交鋒。
晉王想以巴哈爾古力為細作,帝王洞悉了他的心思,將計就計。
難怪數年後,晉王會一敗塗地……
況且上一世,帝王的後宮便有一位異域妃嬪。沈知念早就知道巴哈爾古麗的存在了,此時自然不詫異。
不過其他人,尤其是南宮玄羽,並不知道她是重生之人,對這些事一清二楚。
所以,沈知念面上是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垂下眼帘,看起來很是落寞……
她心中卻在盤算著,該怎麼利用巴哈爾古麗與晉王,為自己和阿煦爭取最大的利益。
巴哈爾古麗不動聲色地和晉王對視了一眼,唇角微微勾起。隨即雙手交疊放在胸前,再次行了一禮:「巴哈爾古麗,多謝陛下!」
晉王殿下創建的貴女傳授班,雖在許久之前就滅亡了,但她,依舊是貴女傳授班最優秀的學員!
她會帶著晉王殿下的意志,完成自己的任務,將晉王殿下送上那最高的位置!
為了入宮,她必須保持清白之身,可她的心,早已給了晉王殿下……
南宮玄羽掩去了眼底的譏誚,繼續道:「賜春常在入住水溪閣,先由嬤嬤教導宮規。」
水溪閣在翊坤宮的右側殿。
「巴哈爾古麗遵命!」
許多人,尤其是雲安長公主看到這一幕,眼中儘是譏誚之色。
陛下都將她封為常在了,她此時應自稱「嬪妾」。而且行禮時,她應該低著頭,而不是像狐狸精一樣,直勾勾地盯著陛下看。
果然是異域女子,真是半點規矩都不懂!
殊不知,這也是晉王的小心思。為了逼真,才故意沒有命人教巴哈爾古麗宮規。
這個插曲過後,巴哈爾古麗就被嬤嬤帶下去了。
宮宴依舊在繼續,好不熱鬧。
帝王擁有三宮六院,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以往,南宮玄羽要封哪個女子為宮嬪,寵幸哪個女子,從來不會顧及其他女子的想法。
他是帝王,天經地義地行使帝王權力,還需要向別人解釋,豈不荒謬?
可如今,不知怎麼的,南宮玄羽心中想的,竟是念念會不會因此傷心?
故而他的目光,下意識落在了沈知念身上。
她依舊維持著四妃之首的儀態,卻一杯又一杯,自顧自飲著杯中的酒,看起來十分落寞。好像傷懷了,卻又不得不隱忍。
是了。
念念愛他至深,見他今日如此寵愛春常在,又怎會不傷心呢?只是礙於身份,她不會表現出來。
南宮玄羽沉默了一瞬。
朝堂與後宮向來息息相關,晉王狡詐,在民間又素有賢名。他想抓住晉王的把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晉王今日獻上的這個女子,若真是細作,便是一個突破口。
可這些事,他沒辦法跟念念解釋。
南宮玄羽此時還沒意識到,覺得寵幸妃嬪是天經地義之事的他,已經會因為這些事,想著怎麼跟沈知念解釋,不惹她傷懷、生氣了……
果酒雖然不醉人,但喝多了也傷身。
南宮玄羽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芙蓉膏,對李常德道:「將這碟糕點給賢妃送去。」
李常德立即應了聲「是」,端著糕點,恭敬地放到了沈知念面前的桌子上。
沈知念抬眸看向了帝王,四目相對間,那雙漂亮的狐狸眼裡,似乎有淚花在閃動。卻又被她強行壓了下去,只餘一抹倔強之色。
「臣妾多謝陛下。」
帝王的心倏忽疼了一下。
待今日過後,他一定要好好補償念念!
不少人覺得春常在入宮,以陛下對她的新鮮勁,賢妃娘娘怕不是要失寵了。看到這一幕,眾人的神色都有些複雜。
糕點不是什麼珍貴之物,但那是陛下御賜,珍貴的是陛下的心意!
看來賢妃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不是一般人可以撼動的。
淑妃見沈知念一副暗自傷懷的樣子,心中原本挺暢快的,這時卻笑不出來了。
晉王的眸色深了深。
巴哈爾古麗入宮後,想成為皇兄的寵妃,最大的對手便是賢妃!
殊不知,從宮宴開始到現在,有一人雖然沒有刻意去看沈知念。但那清雋的目光,還是時不時,忍不住從她身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