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疲憊的回到家裡,腦海中近期發生的一切事情不停交織在一起。
他推開樓下餐廳的門。
見到來人是織田作,老闆的臉上浮現出毫不掩飾的喜悅。
「織田,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織田作聞言停住了上樓的動作,扭頭看向老闆的方向問道。
「什麼事?」
見他停下腳步,老闆神秘兮兮的將他拉過去,從吧檯里拿出一個信封,解釋道。
「之前你說過的帶走青木的親戚,他們今天有人來,還帶了一大堆禮品。」
「說是可以將咲樂他們一起收養,會走正規的手續,送他們去繼續上學。」
說到這裡,看到織田作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對,老闆也意識到了什麼,停了下來。
像是怕他誤會什麼,忙不迭的打開信封,將裡面的東西抽出。
是一沓相片。
從上到下,有街道上青木走在最前,身邊兩個人幫忙提著東西的;有青木牽著夢野久作的手逛商場試衣服的;有青木坐在桌子前,握著筆皺眉的。
但每一個地方都能看出,他的生活水平不錯。
見到織田作的眉頭稍稍鬆開,老闆也不再猶豫,提醒他道。
「織田,我記得你講過,想送他們回去讀書。」
並且這麼久以來,也一直拜託他,去教給他們一些知識。
說到這裡,老闆又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捨不得,但孩子們今天也跟著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看起來都很高興。」
他將信封連同相片一起推到織田作的面前,沒再說什麼,起身回到了吧檯後面擦拭餐具。
織田作捏著手裡的相片,其中有一張,青木和夢野久作一人手裡拿著一個棉花糖,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他的視線在那個笑容上停留了很久,終究是敗下陣來。
「辛苦您了。」
向老闆道了聲謝,織田作收好相片,起身上樓。
推開房門,不出所料,客廳里多出了各種精美的禮品盒。
織田作思考了良久,決定直接問問孩子們的想法。
他們擔憂的看向織田作,即使沒有明說,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悲傷。
「我們想去!」躊躇猶豫了片刻,幸介他們還是咬咬牙,如此回答了他。
「好,我知道了。」
得到回答之後,織田作反而鬆了口氣,但心裡還是不免有些難過。
他關上門重新走出去,手裡拿的是前幾天自首領那裡得來的另一份資料,垂下頭看著那個名字。
紀德.....
給這些孩子一個新的身份,送他們到外面的世界去重新上學,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這是那位首領展現出的誠意,也同樣是在催促著他儘快下決定。
而一牆之隔的門內。
真嗣擔憂著看著身邊的小夥伴。
「我們真的要走嗎?織田看起來很傷心。」
幸介朝著他搖了搖頭。
「我們已經給他添了很多麻煩了。」
「如果不是因為收養我們,他原本不需要這麼辛苦。」
「還要這樣拖累他嗎?」
漸漸的,最後提問的人也沒了聲音。
.......
太宰治翻看完手中關於mimic來歷的詳細資料,一切已經十分明朗,他的臉色卻漸漸暗沉下來。
蛛絲馬跡間,隱隱呈現出真相。
明明白白的指向了那個,他不願接受的事實。
他慢條斯理的起身,將手裡的資料一點點撕碎。
斂去眼中的情緒,望著空蕩蕩的房子,視線直直的看向其中一個緊閉著門的房間。
中也,出差去那麼久,一點都不擔心回來房子沒了嗎?
接著便不再猶豫,轉身踏出了房門。
......
還沒走到目的地,就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紅髮男人。
織田作?!
太宰治心裡一緊。
這個時間,織田作應該早就回去了。
看到太宰治,他轉過身停下了腳步,然而神色里卻難掩疲憊。
「太宰?」
「織田作,要去哪?」
「去做早就應下的一件事。」
他的語氣里聽不出任何情緒,仿佛只是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然而聽到這個回答,太宰治的心裡卻有莫名的不安。
「能不去嗎?」
太宰治說著,伸出手,向前兩步,想要拉住他。
卻被對方側開身,輕而易舉的避開了。
他驚愕的看著對方毫無波瀾的眸子,想要詢問原因,卻在對上他視線的時候,什麼都講不出來。
是...發生了什麼嗎?
「抱歉,我有必須要去做的理由。」
我曾經以為,只要停止殺人,就可以和過去一刀兩斷,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我救了很多人,收養了一些孩子,並且努力的去學著照顧他們。
我以為我只要做的夠多,什麼時候都不晚。
可或許,一開始就錯了。
一個人表露出的所有特徵,和過去經歷的每一刻都息息相關。
我的確救了那孩子,卻又自以為是的放手,眼睜睜看著他落入另一個深淵。
這是我的虧欠,是我先鬆開了手,辜負了他。
想到這裡,織田作腳步再不停留,目光堅定,朝著預定的方向走去。
「織田作!」
身後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沒有回頭,已經有了決定,就不必再糾結什麼。
抱歉啊,太宰,我還沒來得及把你拉出來,就要自己陷下去了。
......
「如果是發生了什麼事呢?」
「如果...你會死呢?」
「不會有這種假設出現。」
「如果有那種時候,我也一定是心甘情願去的。」
「即便已經知道結果,也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