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要了解的事情並不是什麼機密,僅從周圍人的閒聊中,青木便知了事情的全貌。
一如他猜想的那般,芥川龍之介,正是芥川銀口中的哥哥。
就在不久前,他們與港口黑手黨的下級組織產生了一些衝突,那些孩子.....也都...
身處那樣的環境,遇到這樣的事情簡直在正常不過了,況且以他現在的立場,也沒辦法去辯駁什麼,只是青木還是感覺心裡悶悶的,好似有什麼東西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喘不過氣。
那個小姑娘,也被帶了回來,如今已經被安置的十分妥當。
青木收斂心神,準備去見一見她。
......
首領對青木的定位有些模稜兩可,他名義上屬於中原幹部的麾下,卻一直以來乾的都是首領親自指派的任務。
雖然沒有具體的職位,但顯然也深受其器重,下面的人摸不清那位的態度。
但在被青木叫住時,還是恭恭敬敬的為他帶了路,不管怎麼說,就個人的能力而言,就沒有人願意得罪這位。
到了門前,青木向領路的人點頭致意,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第一眼望去,病床上沒有任何身影,將目光掃過周圍,才在窗邊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小姑娘換了乾淨的一身衣服,黑色的長髮散落在肩頭,側臉上仍然有一些細小的傷痕,但比起過去,氣色也好了許多,只是長期以來營養不良的身體在套上病服之後,顯得更加單薄。
她翻看著床頭的醫療手冊,神色專注又認真。
「銀?」
聽到青木的聲音,少女轉過身,視線落到青木身上,原本黯淡的眼神亮了一瞬,似乎有些驚喜,緊接著又迅速暗了下去。
她緊抿著唇,似乎有些糾結,最後望向青木的方向,神色沮喪的開口。
「抱歉,我們辜負了您的期望。」
說著就要起身向青木鞠躬。
青木製止了她的動作,只是輕輕的搖搖頭。
他沒辦法出言安慰什麼,因為有些事情本就無法闡明對錯,只是每個人的角度不同,自然結果也不能盡如人意。
「你哥哥....」
「哥哥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青木問著,又將目光轉向身後。
為他引路的人還未離開,領會到他的詢問。
忙不迭的接上一句。
「目前的計劃是安排到後勤部,或者是其他部門做一些文書方面的工作。」
聽到這裡,銀的目光沒有絲毫波動,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但很快又被一種沉重的無力感擊碎。
她總是這樣,什麼都幫不上,即使是現在,也只是被接收哥哥的組織順帶捎上。
只能成為累贅嗎?就這樣一直作為被保護者的角色?
她忍著心裡的酸澀,眨了眨眼睛,想要將自己的些許淚光藏起來。
「她很難過。」久作拉了拉青木的衣袖,湊在他的耳邊說,這種沉重的情緒依然是他無法忽視的。
青木點點頭,目光重新聚集到另一邊,他蹲下身握住芥川銀的手。
「要試試別的路嗎?」
握著的手早就不是小女孩那般的細膩,有些許薄繭浮現在上面。
銀,你一直都在努力啊。
「什麼?」
感受到突然的碰觸,她將目光轉回到面前,下意識的發出詢問。
別的可能?
「沒有異能的戰鬥人員,港黑里也有很多。」
「但他們的體術要求非常高。」
說到這裡青木有些心虛,因為他完全就是反面教材,體術非常差勁的fw,曾經被中也拉去鍛鍊,沒試幾輪就得緊急抬進病房。
「沒有異能,最頂尖的殺手也可以做到完全隱藏自己的氣息,繼而悄無聲息的暗殺目標。」
青木的記憶里真的有人可以做到,但當他想要繼續思考的時候,又想不起來這人的具體名字。
「但是會很辛苦,特別是作為女性。」
他掃過芥川銀的體格,心裡微微搖了搖頭,先天條件上的差距,可不是幾倍的努力就能補回來的。
「我想要去!」
少女的眼神異常堅定,她定定的看著青木的眼睛,沒有半分動搖和猶豫。
如果有任何變強的可能,她都不會放棄。
「好。」得到肯定的答覆,青木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
她眼裡有光啊,為了不拖累家人?還是其他更加縹緲的可能呢?
「剩下的事情交給我,現在你該好好休息。」
青木收回手起身,目光注意到芥川銀手邊的醫療手冊。
「嗯?你對醫學也感興趣嗎?」
聞言,銀只是搖了搖頭。
「哥哥的身體不太好,我想了解一點,讓他不那麼難受。」
芥川龍之介?青木回憶了下午看到的那個病房裡的景象,這小子看起來是個敢玩命的。
於是再次看向芥川銀的目光都帶上了點憐憫。
可憐的妹寶。
不再耽誤什麼,他關上門帶上久作離開,準備去找森首領探討一下關於銀的安置。
芥川龍之介能被太宰幹部看中,潛力定然不容小覷,這樣的事,森首領不可能不清楚,那麼找他當然也可以。
想了想「那個人」的行事風格和對人心的洞察能力,青木打了個寒顫,不知道為什麼,他下意識的就想要避免與其接觸。
......
港黑,首領辦公室。
青木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關於暗殺方面的專家以及體術訓練的安排。」
「這方面我了解的不多,還要麻煩首領您來安排了。」
聽到這裡,森鷗外隨口應下,緊接著卻拋出一個炸彈般的問句。
「這些都是小問題,不過關於職位安排,青木君有什麼想法嗎。」
「這麼好用的能力,要是哪天跑去其他地方,會讓人夜不能寐的吧。」
明明是帶著笑意的話,卻暗藏著試探和威脅。
老狐狸。青木在心裡暗罵了幾句。
不同於中原中也,重力使,這個明面上的最強戰鬥力。
青木乾的都是不能被人看見的,隱藏於最深處的交易。
一開始就決定了,他永遠不可能作為明面上的牌出現在牌桌上,只能藏於陰影之下成為不露面的黑色底牌。
一旦揭開這張牌,迎接他的不會是鮮花,而是四面八方想要毀滅他的惡意。
以前的他尚且不清楚自己的價值,就稀里糊塗的被忽悠進港黑,現在......
青木閉了閉眼,現在也依然無法走出去啊。
久久沒得到回應,森鷗外也不氣惱,反倒是繼續說著。
「准幹部?或者是五大幹部的位置?畢竟五大幹部好像還有空缺不是嗎?青木君。」
他雙手托著下巴,望著青木,視線直直的對上他的眼睛。
「您說笑了,幹部的位置,地下室的那位可不是擺設。」
那畢竟是一位貨真價實的超越者,他第一次探測港黑時就能感受到,仿佛一堆搖搖欲墜的燭火里混入了一盞白熾燈,讓人想忽視都難。
「青木君果然早就知道了。」
森鷗外還想繼續說什麼,青木及時打斷了他的話。
他舉了舉牽著久作的手,在森鷗外面前晃了晃。
「港黑現在就是我的家。」
「久作應該也餓了,首領,沒有別的事情,我們先告退了。」
說著迅速走了出去,關上了首領室的門。
隨著各項任務的進展,他使用能力的頻率越來越高,目前表現出來的某些手段,還是有些過界了。
青木嘆了口氣,看向聽的一頭霧水的久作。
與其說我是你的保險,不如說你才是我留下來的保障。
這或許就是羈絆?總之,日子還挺有判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