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這麼久,沈知念一直謹言慎行,即便最受寵的時候也謹記著,不能讓什麼事為將來埋下隱患。
但她也明白,一貫的懂事、謹守規矩,時間長了在帝王眼中便會顯得無趣。
比如良妃。
適當地鬧一鬧,作一作,反而是情趣,能撩動他已經平靜的心湖。
而且……南宮玄羽讓良妃與雪嬪一同調查此事,雪嬪應該會幫她,但沈知念不會將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上。
所以此刻,她冷哼了一聲,一副聽不進去道理的樣子:「陛下偏心臣妾有什麼用?」
「今日的這場宴會,臣妾已經謹慎萬分,卻還不是防不勝防,讓人混了不新鮮的牛乳進去。」
「說到底,都是陛下的寵愛,讓臣妾成了眾矢之的……」
「比起這些東西,臣妾更想和阿煦在鍾粹宮安靜度日,偏偏樹欲靜而風不止。」
「不如、不如陛下還是將協理六宮之權,交還淑妃吧……」
「只要能平息後宮妃嬪的爭端,臣妾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說這話的時候,她委屈的淚水,沾濕了南宮玄羽的脖頸。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什麼時候帝王給出去的權力,容別人推辭了?
他寵愛她,難道還寵錯了?
偏偏……沈知念這副模樣,讓帝王半點氣都生不起來,反而還十分心疼。
他輕輕摸著沈知念的臉頰,溫聲道:「寵愛,是朕要給你的;協理六宮之權,也是朕要給你的。」
「朕明白,念念沒錯,錯的是那些心懷嫉恨,不安分的人!」
「好了,今日是除夕,咱們一家三口應該高高興興地過年。」
「朕不是已經命良妃與雪嬪調查此事了嗎?定能找出真正搞鬼的人。念念莫要再不開心了,好不好?」
沈知念不動聲色道:「可是在後宮經歷了那麼多算計,臣妾實在是害怕……臣妾、臣妾只相信陛下……」
南宮玄羽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
若最終的罪名,還是落在了念念身上。為了平息後宮的流言,顧及皇室宗親們的看法,短時間內她不能再協理六宮。
良妃一人獨大,便會成為最大的受益者,念念信不過她也正常。
故而,他才派了雪嬪從旁協助。
可雪嬪只是個嬪位,在後宮又向來不管事,什麼時候被人蒙蔽了也不可知。
為了讓沈知念安心,帝王擁著她,溫聲道:「朕讓蘇全葉私底下聽你的命令。」
「如此一來,便是有人想從中作梗,你也能及時知曉。這樣可滿意了?」
沈知念在龍袍上蹭幹了,剛才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淚水,抬起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微紅著眼睛,感動而依賴地望著帝王:「念念就知道,陛下對念念最好了……」
南宮玄羽心頭一軟,摸了摸她的臉頰,無奈道:「你呀,這點小事也值得哭鼻子?」
「朕不是說過,無論出了什麼事,朕都會護著你。」
她哭了?
哦,她裝的。
沈知念信賴道:「臣妾明白,臣妾身為四妃之首,協理六宮,必須時刻注意儀態,拿出高位妃嬪的氣度。如此才能管理好後宮,不辜負陛下的信任。」
「可在外人面前,臣妾再堅強,一旦回到了陛下身邊,臣妾便會不知不覺,卸下所有『盔甲』,露出最真實的模樣……」
「陛下、陛下會嫌棄臣妾其實很軟弱,根本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堅強嗎?」
殊不知,一個女人在外人面前越是堅強,在自己的男人面前露出脆弱、無助的模樣時,越能打動他們的心。
男人大多都有那麼一點英雄主義在,希望拯救弱女子於水火之中。
尤其是帝王,更加自負。
沈知念的這番話,讓南宮玄羽的內心,得到了空前的滿足!
他看她的眼神更加柔和,溫聲道:「怎麼會呢?」
「朕說過,你是朕心悅的女子。所以,在朕面前,你永遠可以做最真實的自己。」
「念念不管什麼樣子,朕都喜歡。」
哪怕……他從很久之前就有所察覺,懷中的這個女人,其實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這麼單純無害,他也願意當做不知道。
念念只是為了在吃人的深宮生存罷了,她有什麼錯?
很快,聖駕就到了鍾粹宮。
帝王牽著沈知念從龍攆上下,來往裡走去。
沈知念的儀仗跟在後面,暖轎里坐著由乳母抱著的四皇子。
孫貴人去了太和殿一趟,回來時也有自己的肩輿了。
她還是第一次體驗這種感覺,十分新奇!
按理說,乳母應抱著四皇子進內室,和陛下、娘娘一起守歲,迎接新的一年。
但她剛靠近,守在外面的李常德,就沖她使了個眼色。
沒看陛下和娘娘之間的氣氛正好嗎?還是先不要進去打擾他們了。
乳母瞬間會意,抱著四皇子回了他的寢殿。
反正四皇子還這么小,就算守歲也不知道,還是讓娘娘跟陛下多相處一會兒吧。
娘娘越受寵愛,四皇子的前途才越好!
寢殿裡。
帝王抱著沈知念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低頭吻上了她如鮮花般嬌艷的紅唇。
沈知念纖長的雙臂,下意識攀上南宮玄羽的脖子。
彼此呼吸交織,氣氛炙熱而曖昧。
擁吻時,帝王輕輕拔下她頭上的一支髮簪,扔到了地上。
沈知念滿頭珠翠,即便少了這支髮簪,髮髻依舊沒有受到影響。
南宮玄羽手中的動作未停。
不知道兩人擁吻了多久,地上散落的髮簪與衣物越來越多。
五顏六色的寶石,在燭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終於——
帝王一手托著沈知念的後腦勺,不斷加深這個吻,攻城略地。另一隻手摸到了她頭上的最後一支髮簪,拔下和之前的扔到了一起。
沈知念烏黑如墨的長髮,像瀑布一樣垂了下來。再配上她微紅的臉頰,迷離的眼神,更添幾分魅惑之意。
兩人的嘴唇微微分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被動承受,換成了主動進攻。坐在南宮玄羽的雙腿之上,低頭吻了下去。
兩人再次擁吻著,從窗邊的軟榻上起身。
明黃的龍袍散落在地上,沈知念赤著雙足,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