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淮正站在水池前洗著菜,視線無意之間瞥到身旁小姑娘的臉上,見她眼眸彎得像小橋,自己的唇角也向上勾了勾。
懶洋洋地問道:「看到什麼了,笑得那麼高興?」
池子裡的水上漂著青菜葉,綠油油的。
書杬收起了手機放在身後,微微踮起腳尖,搖著腦袋回答道:「我不告訴你,反正你以後都不准欺負圈圈,我要罩著它。」
「真不告訴?」陸見淮反問。
驀地,抬起了手,指尖在水池裡沾了點水,輕輕灑向她。
冰冰涼涼的。
「你幹嘛呀。」書杬不滿地皺起了眉頭,本想湊過腦袋去看看袋子裡還有什麼菜,小腹間忽然涌過了一陣暖流。
緊接著,像是被攥緊了一樣的疼。
她神色驟變,夾緊腿跑向了衛生間。
門「砰」的一聲關上,沙發上的圈圈還好奇地抬起腦袋,四周看了一眼,未見異常又繼續看起電視機上播放的動畫片。
書杬坐下去後才長舒一口氣,但肚子很疼,而且這裡也不可能會有衛生巾,一下子就犯難了起來,扯起嗓子喊道:「陸見淮!」
話音落下不久,衛生間的門開了一條小縫,而後那隻本來裝著今天晚餐蔬菜的塑膠袋被一隻手給遞了進來。
書杬伸手接過之後,那隻手快速收了回去。
打開塑膠袋一看,裡面安靜地躺著幾包她常用牌子的衛生巾,有很多種類型。
沒猜錯的話,就是陸見淮剛才買菜時買的。
「咚咚。」衛生間門被敲響兩聲,剛才的那隻手又遞了新的睡衣和褲子進來。
書杬快速收拾了一下,拖著酸澀的腰緩緩走了出去,門一開,陸見淮正倚靠在旁邊的牆壁上,見到她,淡淡地掀了掀眼皮子,問道:「來了?」
「嗯。」書杬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
腦袋沉沉的,她難受得都快要原地暈倒了。
白天那杯冰咖啡就不該喝,惹出了那麼多代價出來!
忽然,書杬身體整個騰空了。
陸見淮將她橫抱起來,壓低的嗓音有股酥麻勁,嘶啞問道:「想去沙發還是床上?」
奇怪的問法,即便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書杬還是不可抑制地想歪了那麼幾秒鐘,她稍微動了動,雙臂勾起男人的脖子,側臉也貼到了他的胸口,小聲回答道:「都不想。」
沒聽清,陸見淮反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書杬很不安分地蹭了蹭自己的腦袋,再一次出聲:「想要你陪著我。」
不自覺上翹的尾音。
聽完後,陸見淮笑了,喉結滾動著:「這麼黏我啊?」
他將書杬抱到了廚房,輕放在空著的中央島台上。
視線向下,瞥到她光溜溜的腳丫子時,轉身去了臥室,找出了一雙灰白色的毛絨襪,半蹲下身子,給書杬穿上。
還習慣性地捏了捏她的腳趾。
抬起頭見她愁眉苦臉的,輕輕點了點她的眉心,說道:「很疼?白天喝冰的東西了吧?」
後半句話的語氣近乎篤定。
書杬閉緊了嘴巴,一副他怎麼料事如神的表情,還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我難道還看不透一個你啊?」陸見淮無奈說道,轉身去泡紅糖生薑茶了,恰好廚房的水燒開,他清洗了一下一對黑粉陶瓷杯中,粉色的那一隻。
買了很久了,這還是這隻杯子第一次被使用呢。
沒多久,紅糖水就泡好了。
書杬握在手裡,不怎麼喜歡那個味道也就沒喝,她當個暖手寶一樣的取暖,還挺舒服。
一旁,陸見淮把洗好的小青菜下鍋了。
「滋滋滋」聲音冒起,還有幾縷油煙機尚未來得及抽掉的白煙。
客廳里原本正在看電視的圈圈也晃蕩著尾巴走了過來,很乖地趴在廚房的地板上,時而轉轉黑溜溜的眼珠子四處看看。
一副無精打采的懶樣。
二人一狗,共處於一間廚房,相處得倒也算是和睦融洽。
簡單的三菜一湯很快就上桌了,但是書杬卻不怎麼有胃口,耷拉著眼皮,蔫巴巴吃了兩口白米飯之後,就放下了筷子。
陸見淮看在眼裡,很快就有所行動。
他拿起書杬的碗,在小半碗米飯上舀了幾勺蒸蛋,然後用勺子拌開,再挖了點出來,輕輕吹了一口氣,遞到這小姑娘嘴巴前,哄道:張嘴,啊——」
書杬糾結掙扎了一會兒,還是張開了嘴巴,將勺子上的米飯一口吃進了肚子裡。
很快,陸見淮又挖了一勺遞過來。
知道她吃第一口時的面子已經給完了,這第二口要是再想乖乖吃下去,恐怕很難,陸見淮單挑了一下左邊眉毛,誘哄道:「這口吃掉,給你買對鑽石耳釘。」
「第二口,買一隻翡翠鐲子。」
「第三口,買個包,嗯,限量的。」
「第四口,三根金條,999足金。」
「第五口,轉帳五萬。」
「……」
書杬美滋滋地吃著,恨不得一粒米就是一勺,眼瞅著碗裡還剩下最後一口米飯,她思索著要不要搞票大的。
直接更改腳下這座江景別墅,房產證上的房主名字。
陸見淮睨了她一眼,淡淡威脅道:「最後一口,不吃完的話,上面的獎勵全部都作廢。」
他可真會!
書杬氣到不行,但是沒辦法,最後一口還放著青菜葉子的米飯,她竟然嘗出來了一種「臥薪嘗膽」的感覺。
人生可真苦啊。
放下碗筷後,陸見淮先去了主臥的衛生間,倒好熱水,在牙刷上擠了牙膏之後遞給身後跟過來的小姑娘,說道:「今天就別洗澡了,刷個牙睡覺吧,嗯?」
書杬點點頭,傍晚回家已經洗過一次了。
她現在也確實沒力氣到連站一下都不行。
陸見淮沒多久留,出去把碗和盤子放進了洗碗機之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桌面,還要給那位尊貴且還有大姐大罩著的狗王子餵晚餐。
而書杬躺在床上休息,迷迷糊糊之間好像是睡著了一會兒的,但是腦子一直都在慢速運轉,最後還是被腹部傳上來的疼痛給弄醒了。
她彎曲著身子,蜷縮得很厲害。
因為一陣陣襲上來的痛感,額頭上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想發出個聲音都沒有力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半夢半醒之間,忽然,床墊空著的另一半,塌陷了下去。