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發現通過這種方式能夠輔助久作控制自己的異能之後,他們隔三差五的就抽空出門練習。
與此同時,青木也在這個出門的過程中不斷搜集著信息,他始終忘不了,那個「噩夢」。
在這個練習過程中,便發現了不少的問題。
比如說後繼乏力,藉由精神力實現的『標記』,如果後續精神力的輸出停滯,這種感官上的延伸也會隨之關閉。
即使之前已經『標記』過的對象,『標記』的效果也會直接消失,紅色的手印也會隨之消失不見。
對此,青木又進行了其他的嘗試,甚至是嘗試一次性儲存大量精神力。
但不管使用與否,最多也只能留存兩個小時的時間,無法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
他有些愧疚的看向久作。
這就導致,即使久作可以使用這股力量,也必須要有他在身邊。
但如果他在身邊,久作也根本沒有需要用到這種能力的機會。
雞肋!簡直是雞肋。
又一次嘗試無果後,他收回精神力,帶著久作疲憊的回到了家裡。
實驗卡住了,那就找找相關資料。
說不定有些人在精神力方面能有些更加深入的研究。
照顧著久作睡下,借著月光,青木小心翼翼的摸索著起身,輕手輕腳的走出臥室。
關上身後的門,青木沉下思緒。
「零零七。」
「在的!」有一個活躍的聲音傳達著異常歡樂的情緒,在腦海中回應道。
聽到回應,青木鬆了口氣。
「關於久作的異能,你有什麼可以嘗試的方法嗎?」
這段時間進行的一切,零零七也都有了解。
作為精神力異能衍生出的人形異能體,此前青木已經測試過,零零七並不能使用精神攻擊等方式,但在探測方面所能覆蓋的範圍甚至遠遠超過青木這個主人。
擔心孩子悶傻了,也就放任他一天到晚出去閒逛,說不定他那裡,能有一點有用的信息。
「不~知~道~哦~」
零零七一臉無辜的看向青木回道。
聽到這個回答,青木也沒有太過失望,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又有些許無奈,臉色莫名的看了一眼零零七。
自從讓他放飛自我之後,每天總是學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先是把自己的體型擬態為幼態,說是這樣更討人喜歡,說不定就是因為這些太大隻了,所以『父親』才不喜歡。
但確實面對這副面孔,青木也總是忍不住心軟。
後來就是喜歡模仿一些遇到的有意思的人類。
今天又是學的誰?
嘆了口氣,沒等青木結束這個話題,進入到『旅行青蛙』經歷的聆聽時間。
零零七歪了歪頭,思考了一番,又補充了一句說道。
「有一些異能方面的新發現誒。」
儘管已經不抱有什麼希望,但青木還是點了點頭,示意他說說看。
「今天學到了一個轉移異能的方法。」
聽到這裡,青木眼神一凜,不確定的重複了一遍。
「轉移異能?」
如果真有這種方法,可謂稱得上是禁術。
有多少人為了獲得異能不惜賭上一切?
「對,有一個很厲害的女人,剛好『路過』,就....」
「看到她在和另一個人傳授方法。」
「我站到影子裡的時候,差點就以為她看到我了,但是怎麼可能呢。」
聽到這裡,青木陷入沉思。
很厲害的異能者,也是橫濱的嗎?
暫時不是糾結這個人的時候,他轉頭,繼續向著零零七詢問道。
「有什麼限制嗎?」
「只能血親之間。」
聽到這個回答,青木心裡一松。
這個限制不可謂不大,也就杜絕了大範圍殘殺異能者引起恐慌的可能性。
況且,如果真有毫無限制的方法,早就被上面的人完全封死了。
但青木還是從零零七嘴裡仔細的記下了相關的內容方式。
關於自那晚過後,便能夠讓久作借用他的異能。
青木覺得,很大可能是因為那片「書頁」。
對,是書頁,不是書。
他始終覺得,那天接觸到的根本不是「書」,手裡的觸感,分明僅僅是一片「書頁」。
甚至按照壹的說法,他接觸到的是不是那一個「書頁」都不一定。
並且,在那晚之後就消失了。
他猜測,那可能是壹異能的表現形式,因此才不能在這個世界久存。
但上面附著的能量,還是有一絲一縷格外的不同。
也是那一縷,給青木帶來了一些新的變化。
如果硬要說的話,那或許是。
「規則」。
所以青木才能做到,自那以後,無視某種限制。
暫且記下吧,血親的限制還是非常苛刻的。
再說轉讓異能那種事.....
青木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缺失的手臂,無聲的嘆了口氣。
目前,他必須擁有這股「力量」。
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或許以這個為根本進行研究,能研究出來其他的方式。
.......
夜色漸濃,烏雲從上方飄過。
港黑大樓,首領辦公室里。
森鷗外看著此時放在他面前的文件,面色有幾分凝重。
與桌面上其他關於港黑近期各個發展方向的文件報告不同,這一份記述的卻是有關一件已經解決的任務相關的報告。
此刻夾雜在其中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負責人是不可能犯搞混文件的這種低級錯誤。
那麼對方的目的是?
他帶著些許疑慮,重新審視著面前的那份報告。
報告裡詳細記錄事件的經過,但與他之前所看到的不同。
結果不是完美解決了所有相關人員嗎?
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手中的筆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面,視線停留在最下面一行。
似乎是擔心他看不清,還貼心的附上了列印上的照片。
『兩人存活』。
森鷗外在腦海中思索了片刻,終於將這份文件和對應的事情聯繫在了一起。
是安排青木君去辦的那件事?
那麼送這份文件的目的是?
如果是想藉此離間他們?大可不必用這種愚蠢的手段,畢竟事件相關的組織都已經覆滅殆盡。
任何人都會有疏漏的時候,只是執行任務的時候有一兩個無關痛癢的漏網之魚罷了。
隨即又想到了什麼,重新翻開文件。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是青木的話,在精神力之下,應當不會有任何人可以逃脫。
想到這裡,他重新觀察起最後的圖象。
從兩人的裝束和身處的背景來看,就像兩個還在上學的學生。
即使是表情和神態,也和他們這種長期身處黑暗的人完全不同。
片刻後,森鷗外的臉色突然一變,一切瞭然。
離間?不,或許更早。
他們之間就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種巨大的隔閡。
他反覆思索自己那一天的舉動。
突發的情況頻出,中原中也和尾崎紅葉都不在本部,太宰治就更不用提,他不主動出現,誰也找不到他的蹤影。
不過紅葉當時已經在返程的途中,如果有什麼襲擊的情況,也一定能夠及時趕到。
因此在遇到這個事件的時候,綜合考慮來講,青木便是最好的人選。
或許當時的確存在一些試探的想法,畢竟如果有捲入其中的路人,那也無可厚非。
但現在看來......
他用手指摩挲著照片上的人影。
青木君,在東京交到了一些朋友啊。
那麼這樣一想,這份文件的用意就很明顯了。
居然是善意的提醒?
森鷗外忍不住苦笑,聯想到被青木君幾次直截了當的拒絕,內心思忖著,原來問題在這裡。
縱有再多思緒,當下也只能在心裡吃下這個啞巴虧,他總不能直接把人喊來解釋。
說什麼?
說不是故意設局,讓你在朋友和組織之間做一個選擇?
那樣只會越抹越黑。
他嘆了口氣,想到最近的一些計劃。
計劃已經開始,便不能終止。
但還是忍不住在心中做出假設,如果沒有這一個誤會,是否真的有機會把他留下來?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明顯。
不能。
有些人身處黑暗,縱使看起來似乎完美的融入其中,但其實不過是因為他的適應性夠強罷了,而不是因為身處的土壤提供的養分是否合適。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不再動搖。
窗外的天空有些陰沉,有一陣陣風颳過,從縫隙間將窗簾吹起,也帶來些許寒意。
森鷗外伸出手,裹緊脖子上的圍巾,看了看陰沉不定的天色。
「風雨欲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